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两人答应一声。
陆鸿趋步走在他身后。
“陆鸿,你与我并不是初次见面”,
陆鸿点头道:“弟子与太师父神交已久,鹧鸪岭,瑞雪剑屏天人碑中才是初次瞻仰太师父尊颜”,
袁淳罡比端木赐,风无痕二人更早在天人碑上留下剑痕,那日陆鸿破碑吞剑,其中自然也包括袁淳罡的剑意,而现在,袁淳罡和陆鸿都已与天人对立,两人既是师徒也是战友。
袁淳罡抚须笑道:“你之天资旷绝前人,就算云儿不说,老道也要见你一见的”,
“说起来,你与老道还有些渊源,当初老道踏入道真之境还多得墨清绝前辈点化,你与他出自同源也算是天意了”,
他摇头叹息一声道:“若非墨清绝前辈,老道也已踏入仙人境,和诸位前人一样万劫不复了”,
陆鸿心中一动,道:“太师父推迟劫关,就是为了不入仙人境”,
袁淳罡点了点头:“入了仙人境便等同于置身在天人魔掌之下,当初在天人碑上留下剑痕时老道推演之术尚未学成,墨清绝前辈身死后才算到此节,故而迟迟不如仙人境,并面见端木赐,风无痕,请二人往去蓬莱以避天人”,
许多人都说天劫难挡,以袁淳罡千年根基也避之不及,其实以他雄浑根基,想要度过雷劫并非难事,只是步入仙人境后就不得不与天人正面抗衡了,故而一直延迟期限。
但天数或可推算的出,想要改变却是极难,总有一天他不得不面对天人。
陆鸿凝眉道:“天人就这么不可战胜吗”,
一个衰退期的天人,竟是连袁淳罡,端木赐,风无痕这等人物也只能避让。
袁淳罡抚须道:“慈心剑塔名望极高,昔年剑枭在巫族地位极尊,但巫族在关中人眼中与妖魔无异,他的声名反倒成了此事的累赘,寒魄剑仙绝代风华,神通盖世,奈何遗世独立,终至惜败”,
剑枭之名陆鸿只是听女尸说过,其事已不可靠,寒魄剑仙则是闻所未闻,他二人成名显然已是极其久远的事了。
“现剑枭,剑仙二人肉身已毁,只能将魂魄寄养在你体内,他日要对抗天人少不得还要借你的身体”,
陆鸿点了点头,心中默默思衬着,当日在瑞雪剑屏虽然自己说的大气,但实际上不过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罢了,现在听袁淳罡一番言语,只觉得想要战胜天人实在是难如登天,当初在瑞雪剑屏破碑吞剑虽然让他声名大震,但实际上和自寻死路也没什么区别了。
忽然想起林冼慧也曾在剑碑上留下剑痕,她是知道天人碑之事的,但对此却并不忌讳,难道她有什么法子避过天人吗
改日还是要再亲自问问她,陆鸿心道。
“陆鸿,随老道一同见见两位前辈吧”,
袁淳罡袍袖轻展,无形的灵气如水流般升腾而起,当空结成半球形的灵璧将方圆十里与外界隔绝开来。
陆鸿随即回过神来,说了声“是”盘膝坐地,袁淳罡随意地坐在他身侧,两人很快就进入无我之态,身外草木消失,潺潺水声渐去,再睁开眼时眼前只剩下一片黑色的虚无。
前方一黑一白两道身影映入眼帘,截然不同的两种气息随之传散开来。
正文第一百一十九章寒魄剑仙
黑暗与虚无的地带,一黑一白两道身影盘膝而坐。
剑枭一袭黑袍轻轻摆动,腰缠蛊袋,满身邪气呈溢出之象,面上妖氛浮动。
身穿白衣的则是一名如梦似幻的女子,丝丝凉气透骨而来,她整个人都隐在寒气之中,两根白色的飘带飞出在冻气之外,隐约可见她那张绝美的面孔。
二人一正一邪,一阴一阳,竟是相得益彰。
一团黑气如锁链般浮在他们神外,陆鸿知道那便是天人的气息了。
寒气散去,女子身影容貌一点一点浮现在眼前,樱口琼鼻,眉如远黛,额头映着一点梅妆,五官异常精致,这张脸给人以一种窒息的美感,而她身上那股凉意也给人一种难以呼吸的感觉。
“见过两位前辈”,
陆鸿看了眼那女子便收回目光,她的美令人不敢逼视。
剑枭略一颔首,看向袁淳罡道:“风无痕,端木赐可有寻到仙宝”,
袁淳罡摇头笑道:“蓬莱的仙宝若是如此易得,老道早就亲去蓬莱了”,
剑枭眉头轻蹙,面露暗沉之色。
寒魄剑仙道:“仙宝之事虚无缥缈,剑枭要把赌注压在仙宝吗”,
她音色极美,但仍是带着一股寒意,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说话时看了一眼陆鸿,不知为何她的眼神让陆鸿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但细想却又没有一点记忆。
不知是错觉还是其他,她看向自己时眼中寒气似是比先前略少一些
剑枭道:“任何机会都要一试”,
寒魄剑仙灵泉般的双目在陆鸿身上一扫而过,道:“我更相信墨清绝的后人”,
剑枭道:“我也相信他,但蓬莱仙宝亦不愿放弃”,
陆鸿淡淡笑道:“承蒙前辈厚爱,晚辈心中忐忑不安,我与天人素未谋面,境界低微,甚至不敢揣测他的修为,着实不敢向前辈保证什么”,
剑枭微一颔首道:“你身上麻烦不少,受我等拖累与天人为敌,收养玉尸之女,惹上另一位深不可测的人物,虽是不幸,但却无意中歪打正着”,
“玉尸前辈说的是樊心”,
“歪打正着又是何意”,陆鸿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