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很年轻,二十出头的年纪,时髦且漂亮。
手腕上戴着一条很精致的手链,说话时星星形状的坠子不断晃荡,表明她仍在努力压抑自己的情绪:“我为了他,放弃在家乡的工作,我特意从夏城过来……可是他呢,他居然早就背着我和我闺蜜在一起了。”
调酒师眼神闪躲。
女生气极过后,冷静下来,攥紧的手松开:“也是我傻,我早该想到的,我来之前他就拒绝我和他住一起,说什么两个人即使在恋爱也需要各自的空间,我看就是想让我给你们腾地方。”
季鸣锐他们调解工作做得得心应手。
苏晓兰同为女人,最有发言权:“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多得是。”
女生:“可我真的很喜欢他。”
苏晓兰:“我理解你,没事的,姑娘,你的人生还很长,就把这段感情当成一个短暂停留过的景点,记得最开始你们相恋的美好就够了。可能下车的时候,你们之间并不是很愉快,但是不能让结局影响这段过程。”
苏晓兰知道这个时候言语不能太犀利,于是放缓了声音说:“他当初爱你的时候,一定是真的,只是现在他的他并不是当初那个他了。”
女生眼泪没忍住从眼眶里落下。
解临倒是没多说什么,他静静地听着,适时给女生递过去一张纸巾:“别哭了。”他手指指节微曲,递纸巾的时候显出几分无意的温柔,“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眼泪不适合你,那个人也不适合你。”
解临的安慰很奏效,但容易让人浮想联翩,总觉得潜台词里是不是应该有一句:“他不适合你,你看我怎么样,要不要跟我回家。”
但他说完之后收回手,退回了安全的社交距离,然后一抬眼,看见了某位油盐不进的人。
池青把装衣服的袋子:“你的衣服,再有下次你就直接裸奔。”
季鸣锐身上黏黏糊糊的,等衣服很久了,接过袋子就准备去厕所:“谢谢大哥,辛苦你跑一趟,我去换衣服,你坐一会儿?顺便帮忙安慰安慰这位姑娘。”
池青:“我为什么要帮忙。”
季鸣锐:“……你来都来了。”
池青勉强分出一点注意力给那位哭哭啼啼的女生,并不能感受到她此刻的情绪。
季鸣锐走后,解临顺势坐在池青边上:“来了,喝什么?”
池青:“水。”
池青又补上一句:“矿泉水,柠檬水都行。”
解临:“你来酒吧就喝水?”
池青懒得解释自己不喝酒的原因,直接说:“酒精过敏。”
“洁癖,对人也过敏,对酒精也过敏,”解临说着让服务生给他一准备一杯柠檬水,“你这个人还挺难伺候。”
吴志拍拍解临的肩,小声问:“这就是刚才那油盐不进?”
吴志凑在边上当围观群众当了许久,撑到现在总算目睹真容。
从池青走进来起他就瞧见了,黑手套,漂亮但是挺颓的,即使在酒吧这乌泱泱的一片人头里也依旧非常醒目。
那女生哭着哭着,最后视线也往池青身上飘。
池青忍了会儿,良心发现打算帮朋友一次。
他接过服务生递过来的水杯,黑色手套覆在杯壁上,嘴里很冷淡地吐出三个字:“恭喜你。”
女生:“?”
“这个时间分手不见得是坏事,要是结婚了再分手,”池青顿了顿,说,“到时候大家都很麻烦。”
“……”
话虽然是大实话,虽然冷漠尖锐但在理。
但是很少有女生想在分手的时候听这些,她们更想得到安慰。
池青完全不懂:“她怎么又哭。”
苏晓兰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才想问呢,我好不容易哄好的人你怎么一下又弄哭了。
解临扶了扶额:“……虽然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是她一时间消化不了,算了,你还是喝水吧。”
池青也不在意,本质上这女生失恋,和他没有什么直接联系。再者他也不明白人会为了失恋痛苦,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于是他低头抿了一口水。
解临看着他:“你刚才说我再发你就拉黑,认真的么。”
池青也看了他一眼:“你要是等不及,现在就可以。”
“……”
闹出这档子事,调酒师提前下了班,他根本不敢和女方正面交锋,于是借口上厕所、急急忙忙从后门溜走。
池青柠檬水喝到一半,随手将水杯搁在吧台上,季鸣锐正好换好衣服回来,傻眼了:“人怎么哭更狠了?”
池青:“不知道。”
“……”
“没事我先走了。”
季鸣锐急忙道:“等会儿,我们也差不多了,一块儿走。”他又道,“晓兰,你把人姑娘送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