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这几个月以来的第三次心慌了,为什么会这样呢难道是有什么事要发生
握了握拳头,深呼吸了两口,秦炎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心跳,并竭力安慰着自己,没事的,没事的,这可能是作为凡人偶尔,却又必须有的情况吧,习惯了就好,习惯就好
这时,一只温润的小手搭在了他的拳头上,秦炎扭头去看,迎面撞上了温馨淡然而又有些担忧的眸子。
“你怎么了”看着秦炎发白的小脸,以及有些惊慌的眼神,温馨觉的非常奇怪。
“我没事,我没事。”秦炎转过头,不再去看温馨,说实话,他很不喜欢现在的自己,这样的自己,让他觉得很陌生。
“温馨,你妈妈来了。”
不知什么时候,教室里只剩下了温馨和秦炎,李老师远远的一看见刘月辉跑过来的身影,便赶紧叫温馨准备。
“不好意思李老师,路上堵车堵的厉害,我是好不容易才绕过来的。”
“没事的温馨妈妈,不过,这个时间点怎么堵那么厉害”
“呃好像是出了车祸,”刘月辉说话吞吞吐吐,眼光还不时往教室里瞄着那剩下的唯一的一个孩子。
“出车祸了有没有伤亡”李老师瞪大了眼睛,好奇的看着刘月辉,好像很想打听清楚一样。
“这个我没敢去看,不知道有没有伤亡,噢,对了,秦炎妈妈给我打过电话了,她今天有事来不了,让我把秦炎一块接回去,晚点我会送他回家的。”刘月辉好像着急离开,赶紧结束了有关车祸的话题。
“行,你把秦炎接走吧。不过以往他妈妈有事,都是他爷爷奶奶来接的,今天这么巧,都有事来不了了。”李老师顺口一说,却也没有多想,扭头就开始叫秦炎准备出来。
刚一坐进刘月辉的汽车,秦炎就窜上前伸手从刘月辉的上衣兜里掏出了她的手机。
“秦炎你干嘛”
刘月辉转头诧异的看着秦炎,只见他嘴里说着话,手上却没停的熟练的按开了手机的密码锁,“我给我爸打个电话,问问他我爷爷奶奶今天怎么没来。”
“秦炎”
刚把秦朋的号码按全,听到刘月辉的喊声,秦炎立刻抬起头直直盯着她的眼睛,“你知道,对吗告诉我。”
“我”刘月辉的眼光有些躲闪,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告诉他。
不对劲,很不对劲。
秦炎一边盯着刘月辉,一边按下了秦朋的通话键,“你不说,没关系,我问我爸。”
“秦炎,你爸正忙呢,你就别给他打电话了。”
“你怎么知道我爸正忙呢还是说,你来的时候正好碰到的那起车祸跟我爸有关”这句话说出来后,秦炎感到自己的心慌的更厉害了,那砰砰跳的心脏,就好像要从他的小胸膛里跳出来一样。
“好吧,我告诉你,”叹了口气,刘月辉有些无奈的看着秦炎,“但是你先把电话还给我,”
拿过自己的手机,按了结束键,刘月辉这才又重新看向秦炎,“那个车祸,是关于你爷爷奶奶的,他们在来接你的路上被一辆货车撞了,”
被货车撞了牛玉兰和秦邵光被货车撞了什么样的货车多大的货车是直接撞到的他们,还是撞的他们开的那辆老年代步车撞的怎么样受伤了还是
那一刻,秦炎的脑子乱轰轰的,除了不受控制的蹦出这一连串的问题外,却连嘴巴都张不开了。
他看着刘月辉,眼睛一眨不眨的。
这时候他发现,他终于不再心慌了。
“秦炎”看着这样的秦炎,温馨感到有些心疼,那平常貌似嘻嘻哈哈、混不正经的模样,却在这一刻流露出了刻骨的真情。
“他们怎么样了”沉默了大约十分钟,秦炎终于鼓起勇气问出了一句。
刘月辉低着头,小声说道:“当场死亡,”
两颗晶莹的泪珠瞬间顺着脸颊滚滚而下,秦炎扭过头看向窗外,朦胧的泪眼中只有白茫茫的一片,刺的他的心生疼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窗外,飘飘扬扬的雪花似乎密了些,它们在空中舞动着各种姿势,飞翔旋转着落在地上,树上,以及快速行驶在道路上的各种车上。这一刻,本该是快乐的,美好的,然而现在,却又带了极不相称的浓浓的血腥味。
“小炎今天要不在家吧,奶奶陪你。”“小炎,这包子可是昨天晚上奶奶亲手包的,牛肉馅的,是我孙子最喜欢吃的,”“还是我孙子好,肯陪爷爷下棋,哪像你爸。”
耳边依稀还在回荡着牛玉兰亲切的话语,眼前朦胧中还闪现出秦邵光慈祥的面容,这两位老人,从他在秦家出生的那天起,就给了他无尽的关爱和包容,给了他从没有尝试过的浓浓的隔代之爱。
秦炎以为,像牛玉兰和秦邵光这样两位善良的普通老人,是一定会幸福的活到阳寿自然终结的那天的,而那个时候,作为他们孙子的他,也已经长大成人,可以以一颗冷静平淡的心来看待他们的离去,更甚者,他还能走个后门,将他们的灵魂平安的送到阴间,并嘱托老判官,对他们两人行个方便,安排个好去处。
可是现在,好好的生活凭空就被这场突如其来的车祸给打乱了。难道说,牛玉兰和秦邵光命中注定要这么悲惨的死去而他们的阳寿也注定到此为止是这样吗
低头擦去脸颊上的泪水,秦炎沉沉的说道:“麻烦你,带我去看看他们,就现在。”
正文第九十四章夜闯地府
在第一人民医院的太平间外面,秦炎见到了白晓鸥和秦朋,还有,牛玉兰和秦邵光的鬼魂。
现年三十五岁的秦朋,之前一直都是喜怒形于色,既英俊潇洒,又桀骜不羁,可是现在,他弓着腰坐在医院的走廊上,无力的低垂着脑袋,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滴一滴的砸在脚边的地板上,源源不绝的好像永远滴不完一样。而白晓鸥则红着眼眶坐在他身边,右手握着他的左手,除了尽力的给予一丝温暖和安慰外,其它的话却是一句也说不出口。
见秦朋如此伤心绝望的样子,牛玉兰心有不忍的想要上前去抱抱他,可是,当她的手触摸到秦朋的脑袋时,却生生从中间穿了过去。牛玉兰愕然盯着自己的右手,又回头疑惑的看向站在一米开外的丈夫。秦邵光沉重的对她摇了摇头,对于男人来说,可能天生就要比女人理智,就好像现在秦邵光早一步比牛玉兰认清了眼前的事实,那就是他们夫妻俩早在几个小时之前就一命呜呼,变成了漂泊无依的鬼魂了。
唉,秦邵光叹了口气,走过去拉起妻子,轻声说道:“老伴,咱们俩现在,已经不是人了,儿子是看不到我们的。”
gu903();牛玉兰捂着嘴巴,抽搐了好久,才努力的蹦出一句话,“从小到大,咱儿子什么时候这么难过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