刀的手,我打开车门,一纵身游出了车厢。
一回头,却见老刀和程城的四只手依然朝我离开的方向疯狂猛抓着,但由于他们的身体依然被安全带束缚着,所以无法如我一般从车厢中逃离。
而我还处于极度惊骇状态,对于眼前的一切都感到无所适从,更加恶劣的是,我已经出现溺水反应,我一边徒劳地呛出不停涌入口鼻的水,一边绝望地目送着程城和老刀随着车子一起沉入了黑暗的水底
在意识渐渐模糊的时候,我听见了一个声音。
“冷”
“好冷好冷”
呓语声似乎从极为遥远的地方传来,但又似乎近在耳边,连那说话时嘴巴里轻轻呵出的气流也感觉的到确实很冷,那轻微的气流简直像是出自冰库。
正文第八章中邪下
“好冷好冷”
声音一遍一遍重复着,直到我慢慢睁开了双眼。
微弱的月光透过浓雾,映入了我的眼睛。
在我的面前,一条坑坑洼洼的柏油马路,呈现一道月牙形的弧线,延伸到远处的黑暗之中。
马路左边,似乎是一道堤坝,看上至少高出地面有三四米,因为夜雾缭绕的关系,看的不甚清晰,但一阵阵似有似无的潮汐起落声,我开始怀疑自己正身处一道防波堤旁。
柏油马路两边的行道树是整齐的水杉时节大约是春天或盛夏,因为水杉树笔直的枝干上,正是一片绿意盎然,而柏油路面上也不见一丝枯黄的水杉针叶痕迹。
一盏式样稍显古朴的街灯,将昏黄的灯光从右边打在我身上。
地上,却有两道长影。
“好冷、我好冷”
那段带着沁人冰寒的喃喃呓语,又出现在了我的耳边。
一股冰凉的气息,也再次将我的耳朵包裹住。
不知为何,我的视角开始脱离了自己的身体,我感觉我的视线不停升高,直到我看见了自己正站在赭黑色的柏油马路中央,而一个浑身穿着白色衣服的女人,正从浓雾之中倒挂下来
那女人头朝下脚朝上,一张毫无血色的惨白脸庞,靠近我的头部仅有咫尺,女人的头发打结、不停滴着水,有一些的头发搭在了我的肩膀,发黑的水了我的半边身体。
她发紫的嘴唇缓慢开合,在我的耳边不断重复着“好冷”两字。
但此时的我,却慢慢冷静了下来。
这种诡异的视角提醒了我。
我也想起来,自己并非是第一次拥有这样的经历了。
梦境、幻觉,还是催眠
其实也不是很重要了,只要我意识到了眼前的一切都是虚幻不真实的,我便有办法脱离。
身为一名灵探,多多少少,还是需要一点点真本事的。
于是,我开始在意念中“说话”。
“五月三号那天,夜间最低气温只有9摄氏度,你又被凶手扔进水里,不冷才怪。”我想了想,又继续道,“不过,窒息休克而死的人,据说临死前确实会感觉到极度的寒冷,那是因为体内器官无法得到氧气供应,而快速衰竭的缘故,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不。”女人脸上显露出挣扎的表情,“冷、我好冷。”
一双被水泡得变形、溃烂、显现不正常白色的手,猛地攀住了我的双肩,而那女人也睁开了双眼,眼眶中,是两颗白色的浑浊球体,“我好冷我好冷”,她大声吼叫着,一股股散发着恶臭的液体从她的嘴里涌出,因为倒悬的缘故,液体顺着脸庞倒流向头顶,再一丝一丝通过头发滴下来。
“魂兮何来,归复何去。”
我这么说着的同时,我的视角开始缓缓下沉,最终和我的身体重合好似灵魂重归了肉体。
在我念出“归复何去”四个字的时候,女人的头部开始冒出鲜血,血越涌越多,转眼间,面对着我的,已经是一张涂满了刺眼红色的恐怖人脸。
我无所畏惧地和她对视这很重要,因为眼前的景象,极可能暗示了眼前这个女人的死因。
猛然,像是被什么东西套住了头颈,女人的双手从我肩膀上离开,开始在自己的脖子处胡乱抓挠起来。
“救救我女儿”
女人长嘶起来,而她的脖子上似乎被套上了绳索,整个身体也猛地被拉向地面。
这一切发生的比较突然,我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但当这个女人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猛拉向地面的时候,我突然想到,我忘记了问一个关键问题。
“杀死你的凶手是谁”我也大叫起来,同时,我急忙伸手,希望拉住那女人,“是谁告诉我,凶手是谁”
“呃呃呃”女人徒劳的张开了嘴,却再难以发出可以被理解的语言,而那股下拉的力量十分之强,我虽然抱住了对方,但即刻便被那股巨力拉得重重跪在了柏油地面上,而我怀抱中的女人依然在快速下滑。
柏油路面上像是开了一个黑洞,那女人的头此刻已经深陷其中,接着便是肩膀和胸口,速度很快。
我只能死死抱住她的双腿:“你说啊凶手是谁你女儿又是谁”
我拼尽全力,也不能够阻止对方被拉进地下,说话之间,那股往下拖的力量猛地增强,那女人也瞬间从我怀中脱出,眨眼之间,消失在冰冷的柏油路面之下。
“喂喂”
我的双手胡乱地在那女人消失的地面上摸索、捶打着,可是,刚刚凭空变出一个黑洞的柏油路,现在又恢复了原有的物理性质,任凭我怎么折腾,也是无济于事。
“喂阿吉”
“吉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