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高等法院陈法官的女儿”
说着说着,几人便到了审讯室。说是审讯室,其实也就是一间黑屋子,一盏吊灯,一张铁桌上放着一本厚厚的电话簿,两边放着几把椅子,什么单向玻璃、监视系统一概没得。
两个混混模样的家伙戴着手铐坐在一旁,其中一个剃着光头,正吊儿郎当地将一条腿踩在凳子上,毫不在意地回答着桌对面警察的问话。
一看就是几进宫的老油条。
组长带队进屋,挥手让正在做笔录的警察停下,下颚冲齐子桓摆了摆,示意由他去审。
齐子桓情况都没来得及搞清楚,正一脸蒙逼着,硬着头皮上前一步说道:“你们俩重新说说事情经过”
“直接问重点”脾气暴烈的组长不耐烦地说。
齐子桓拿起桌上的案卷快速翻了翻,里头有一个年轻女人的验伤报告,被殴打得鼻青脸肿。
“你们和这个陈晓婷有没有发生过关系”齐子桓端着张脸,接着问。
光头旁边的小卷毛轻佻说道:“有啊,不过是她引诱我们的啊。”
“她引诱你们她有毛病啊”
齐子桓话还没说完,组长就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操起电话簿对着卷毛的脸直接拍下。
卷毛凳子后翻,被拍倒在地。
组长将电话簿按在他面部,哐哐哐又是几记重拳砸下。可能觉得不过瘾,又扔开破烂的电话簿,直接用脚踹着。
国锋和做笔录的警察赶紧将组长拉开。
这时卷毛已经口鼻流血,倒在地上不住呻吟。一旁的光头被吓得站起,畏畏缩缩地看着受伤的同伴。
组长挣脱两人的拉扯,开始检查自己身上,发现t恤沾了血液后又是一句粗口,同时很自然地交待道:“把他拉去医务室,就说是撞墙自杀未遂。”
国锋苦笑着,将那个倒霉的卷毛拖走了。
组长这时才斜瞥一眼正站着发愣的光头。
光头被这阴狠冷冽的目光看得一个哆嗦,连忙老实坐回凳子上,端端正正。
“是不是强迫的”组长将案卷中女人验伤的照片摊开在光头面前,几乎要抵住他的鼻子。
“最开始是自愿一起玩儿,后来她中途反悔了”光头低着头,说出了真相。
“那就是强迫。”组长将案卷扔回桌上,让之前的警察继续做笔录。
出门路过齐子桓时,他还特地不屑地哼了一声,骂道:“这特么才叫审讯,什么几把大学生。”
齐子桓彻底无语,默默出门。
正值夏天,台北也是极热,特别是刚才闷在审讯室里,立马就是一头的汗水。
他想洗把脸去,四处乱找,终于在一楼的尽头找到了一个很大的洗手间,里头是学校里那种一长排洗手池,然后有许多水龙头的那种格局。
现在正有两人在那用水。
一人正是组长,他赤裸上身,拼命搓洗着自己的无袖t恤,口中不断骂骂咧咧。
另一人则苦着张脸,沉默不语,手中拿着牙刷和漱口杯,应该是刚刚刷完牙。
“黄火土,你说你成天不回家,在你那几把办公室,下你那几把象棋。你想干嘛啊修仙啊”组长一如既往,每逢说话必有粗口。
黄火土没有搭腔,而是默默从组长手中接过t恤,挤了一点牙膏,用自己的牙刷轻轻刷着血渍。
“沾了血,可以用牙膏。”黄火土轻声说道。
组长没有再开口,静静看着。
齐子桓看着这对c,终于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了。
双瞳
正文第一百六十九章淹死在办公室的人
双瞳。
顾名思义,就是指一个人的眼睛中有两个瞳孔,一般表现为瞳仁中部的上下粘连,宛如一个横卧的“8”字。
有着双瞳的人又被唤作重瞳子。现代医学将这种现象称之为先天性瞳神畸形,临床上经常误诊成白内障。
但在古代的相术中,这种一目双眸却通常被视为异相、吉相,象征着富贵和吉祥,往往是帝王的象征。
号称如果抛开民间传说和志怪小说,在历史上正式有记载的重瞳子只有四人,全都是大名鼎鼎、如雷贯耳的人物。
其中有天雨粟、鬼夜哭的造字圣人仓颉,有三皇五帝的最后一位舜帝,有力拔山兮气盖世的西楚霸王项羽,以及错生皇家的一代词帝、南唐后主李煜。
是不是很厉害
基本都是历史课本上有插图的那种大人物。
但其实如果细看他们的结局,除了仓颉因为年代太过久远,死因不可考之外,其它几人却都是命运多舛。
项羽横刀自刎,李煜国破身亡,这在整个华夏历史上都是出了名的悲剧。而舜帝也有顽父劣弟,在巡视民间时恶疾而终的死因也有各种说法,很是可疑。
是福是祸,往往世事难料。
当然,齐子桓这次进入的心魔境与争霸帝位无关,而是将双瞳的吉相具象为了修仙。讲的是双瞳子能双眸善识,可以从茫茫人海中挑出人魈,从而炼丹惩之,得道成仙。
换句话说,这片中并没有鬼。
齐子桓要对付的,是“仙”。
台北中央大厦十七楼,太丰集团总部。
这是一个占据半个大平层的办公室,整个空间密布着格子桌,几乎张张堆满了各类文件。
衣冠楚楚的白领们在各自忙碌穿梭,本来他们都算得上精英阶层,太丰集团总部的工作无论是逼格还是待遇都相当不错。
原本也该是如此,在酷暑天不用出门奔波,吹着冷气看看文件,说不出有多惬意。
可今天董事长有些奇怪,没事就出来溜达,半个小时来了这大办公区两趟,并没有关注大家手中的活计,而是在走廊上来来回回走着,时不时还诡异地打个哆嗦。
最后,他一挥手,脸色苍白地下令将所有中央空调全部关闭。
所有人蒙逼了,这种盛夏时节人们的欲念往往极少,脑袋里就两样东西空调和西瓜。
现在将空调停了,仅仅不到半小时,屋内每个人都已经满头大汗,面色不虞,恨不得立刻扯开领带、解开衬衫,在层层热浪中放飞自我。
这一切都因为多半在小办公室内偷偷吹冷气的抠门老板。
他竟然还说,他冷。
啊呸
所有人,无一例外都在心中唾弃着。
廖振富是真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