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德勒支球员们忽然有了想法。
在比赛的最后15分钟,原本已经准备鸣金收兵的他们再次向着客队发动了进攻。
只拿一分他们不满足
雪越来越大,风也有些凛冽,替补席上的球员们都将身体缩进了厚厚的保暖服里。
看台上助威呐喊的声音也小了许多,荷兰球迷可没有俄罗斯、英格兰球迷那么疯狂,在风雪中还能脱了上衣,露出满是胸毛的身体,而且还可以发出毫不颤抖的狂热歌声,他们早就戴上了防风帽,裹好了围巾,只把两只眼睛露在外面。
乌德勒支不是什么大球队,当地经济也称不上繁荣,能够容纳两万四千人的球场已经很多年没有坐满过了,尤其在这样的雨雪天气下,球场里只有四分之一的位置上坐着球迷,显得格外冷清。
这些都是乌德勒支最死忠的拥趸,尽管他们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但目光却始终盯着不断发起进攻的球员们,当球员们完成一次精彩的过人、传出一次好球、有机会射门时,他们也会忍不住激动地跳起来。
他们还没来得及落地,许多人就发出了一声惊呼。
“该死”
“又是那个8号”
有人用力跺起脚来,甚至还向着脚下唾了一口。
在乌德勒支球迷们骂骂咧咧的时候,那道黑色的人影已经从阿贾克斯禁区前的人群里冲了出来
就像之前说的那样,少一人作战的阿贾克斯不得不收缩阵型,而乌德勒支的进攻线则越来越靠前。
在荷兰这个国家,你永远不用担心对手会摆出真正的大巴车,他们虽然踢着所谓的“全攻全守”,但骨子里永远更加重视进攻,不管是豪门,还是那些中游、甚至是保级队,如果让他们在丑陋地赢得胜利、或者是死在进攻的路上恐怕所有人都会选择后者。
就算是经历了大起大落的范巴斯滕也是这样,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绝对不会放下对于进攻的追求。
所以在比赛的最后时刻,乌德勒支全员大举压上,他们的后卫们几乎都要进入阿贾克斯的35米区域,所有人都将这15分钟当做了双方的半场攻防演习。
阿贾克斯当然有机会打出反击,但冰冷而湿滑的草皮让这两次反击都无疾而终,就连林德格伦和罗梅达尔这样的北欧球员都没办法在这样的环境中形成反击,其他人想要有所作为,恐怕就更加困难了。
只有一个人不这么想
只有龙殊特没有放弃
开什么玩笑
这点雨雪就受不了啦
老子在漠河零下三十多度的室外球场、啊呸,什么球场,就是土坷垃的地上练习长跑时这些娇生惯养的花朵恐怕早就在温室大棚里睡着了
老子在国内什么时候见过这种温暖的地热系统
今天的最低气温还在零上啊
这点风雪有什么可怕的
于是他一脚挡下了乌德勒支球员的直塞球,抬脚就传给了不远处的队友。
然后他甩开双臂,用力迈开了双腿
夜色更加深重,雪花似乎小了一些,但晚风却更加猛烈。
林德格伦来自瑞典,他当然也不会和苏亚雷斯他们那样畏惧冰雪和寒冷,但离开家乡多年的他也已经逐渐习惯了阿姆斯特丹的气候,再加上其他队友纷纷受伤,心理素质一般的他也有些畏首畏尾。
“拉斯缪斯”他听到风中有声音传来,队友在呼喊自己的名字。
足球被踢到了自己的脚下。
他下意识地稍稍抬头,一股黑色的热风从他面前的不远处席卷而过
那种无与伦比的速度感
林德格伦根本不需要去看背后的号码,就已经知道了这个家伙的名字。
他抡起了自己的右腿,用力落下
“嘭”
虽然不是球队的绝对主力,但作为一名前场球员,林德格伦和其他人一样接受了范巴斯滕的战术训练。
如果获得了反击机会,而龙殊特已经冲了起来,那么第一时间把球传给他
用力往前踢给他一个提前量
林德格伦传球的力量很足,因为他要确保足球能够飞过大半个球场,最后再落到龙殊特面前。
但他刚刚踢出足球,就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
球场中的风比起刚才更大了
皮球在狂风的吹拂下重新获得了一个强大的加速度,直接从龙殊特脑袋上飞过,而且没有下坠。
林德格伦忍不住双手抱着了脑袋。
他浪费了球队最后的反击机会
自己的传球就要飞出底线了
但那道黑色的狂风为什么还没有停下脚步
狂风还在猛烈地吹
他为什么还加速了
他怎么还能加速
龙翔浅底87、这风骚的一脚
快
再快
还要更快一些
龙殊特的双腿依然充满力量,他朝着那颗远远坠向底线的足球奋力狂追
冰冷的雪粒依然纷纷扬扬地从天空飘落,伴随着晚风“噼里啪啦”地坠下。
但它们却在龙殊特周围遇到了一股更加狂烈、燥热非凡的风暴
它们没办法突破
乌德勒支门将米歇尔沃尔姆原本的站位就在中圈靠后一些的位置他倒不是想要学习某些门将参与进攻,而是风雪太大视线受阻,如果站在本方禁区里,恐怕没办法看清前场的动态。
当林德格伦大脚将球传过来的时候,沃尔姆原本是有过一丝紧张的,恨不得自己立刻回到门前。
但仅仅一秒钟之后,他不仅紧张全无,而且还忍不住想要发笑,向回撤退的脚步也放慢了。
你这个瑞典人,到底是想传球呢还是想要射门还是想要替我们解围
“米”
风中好像有人在喊什么
“米歇尔”
沃尔姆这一次终于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叫我干什么
去向球迷们表达感谢吗
好像没听到结束的哨声啊
他扭过了身子,想要看一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乌德勒支门将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了队友们惊恐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