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很好笑的事情,可也是一个很可怕的事情。
你走在街上,行色匆匆的外卖骑手,每天卖烟给你小卖部老板,和你点头示意的小区保安他们每个人在各自扮演的社会角色之下,到底都有一些怎样或奇葩或阴暗的欲望
也许你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湘省西部人口本就不稠密,这个偏远小镇一旦走出主城区的范围更是显得荒凉无比。
地址位置是祝圣山脚下的一个村落,说是村落,其实也就十几户农居零散分布着。
齐子桓拿了个陈景龙塞给他的手电筒,在小道上从这头慢慢找到那头,房屋都是差不多的格局,寻了许久才找到地方。
这是一个很平常的农家平房,大概百来平米的样子,外墙连粉刷都没有,光秃秃露出红砖与灰色水泥。墙上纠缠了一些杂乱的电线,一直连接到十几米外的昏黄路灯上。
扣扣。
屋门还是木头的,敲门声在空旷的田间显得格外大声。
门拉开一条缝,里头有个女人的身影打量了齐子桓一会,才彻底开门让他进来。
进门是一个不大的堂屋,简单摆着一个饭桌和几个木凳,角落里有一个矮几,上头放着最多只有二十寸的电视机。堂屋两侧各有扇门,应该是卧室之类的房间,可现在都紧紧关着。
屋内的女人确实是柯小七,仍然穿着昨天那件高领毛衣,面色苍白憔悴,散乱在额前的头发已经汗湿,贴在脸颊上,眼神里有些仓皇和迷茫。
她感觉到了齐子桓注视的目光,伸手将头发拨到耳后。
齐子桓看到她的手指上有些淡淡地像是没擦干净的血渍。
“你就是齐子桓吧我好像见过你,应该是来我家店里吃过饭的。”柯小七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和齐子桓寒暄道。
齐子桓懒得废话,直截了当问道:“对,我是。你说左锐泽昏迷不醒了,他人在哪里”
听到情人的名字,柯小七眼睛一黯,默默带着齐子桓来到右手边的房间。
跟着进屋前,齐子桓身后悄然飘落了一个小纸人。
房间很小,除了个破烂衣柜和一张小木床外别无它物。左锐泽正仰面躺在床上,双眼紧闭,胸前略微有些起伏,呼吸较为迟缓。
齐子桓走上前去细细检查,发现他脸部手部等可见的部位都没有明显伤痕,上衣倒是有处破口,应该是拉扯中搞坏的。
“他为什么会昏迷”齐子桓转过身来,审视着在一旁有些手足无措的女人。
女人稍微纠结了片刻,才回答道:“是麻药。”
“麻药一般能弄到的麻药不是只能局部身体尚失痛感,意识还是清醒的么”齐子桓狐疑地质问。
“是全麻的药剂,直接推入静脉的那种。我男人嗯,姓刘的从市里找关系弄来了一点放在家里,平时用来麻狗的。”柯小七说话吞吞吐吐。
“剂量方面呢会造成多大的身体损伤”
“这点放心,对他身体损害不大的,只是刚醒来时头脑会有些不太清醒。”柯小七连忙解释着,同时有些心疼地看了床上的左锐泽一眼。
“现在怎么让他醒来”
“弄不醒,一般都会要昏睡好几个小时,现在只能坐在这里等他的药效过去。”
齐子桓不懂医药,也分不清对方说的是否为实话,不过看到左锐泽呼吸平稳,倒也不太像有大事的样子。
“那就只剩最重要的一个问题了,他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唉”柯小七轻轻叹了好大一口气,不答反问道,“齐子桓,你应该知道我和他之间的事情吧”
齐子桓皱着眉头看着她,抿着嘴并不答话。
“你应该是知道的。”柯小七低垂着眼脸,轻轻说着,“他之前有跟我提到过,说他和我之间一些小动作被小学同学看到了,他顺势就坦白了。我刚才翻看了他的通话记录和短信内容,猜到了这个同学一定就是你,所以才会喊你过来帮忙。”
“你还没说,你们为什么要对他用麻药。”齐子桓再次问道。
“不,我没有是姓刘的,他也不知多久以前就已经发现了我和锐泽之间的事情,却一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直到昨天晚上,他趁我睡着,用我的手机发短信给锐泽,说有急事要见他,与他约在了今天上午在我家碰面。我是一直到锐泽上门,才知道这些的。”
“然后呢”
“锐泽今天上午按时来了,姓刘的想要教训他一顿,结果两人打做了一团。我也慌了,去帮忙时失手用菜刀捅伤了姓刘的我和锐泽害怕,就先将姓刘的带到了这里。可没想到是,姓刘的口袋里随身带了一管带针筒的麻药,趁着不备插入了锐泽的静脉中”
齐子桓静静听着,脸上毫无表情。
小纸人已经平贴着地面,从门缝中滑入了另一个房间。
待它在门内站起身来,已是一身半红半白。
屋内,全都是血。
正文第一百一十七章最后,我赌赢了
小纸人站在血泊中看着眼前的景象。
如果不是亲身进来,谁也想不到破旧农宅中会藏着这样一个房间。屋内重新粉刷过,白色墙壁干净无灰,房间正中间摆放着一个可以活动的病床,四周靠墙全是不锈钢制的架子,上面整齐放着托盘、镊子、毛巾、医药箱等一干物品。顶灯非常亮,甚至都有些晃眼。
简直就是一个经过改造的简陋手术室。
当然,在这种带菌环境下进行手术,病人感染的几率怕是要成几何倍数增加。
可能对于使用这间房的人来说,感染不感染什么的,关系并不大。
反正只需要切开,不需要缝合,本来就是会死的。
现在活动病床上的人就已经死了,不仅死了,还死得很惨。
这个“人”的整个头皮和脸皮都已经被生生剥下,露出的有着红黑纹理的肌肉和筋脉,两个眼眶中只剩下黝黑的空洞。腹腔及胸腔已被完全切开,翻起的皮肉被夹在两侧,里面内脏多有缺失。右手齐腕砍断,连腹下男人的证明也只留下一片狼藉的伤疤。
旁边的托盘中,眼珠、心、肝、肾、手掌以及那个东西,被细心摆成一排,间距相等,像是正在展出的标本。
gu903();血仍未干,在病床蓝色床单的褶皱中汇聚成溪,不停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