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既惊且佩,道:“阁下天资盖世,在下佩服”,
上前两步,顺手一带,怀中铁剑落到手心,剑锋指向剑碑道:“我要试这剑碑,叨扰了”,
欧阳若缺不悦道:“阁下要试剑碑,可有问过我答不答应”,
少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我只会杀人剑,你要试试吗”,
他的话语和他的剑一样森寒,带着些许血腥气;欧阳若缺也是在尸山血海里厮杀出来的人,但不知为何,被他这样的眼睛逼视着竟觉心中一寒。
林冼慧笑道:“洗剑冰河的阿决与人对敌时从没出过第二剑,迄今为止他只出过十三剑,而看过他出剑的人都已经死了,欧阳公子要试他的剑恐怕不容易”,
她笑的时候好像雪地里的寒梅绽放,清浅而富有余韵,让人一见便难以忘怀。
可偏偏她话语中带着刺。
只是此时众人却忽略了这些,真正记住的只有那少年的名字,还有他的来历。
“洗剑冰河的人”,
“难怪是这种气质,原来是出自洗剑冰河”,
“可阿决这个名字为何从来没听过”,
“洗剑冰河虽在剑界一言九鼎,但门人弟子并不昌盛,且极少在外走动,不知道他的名字也属正常”,
洗剑冰河大概是当今剑界最为神秘的一个门派了,大多数人都听说过这个名字,而大多数人也只听说过这个名字,至于其门内执事的是何人,有多少门人弟子,剑法如何这些便少有人知晓了。
“阿决”这个名字众人都陌生的很,连欧阳若缺也没有听说过,但听林冼慧的语气这人显然极不寻常。
阿决对诸人的目光置若罔闻,欧阳若缺正犹豫时他已锵然出剑,众人只看见寒光一闪,石碑上发出一声剑鸣,随后便是阿决收剑的动作。
剑碑上依然是那些纵横交错的纹路,并没有新的痕迹。
众人面面相觑,都看出对方眼中的疑惑;这个少年方才真的出剑了
只有欧阳若缺和林冼慧看见他方才突然如电般射出,在剑碑上劈了一剑,然后回到原地,继而收剑,剑招平平无奇,但却将一个“快”字发挥的淋漓尽致,以他二人的目力也未能看清他是怎样出剑的。
欧阳若缺眉头轻蹙,这样的一剑尚不能在剑碑上留下痕迹,自己只怕也未必能够。
阿决一剑劈出,并没能在剑碑上留下痕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自行退到一旁抱剑而立,瞥了一眼陆鸿,似是只对他一人有兴趣。
此时的陆鸿面上表情也发生了变化,他眉头轻蹙,不像是遇到什么困惑,反倒是隐有一丝怒意。
欧阳若缺看了两人一眼,暗运玄功将周身灵气度入赤魂之中;剑尖上魂魄吞吐,起先只有寸许来长,随即邪气陡升,剑上魂魄蹭蹭暴涨,他距离剑碑足有三丈之远,而那魂魄便直直拉伸到三丈之长,宛如一条黑色的长练,无声无息之间透过那矗立的石碑。
道道红色的气息在剑碑上游走,但随即便烟消云散,剑碑完好无损,且仍旧是原来的那些纹路。
欧阳若缺摇了摇头无奈一笑,虽然对这个结果有所准备,但心中仍是不免失落。
其余众人却压力大减,连咒剑海欧阳若缺和洗剑冰河阿决这样的人物都无法得到剑碑的认可,那自己此次就算白来一趟也没什么。
阿决和欧阳若缺已先后出剑,此时再争个第三,第四也无意义,见林冼慧仍旧作壁上观,其余众人纷纷上前试剑,
其中最受瞩目的是铁剑门刘江,别的不说,光他那铁塔般的身躯和门板般的巨剑就极具震慑力,若是寻常石碑只怕他一剑就能砸的粉碎;刘江也憋红了脸,使足了力气,试剑时更是助跑一段然后双足踏地高高跃起,双手握起巨剑怒吼一声从空中砸下来,那气势即便是旁观者也觉得惊人。
然而众人只听了“当”的一声巨响就见刘江怎么去的又怎么回来,他被剑碑震退时灵力反冲,全身剧痛,连虎口也被震得鲜血长流;饶是他力逾千钧也未能在剑碑上留下哪怕一丝一毫的印记。
其后谢泓,公孙剑,叶莺,阮泠音等人一一上前,各展绝技,然而始终没有人能够在剑碑上刻下印记。
最终,瑞雪剑屏上尚未试剑的只剩下林冼慧和陆鸿两人。
正文第七十九章破碑吞剑
雪花如柳絮般散落下来,随着冷风在空中飘飘扬扬,不时有剑鸣之声传来,雪花也仿佛随之而起了律动。
众人逐一试剑,起先俱都是豪气干云,但每一声剑鸣消弭后留给众人都是失望,约莫半个时辰过去了,始终没有人能够在这剑碑上刻下哪怕是一丝的印记。
起先的豪气干云俱都烟消云散,取而代之是沉闷和沮丧。
已经五十年过去了,风无痕之后当真再没有人能得到这剑碑的认可吗
瑞雪剑屏只剩下林冼慧和陆鸿两人尚未试剑,众人俱都转头看向他二人,一时间瑞雪剑屏变得鸦雀无声。
“林仙子,你还不出手吗”,欧阳若缺道。
林冼慧笑道:“我既来到此地,岂有空手而回的道理”,
欧阳若缺笑道:“林仙子似是胸有成竹,你若当真能在剑碑上留下剑痕,那这五十年来剑界第一人的名号非你莫属”,
众人闻言俱都点头,当今剑界恐怕只有她能挡得起这等名号。
林冼慧微微一笑,正欲出剑,忽听一人笑道:“她当然能在剑碑上留下剑痕”,
话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众人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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