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对象家中开着灯,但厚厚的窗帘隔绝了外头一切窥探的视线。
虽然看不到,但韩泰知道屋里正在发生着什么事情,他做所谓的私家侦探已经将近二十年,这类事情见得太多了。
按照徒弟的示意再往旁边那家一瞧。
嗬,这是在干嘛呢
只见那家客厅内摆着香烛法坛,列置旗幡,一个年纪看上去不大的男人身穿法袍玄冠,手持一把桃木剑正在绕坛做法,嘴皮翻飞不知在念叨着什么。
“这家人特地请了个天师驱邪”韩泰这么些年小三捉过不少,捉鬼还是头一回见,不禁也有些好奇。
“应该不是的,这个年轻人我见过,之前白天来过几回,好像每次拆个窗帘、搬个梳妆台什么的,看上去像是新房主在收拾屋子。”
“捉鬼这种事也能撸起袖子自己干现在的年轻人挺生猛啊。”
陈景龙兴致挺高,凑过来给韩泰递了支烟,问道:“师父,你说闹鬼那事是真的么我们在这蹲的十天里也没发现那间房有啥问题啊。”
“这种事,我没见过,但也不敢说肯定没有。”韩泰拿过烟点上,边回忆边说,“几年前有个同行在贵省接了一单活。是一位年轻姑娘发来的委托,委托同行去跟踪她的父亲,寻找他找小三的证据。听说在过程中被目标发现了,目标愤怒异常,最终却只剪下了那同行的一撮头发。”
“然后怎样了”陈景龙催促道。
“后来同行回到湘省,没两天就猝死家中。至今也没人知道,他的死跟那撮头发有没有关系。”
陈景龙心中一咯噔,再看对面神神道道的齐子桓,越发觉得森冷。
“男的出来了”韩泰低喊一声,手中相机快门按个不停。
陈景龙也连忙将望远镜对准楼道处,齐子桓对面的房门打开,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正站在门口,像是在和屋内的人告别。
说着说着头往前倾,上半身探入房内。
应该是啵了一个。陈景龙心想。
男人转身下楼,脚步有些虚浮,走到楼下后还扭头看了眼三楼。
三楼窗帘已经拉开,一个漂亮窈窕的女人穿着粉色睡袍冲楼下挥着手。
“唉,今天又白蹲了。”陈景龙一阵郁闷,犹豫着向师父建议道,“师父,要不然明天我们进去给她家装点东西”
韩泰也放下了相机镜头,沉吟片刻,缓缓点头道:“好,已经十天了,就冒冒险吧。”
他们都没看到,对面的女人重新拉上窗帘之前,瞟了眼他们的方向。
齐子桓完全不知道周围发生的这些事情。
今天他依然来得较早,继续看了会上次那部抗战剧,才等到众鬼出现。而且,在鬼出现后不久,他正在布置法坛的时候,也听到了前房主所描述的那种叫声。
那声音并不大,只能隐隐约约地听到,时而嘶哑时而尖利,在房里来回飘荡,让人完全无法分辨究竟是从哪个方向传出。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绝对不是野猫叫
持续了大约五分多钟,声音彻底隐去。
后来度鬼时,他认真观察了每一个鬼魂,可看了半天也看不出是哪只鬼能发出那种声音。
他总不能拿根木棍对鬼说:“来,张嘴,啊”
又不是特么在体检。
不过不管怎样,现在总算是全部度化成功,将十二猛鬼全部送去他们该去的地方,可以开始撤坛收拾打扫卫生了。
明日搬家住新宅。
正文第七十二章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
在国内,私家侦探这个行业并不合法,甚至九一年公安部还下发了一个红头文件,严禁任何单位和个人开办各种形式的私家侦探所性质的民间机构。但随着国民大众法制意识的普遍提高,更多的人倾向于选择用诉讼的途径来解决民事纠纷,而打官司其实就是打证据,这使得社会上又有着大量的民事侦查需求。
在这种行业背景下,韩泰一直打着信息咨讯公司的旗号,私下里干着私家侦探的活儿,这一干就是将近二十年。
入行多年,韩泰其实已大致摸清了法律的界限,尽可能地只在公众场合利用民用设备进行偷拍,拍出来的照片和香港狗仔发给杂志社的那种类似,大家都不耻但谁也不能说这违法。
入室安装监视设备这种事情,他已经很久没有干过了,因为这不但触犯法律,所取得证据还因为侵犯隐私权很难被法庭采纳。
可这次案子不同,雇主是一个自己娘家也有不少产业的富婆,不仅出手大方,给的委托费相当高,还明确了表示采集的证据只是用来约束老公,并不用于走诉讼离婚的程序。
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洞庭湖的老麻雀终于为了咫尺之前的那一口美味食物,决定铤而走险一回。
“师父,隔壁那个装神弄鬼的小子出门了。我们现在就去么”陈景龙放下望远镜,扭头问着韩泰。
他们经过十天的观察,早已经摸清了目标人物的行动规律。那姑娘一般清早穿身运动服出门,要到傍晚才会回家,每天如此。
韩泰猛抽了两口烟,扔在地板上踩灭,从牙齿缝里绷出一个字:“走”
除了一些铺盖杂物,齐子桓的其它私人物品实在不多,因此也没喊人帮忙,就从阿肥家仓库那里借了辆运货的小面包车,自个儿楼上楼下跑了两趟,装好窗帘换了幅装饰画,再里里外外大致收拾打扫了一番,这就算乔迁完成了。
接下来还剩最后一个步骤新房开火,按地方习俗,头一天入住新房是一定要做一桌大菜的。
于是齐子桓晃晃悠悠出门,问了问小区外广场晒着太阳的老太太,按照指示的方向找到一个小型菜市场。
逛了一圈,手中多了个塑料袋,里头装着一个西红柿两个鸡蛋。
gu903();反正只有他一个人吃,番茄炒蛋既红火又圆满,是大菜没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