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徐阵。”他拿着一把伯莱塔92f,笑看着他:“我的朋友在外面,你以为暗地里一直请人保护自己,我就没法子下手了吗?”
徐阵知道俞天不会就这样消失匿迹,心理变-态者一定有他的诉求,也一定会弥补他的遗憾,何况警方在通缉“养蚕人”,他不会等太久,就要前来带走“属于”他的东西——他幻想中的“女儿”。
初徵心挡在徐阵前面,情势危急,她只能用眼神警示对方,不容许他拒绝。
两个男人的右臂都有枪伤,徐阵的身下更是一滩血,他的呼吸因为伤势有些混乱急促,眼前的画面开始晃荡。
初徵心强压着恐惧的心理,她试着去猜测对方的心思,他对她不需要征服,越是偏激的反应越会让他恼怒,他要的是她的理解与迎合。
“我们当然不会逃……也无处可逃了。你好,俞天叔叔。”
俞天也是没料到这个女孩是如此反应,他似乎也有片刻停滞:“你们这是怎么样?打算拖延时间?”
“我只是很高兴你还活着,我听说母亲离世的时候只有你在她身边……我很想听你跟我说说她。”
她没有半分敌意,反而将初玮凝拿出来作为最有利的保-护-伞,一瞬间就让眼前这个狂徒的愤怒熄了大半。
“她一直对我提起你,一直非常的保护你,那时候晏梓乌想对你下手,被她狠狠‘教训’了……她是那么爱你,徵心。”
对,确实是爱,只是这爱也掺杂了病态,还有她自身的极端。
徐阵脸上的神情已是意义不明,他的衣衫左侧已经渗出一大片血迹,仍然还在不断蔓延开来。第一次让初徵心在他眼皮子底下如此的身处险境,他的情绪从没有比这一刻更剧烈地动摇过……他不能离开她独活。
而初徵心也是做着自己的盘算,俞天执迷于自我的幻想世界,只要他有偏执,她就能抓住弱点。
“俞叔叔,你很在乎我妈妈,是吗?谢谢你。”
她露出一个坚韧而温和的笑容,眉宇间波光湛湛,恍惚中仿佛让他见到了二十几岁时的“女神”。
俞天侧眸,目光柔和下来,颇具遐想:“太好了,你身上没有那个混蛋的基因,但是,你又这么像你的母亲。徵心,我们一起生活,我会照顾好你。”
初徵心来不及回应,他已经嗓音极冷地说:“在此之前,我要先杀了这个人,徵心,他根本不配和你在一起。”
俞天枪口对准她身后的青年,还带有一种惋惜:“要不是你碍事,玮凝姐根本不用死。”
“要怪就怪费雷冬,是他离开我母亲,才让她崩溃的……徐阵只是做了分内事,这和他并没有太大关系。”
初徵心故意把矛头岔开,然而,俞天只是想了一下,就摇头:“不,他对我们穷追猛打,还想帮费雷冬,没经过我的允许就和你在一起,他该死。”
眼看他就要开枪,初徵心面色死寂,她脑子转的飞快,但也有无数种感觉糅杂在一起,痛苦、紧张、悲伤、茫然……还有一种并肩的幸福,是的,能跟他经历这一段无比刺激的旅途,是再幸福不过的事情。
不管今天如何凶险,如何搏斗,她都要他活下去,即便是牺牲自己的生命,也要他活。
“好,你杀了他吧,但我不想看这个画面。”
说着,她慢慢向前移动步子。
俞天仍然将信将疑,正要命令对方不准随便下决定,站在她身后的徐阵已经突然行动。
他知道她打算上去和那人对干,于是先一步行动。
俞天地朝着移动的男人开枪,命悬一线,徐阵动作极快地从他手上躲过一发子弹,上前就是反手扭过他的一只手腕,一把扼住他握抢的手。
手-枪飞到了初徵心的附近,她刚要弯身去捡,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另一个穿黑衣服的男人,踩住了枪柄,手里同样也端着一把手-枪。
这时候徐阵已经从俞天的背后用手肘勒住他的脖子,将他翻身摔在地上,当下再用膝盖顶住对方的腹部,将肘部作为支点狠狠地来了几下重击!
初徵心眼看黑衣人分神想去帮忙,立刻捡起身边的一把餐刀,用尽浑身力气,大喊一声的同时插-进男人的肩膀,血飞溅出来,与此同时,她被他用力推了出去撞在桌角,右脚脚踝也不慎扭伤了。
黑衣人也忍着肩膀上的剧痛,奋力想要扣动扳机,那边的徐阵已经惊觉情况危急,幸好这边的俞天被他打得暂时无法起身,他趁此扑过去,从背后死死勒住陌生人的双手。
初徵心脚上的疼痛已经麻木,她站起来,跑去捡俞天刚才掉下的那把手-枪,扬手就射,凭着直觉朝向那人的腹部就是一枪!
一声枪响落下,她紧张地盯着他们两人,徐阵的脸上已经全是糊糊的血迹,*地就像从水里被捞出来似得。
这被血色侵染的夜,就像有光华在他们的眸中崩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