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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兵夺鼎 夺鹿侯 2274 字 2023-10-12

何为行必果。往日里吾与张公曾有龌龊,张公却不挂怀,甚至仍旧以燕某为将,只求燕某不负于他。此等恩等,同于再造。若无张公,又何来如今威风赫赫之燕北燕某虽无助张公破敌之勇,然与张公君臣一场,为其效死之事,还是可做的”

魏攸抿了抿嘴,张开口却最终没再说出什么,只是起身走到一旁,缓缓躬身下拜,面容严肃地说道:“在下回还蓟县之时,定然将壮士之心全盘托于刘公,必为壮士说项。然以刘公之仁厚,壮士不必担心,无论事成与否,都会善待你的部下”

燕北重重点头,这才起身说道:“多谢了”

正事言罢,燕北这才招呼从人置办酒席于丛台之上,看到魏攸面容仍旧有些不忍,笑着宽慰他道:“您不必在意这件事情,只要到时能将燕某的意愿如实告知刘公便可以了。刘公所求为边郡安定、百姓所求为躲避战祸、张公所求起兵出口恶气、燕某所求也不过是成仁之心罢了。”

“如果这件事能做成,则是各人所求均能得之,皆大欢喜又有何乐不为呢”

魏攸摇头苦笑,再度对燕北下摆道:“我曾以为这种气度只有名门冠族的子嗣才能培养的出来,却不想今日竟在这武灵丛台见到,您是如先汉时田横般的人物,若您的部下知道您有如此气度,哪儿会不为您效死。魏某自叹不如您啊既然您有所求,魏某也不好相劝,若您真的死于北方,魏某自会为您收尸,年年祭拜不断香火。”

“哈哈哈如此甚好,燕某在地上时二十年间凭两手打出如今局面,方可吃饱穿暖,若到了地下还能有人年年祭拜,大丈夫如此夫复何求”

燕北与麹义上一次在丛台之上不算相谈甚欢,但这一次与魏攸在此地虽然不过认识一日,却好似结识数年的知己好友一般,觥筹交错让人只恨生不逢时。

任何时代,任何时期,人品总是人们相交的先决条件。在魏攸看来,燕北在张纯得势时与其产生恩怨,却在其失势时鼎力相助甚至不惜拼上性命,足可称之为高义。

越是敬佩燕北,便越不愿让他只身赴死。这样的男人应该活着,活在拱卫他的朋友中间。

魏攸更希望他能真的活下来,效忠刘虞。对待德行不足的张纯燕北尚能如此,若是德高望重的刘虞能与之交心,至少幽州之地便可再加上一道保险,有这样一个挽大厦之将倾的人物留在幽州,足矣庇佑幽州数十万百姓啊

正文第六十一章不告而别

魏攸走了,因为在他抵达邯郸的第三日,北方来自张纯的使者也到了。

很明显,张纯已经察觉乌桓人不可重用,若将生存的希望放在那些见利忘义的异族身上,只怕他也活不了多久,南边的燕北部便成了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张举在渔阳的兵马已经败了,与朝廷的中郎将僵持半月有余的张举在夜里被公孙瓒所率领的白马义从所败,一路向西奔逃,朝廷平叛兵马一路追击下节节溃败,此时已经撤到范阳郡,眼看着便要撤出幽州了。

两边使者虽然一个前脚来一个后脚至,但对燕北的部下众将而言都一样,就像张纯对待燕北有大恩一样,燕北对他们一样也是改变人生的恩德。他们不听刘虞的,也不听张纯的,他们只听燕北的

燕北对张纯的求援不置可否,只是简单交代了部下些许事情,旋即便进入属于自己的筹备之中。

就在张纯使者到来的第五天夜里,燕北独自一人跨骏马持环刀,背着简单的小行囊离开了邯郸城,自北门而出一路面北而走。没有人知道燕北离开时究竟有没有回头看看这座让他费尽心机攻下的城池,也没人知道他离开时究竟是什么心思。

人们只知道,在燕北离开的第二天,各地镇守的燕北心腹们纷纷收到燕北的亲笔书信,要他们前往邯郸城一叙。而当他们火急火燎地赶到邯郸时却并未见到燕北被人,只有孙轻一脸苦相地对他们摊开自己的书信。

燕北留给孙轻的书信上字数很多,言明了燕北既想全了众人兄弟一场的义,也要全与张纯君臣一场的忠,于是只身北上。并在信件中陈述了他留下的后手。

信上说明了在他了解中各个兄弟的才能如何,也很清楚地表明了他已经与幽州达成共识,希望他们在高览、麹义、沮授的带领下不要参与北边的战争,一路前往幽州。

无论是提着酒从城外跑到将军府来找燕北饮酒的麹义,还是刚刚被孙轻从软禁状态中释放出来的沮授,还有王当、张雷公、李大目、姜晋、燕东等人皆被这个消息砸蒙了。

谁能想到,平日里面色如常的燕北心底里早就萌生了死志谁能想到燕北一句话不说便为他们全都做好了今后的打算

“你们别看着我啊,我也跟你们一样,昨天才收到这信,那时候我就已经找不到将军了”

孙轻一脸苦相,看着众位兄弟都看着他,他又能看谁去从前在黑山里他就不是能独掌大权的人物,到后来跟了燕北更是只需要做好自己琢磨的事情就行了,哪里能担当此大任连忙用胳膊肘碰了碰高览,问道:“高家兄弟,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要不然去年你可是嚷嚷着宁死不降来着,咋后来又跟俺们兄弟一条心了”

大嗓门的张雷公也对高览怒目而视,他们一伙兄弟跟随燕北横行冀州,如今却不想让高览一介外人成了心腹,怒道:“你跟将军前往肥如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你个狗娃子给将军说的这事”

随着张雷公这么一喊,就连默不作声的王当也将阴狠的目光在高览、沮授身上来回扫视,大有一言不合便拔刀相向的念头。

这些黑山里走出来的老爷们儿目光没有那么长远,他们都满足于如今的生活状态。这些头脑相对简单的汉子们只认一条死道理,那就是只有跟着燕北才能过上好日子,谁要是断了他们对好日子的念想儿,这些蛮汉可不在乎杀人见血

在场的人中只有肩膀上立着驯养大鹰,一手提着小酒壶的麹义最为高兴,他不在乎燕北北奔的事儿,他只觉得燕北这事做的真漂亮。既全了自己的志向,又给一伙子兄弟谋了生路,当即朗声说道:“兄弟们,兄弟们,听老哥哥说一句,燕二郎不是说了么,这事儿他都有筹划了,那咱们还等什么咱们点齐兵马一路往北投奔刘幽州吧”

“滚你娘个蛋”麹义话还没说完,原本一脸苦相的孙轻已经一句骂了出来,他的斥候都是自己小心翼翼训练出的生死兄弟,邯郸南被麹义的部下射杀了一百多,这仇怨可是结的深了,往日里燕北在还能压得住俩人,可此时燕北不在,哪里还有人能管得住孙轻当即破口骂道:“我们老兄弟说事,哪儿有你插嘴的份儿带着你的臭鹰打哪儿来滚哪儿去”

孙轻骂的倒是痛快,这要是换个人还好,可麹义明显不是能受得了气的人,当即一把丢了酒壶探手逮住孙轻肩膀一脚便蹬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