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 37(1 / 2)

纵兵夺鼎 夺鹿侯 2244 字 2023-10-12

落下隐疾,这几年,老夫将兴儿是当作亲子看待的。”

“得知你杀了他,老夫想过将你杀了,真想过就连你到肥如这月余,老夫每日在这府宅中都在思虑,究竟杀不杀你。”张纯摇头叹息,此时燕北坐在当面哪里还觉得有一丝一毫不可一世的模样仅仅是一个失意的老人罢了,“老夫与你远日无怨,虽不至大恩,亦有知遇吧”

燕北一愣,心中反复思忖这几句话,点头应道:“若无大人,亦无今日之燕某。”

张纯这话是不错的,若非有张纯,又哪里会有如今身挟万军威震北州的燕北

“老夫是汝之知遇,汝又何尝不是老夫的机会遍观军中之将,何人有三月连下十九城之能唯你燕二郎罢了时至今日,要怨,也只能怨在老夫那日怒上心头勾连张兄反叛罢了。”张纯脸上带着几分嘲弄的笑容,只是燕北却不知他所嘲为何,“中山张氏,世勋世禄,及至张某这一代,竟出了叛汉之反骨,说来可笑。”

张纯一樽接一樽地饮酒,燕北便一樽接一樽地陪,酒意越盛,他却越想听张纯说下去。

“那件大铠,为张某此生第一件大铠,熹平三年夏育击鲜卑,老夫从军为军侯,斩首八级,领击鲜卑百夫长,虽大军兵败,独老夫受赏中平二年,北宫伯玉引羌中义从陷三辅,老夫领命为骑都尉,阵中纵马击敌乃大呼,何等威风”

说到纵马高呼,张纯拍案而起,姿态雄豪仿仍有当年威风,但转瞬声音又再度低了下去,“战罢,身受数创就连独子,独子都死于军中。朝廷表功,表老夫为中山太守,两千石两千石啊”

“张氏为汉朝流了多少血,这中山太守又是多少人梦寐以求而不得之高职可老夫不想要什么太守,老夫只想再赴西州战场,斩了那韩遂马腾,杀了那边章王国,为吾儿复仇”

“可就这点要求,张温那老匹夫偏偏不允他想让老夫老死在这中山太守上啊他觉得老夫上了年岁就不能打仗了吗哈哈哈”张纯勃然大怒,怒气中却狂笑戛然而止,“什么右北平、辽东太守,甚至护乌桓校尉,老夫杀给他们看,究竟是谁不能打仗”

末了,张纯拢了拢衣袖,再度与燕北对一樽酒,叹了口气说道:“吐如此胸中郁结,只是想告诉你,老夫原谅你了你那兄弟燕东,是个治政的人才,老夫任他为广平太守,你以为老夫会以他为质,挟持你吗张纯虽为叛乱之人,然亦不屑行小人之事,只是不论治政良才还是攻伐将帅,都是在实干中磨练出的,璞玉不经雕琢地放在屋子里,他永远都只能是一块璞玉,你可知晓”

“在你我会面之时,轻骑已携表你为镇南将军的书信东奔渔阳,旧日之怨,兴儿已死无论如何不能复生,便让往事一笔勾销燕二郎,老夫待你不薄,你可切莫负我”

正文第五十一章求仁之心

从弥天将军府邸走出来时,已是月上梢头,燕北心情复杂。

张纯是一定会失败的,今日一见再度让燕北印证了心中的这个想法他本以为张纯是绸缪多时才下决心反叛,却不想竟是因为一时气愤。

说到底,大贤良师琢磨了十几年都没能反成,张纯也姓张,琢磨了十几日就真能把这大事做成了吗

不可能

叛军能在短时间内夺取二州已是上天造化了,若多给张纯五年准备时间,这次反叛还有可能毕竟张纯的起点要比张角高上太多了。

而此时,他们还能如何呢就仿佛是笼中困兽一般,再强再猛,就算把整个笼子都尿了当成领地,终究还是偏安一隅罢了。

东边是大海,北面是塞外一旦汉军讨伐出现大败,连流窜迂回的地方都没有,到时除了败亡还有什么等待着呢

在张纯今日歇斯底里的话语中,燕北很清楚,其实就连张纯心底对这种大事也是不抱太多信心的但燕北不怪他,真不怪他。

甚至就连初次见面之时便指使潘兴跨刀威胁自己都不怪了。

说到底,此次会面张纯给了燕北翻天覆地的改观,说到底,张纯也不过是个失去儿子想要出口恶气的父亲罢了。

虽然为了这口恶气掀起这场声势浩大却来的荒唐的叛乱死了太多人。

但就像张纯最后说的那句,铭刻在燕北心底的话一般。

燕二郎,燕二郎,老夫如此待你,你切莫负我。

走在月光照亮的街巷尽头,燕北牵着骏马径自出城谁都无法阻拦他,走到城外,看着一轮明月高高挂在天上,燕北这才叹了口气。

在荒野的郊外,燕北与高览坐在篝火旁相视无言。

从弥天将军府出来,燕北便一直是这副模样,根本没什么想要说话的欲望,高览被挡在张纯卧房外面侍立了一整天,他不知二人都谈了些什么,但看燕北这副模样估计不会太好,因此也没问。

直至夜风起,高览才问道:“燕君,今夜为何不宿与驿馆,非要在荒郊野地间宿营,可是防备身后追兵”

“没有追兵。”燕北摇了摇头,看着高览有些疲惫地扯动脸庞笑了一下,抿了抿嘴才说道:“你知道么,我一直在追求权势与财富,渴望能带给自己、朋友、兄弟、袍泽更多,无论是金钱还是权位,追随燕某的兄弟大多都如此,没有个像样的出身,一辈子都只能奢望着人上人的生活,做梦都想着钟鸣鼎食。”

“燕某只是想和他们一块做梦,把这个梦做成真的。”燕北笑了,如果下午高览在张纯的卧房中就会发现,此时燕北脸上这种嘲弄的笑容与张纯如出一辙,“其实燕某不是什么中山军侯,七年前燕某是辽东大户人家的马奴,后来成了塞外的马匪,光和年间在幽冀二州做了贩马卖盐的生意,勉强算个商贾。到了改元中平,是黄巾余党。”

前面的事情都没什么,无论马奴还是马匪亦或马商,高览的表情都没什么特别表示,只是说道黄巾余党时高览的眉头猛地拧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