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的媚术,若不是孙瑶在侧恐怕他也不免中招。
而李秋实身上残留的气息居然与两年前那名少女极其相似。
他本还以为是云雀,无尘两人纠缠不休,又来暗算,见是媚术反倒放下心来;当下将自身灵气源源不断度入李秋实体内。
凉意入体,熨平他体内灵气,尽数驱散邪火,李秋实陡然清醒过来,眼前媚笑的脸孔消失,他伸在空中的手一下子僵住,脸上表情也变得极为怪异。
“晏姑娘”,
“大白天的做春梦吗哪来的晏姑娘”,
陆鸿笑道:“且不要出来,喝杯茶清醒清醒”,
走出竹屋,若虚峰的方向隐隐有一道幽光透过云层,与他遥遥相望。
拜剑红楼群峰之中逍遥峰与若虚峰最近,两地相距尚不到十里之地,平日里陆鸿也能看到其上影影绰绰的身影;此时凝气聚于双目,两道光芒从他目中射出,破开前方层层云雾,隐约看见若虚峰上一道身影慵懒地侧坐在哪里。
此时若虚峰确有一名少女媚笑而坐,她狐裘披身,肩上搭着一只白毛小狐狸;而陆鸿目力破开云雾后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这只双眼幽绿的白绒小狐,然后那个身影才渐渐清晰起来。
眼前出现一张少女绝美的脸孔,她肤色白若皑皑山雪,两边脸颊上各点有一抹胭脂红色,嘴角含有淡淡笑意,媚意便如茧上细丝一般丝丝入扣,直散到人心底里;而最为诱人是她淡扫的柳眉下那双如含秋波的杏眼,这双眼睛无论是谁只要看上一眼都会立刻从头软到脚;纵然以陆鸿的定力再次见到这种魅惑到极致的脸孔也蓦然间呼吸急促。
体内邪火上升,竟比那日的曼陀罗花引出的欲念更为强烈。
他意识并未消散,但一被引出邪火体内却是痛苦难当,而那张娇媚入骨的脸孔却在他眼前始终不散,即便他闭上眼睛也能看见这张脸孔。
销魂噬骨的香气传入鼻息,他听见那充满了诱惑的女音在他耳边悄声笑道:“陆公子,忍得辛苦么”,
陆鸿额头已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他苦笑一声,忍着那股邪火,勉强抱元守一,丹田腹中一股凉意如涓涓细流散入体内与体内的邪火对抗。
坐在若虚峰上的少女轻咦了一声,两年不见,他竟能独自对抗自己的媚术了
媚笑一声抚了抚肩上小狐柔软的毛发,小狐双眼中幽光更盛。
如此斗法少女倒是嬉笑自若,但陆鸿却是苦楚难当,比之当年走火入魔还要难受,知道这么斗下去说不得就要无休无止,他心下一定,冒险将周身灵气全部纳入腹中,继而衣袖鼓荡,勃发而出,便在这一收一发的瞬间他仰天发出一声长啸。
这一声长啸几乎将他体内泰半灵力都吐了出来,啸声如洪水湍流,清越激昂,隐隐然竟有龙吟虎啸之声,远在十里之外的若虚峰竹林也被这一声长啸震的发出簌簌响声,若虚峰,烟雨楼两地弟子听到这一声长啸莫不惊骇。
他们自然不知道这乃是陆鸿在东海听龙吟,在邙山听呼啸领悟出的“杀龙音”,比之金刚门的大狮子吼犹胜一筹,纵然他们在十里之外听了也觉震耳欲聋,竹屋中的李秋实更是两眼一白,直接被震晕了过去。
若虚峰上那少女倒是还好,只是肩上小狐听到这一声龙吟般的长啸被吓得一个激灵,抖着身子缩到她身后。
它这一退陆鸿身上的邪火顿时去了大半,啸声更加激昂。
知道今日是奈何不了他了,那少女咯咯一笑抱着白毛小狐如蝴蝶穿花般飞到身后林中,身形宛如鬼魅,很快便消失在林中,只留下那让人迷醉的几许笑声。
陆鸿又是好笑又觉生气,但不管怎么说平白无故受了这么多苦楚,善罢甘休是不可能的了,恨恨地道:“狐狸精,今天我非收了你不可”,
正欲飞向若虚峰,忽而空中传来轻微风响,一人负手御剑而来,远远地说了一声“陆鸿师兄”,
他尚在十丈之外,说话也不如何大声,但那声音却一字一句清晰入耳;虽然论功夫远不如陆鸿的杀龙音,但功力也算不错了。
只是看到那人时陆鸿却有些意外
“何师弟”,
来人正是何不思,虽然还是一身粗布麻衣,但气质与先前已经大不相同了;再没有当初的谨慎胆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骨子里散出的冷淡。
尤其令陆鸿意外的是他的灵力,短短两个月的时间他竟直接从凡人初境的凝气踏入了第二境的步虚中期,以他的天资进步如此神速简直是令人匪夷所思,陆鸿素来被称为天纵之才当年也不过如此而已。
何不思飞到逍遥峰上空,低头看了他一眼收起飞剑一落而下,身后长剑飞旋而出落入他手心。
“陆鸿师兄,师弟近日修行小有所成,特来向你讨教一二”,
体内气机一震,强大的灵气透体而出,俨然有火焰般的炽热之威;他行步之间连骨骼也发出声声裂响。
正文第四十四章青丘来客
何不思灵力强大,来势逼人。
短短两个月突破凝气处境,修到步虚中期,他的进步堪称神速;但在陆鸿眼中仍旧不过是步虚之境而已。
他只是不明白这个昔日受自己之恩的师弟对自己哪来的这一份敌意,但他更不屑于去问;也不出剑,气定神闲地笑道:“讨教当真么”,
何不思也不答话,飞身一踏手中长剑直刺而来,没有什么精妙的剑招,全是凭速度和力量向前推进。
陆鸿轻轻一指弹在他的剑尖上,“叮”的一声他便倒飞了出去,但他刚一翻身落地便再次攻来,体内又有一股力量透出。
陆鸿尚在回味方才剑上的怪异而炽热的力量,见他身影瞬动再次抢攻上来也不接招,上前一步二指夹断他的长剑,顺手之间剑气拂过;这一剑原本以何不思的实力决计无法避过,但这一次他偏偏在千钧一发的关头仰面像泥鳅一般足不点地地倒滑了出去。
“哦,田奎的身法”,
陆鸿笑了一笑,在剑试时他与田奎交过手,自然认得这古怪的身法。
何不思眉头一凝,脸上尽色,隐隐然有黑气浮现,握拳之间发出“咔咔”的声响,他低喝一声双足一踏脚下地裂三寸,长剑既断便索性以双拳硬攻,没有任何章法,只是势如疯虎般般凶狠来。
两人差距本就巨大,即便他进步神速比之陆鸿仍是相差太远;陆鸿没有兴趣与他纠缠,手掌如刀切在他的手腕上,继而探出手指点在他的胸口;手指刚一触碰到他胸口就感觉到炽热,他的身体竟好像发烫的烙铁,而体内气息暴虐,已然是入魔之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