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啸般的声音,牛犇在半空强行转身,脱衣取袖,如长鞭扑想爱娃的面门。
“呃”
“蓬”
因为心情,加上身体正在前冲,爱娃眼前一黑,同样被打个措手不及。感觉就像被锤子砸在脸上,仅仅闷哼一声就倒在地上,险些当场晕倒。
“什么力量这么古怪”
昏沉沉不知身在何处,心内震惊无算,爱娃随手在脸上一抹,险些又因为剧痛跌倒。
鼻梁刚好被一颗纽扣击中,应该是断了,不仅如此,她觉得整张面孔都仿佛被电过一样,又酸又麻,肌肉颤动,完全不受控制。
“汪”
直到这个时候,身后的两只狗才意识到发生什么事,金毛狂吠着扑上来,一口咬住爱娃的脚。
“畜生”
头晕眼花,爱娃一拳捣向金毛头顶,余光忽然瞥见一道白影,发出悲鸣呼啸而来。
心里某个柔软的地方被触动,全力出击改为三分拳劲,看似娇柔的拳头打中金毛耳门,将其直接砸翻,晕倒。
“呜呜。”
妹妹扑到金毛身上,悲鸣着抬头看着主人,质问她为什么这么做。
爱娃不敢看它的眼睛,低下头,默默掰开金毛的嘴巴,把已经鲜血淋漓的脚抽出来,随后她扶着山石站起来,一瘸一拐走到悬崖边,往下看。
可能是由于送力角度准确,或者牛犇的运气好,幸与不幸,他的确掉在那条横伸出绝壁的树杈上,半边身子挂在外面,四肢伸开,随树枝摇晃而起伏。
视线所及,爱娃留意到牛犇身体上到处是伤,新伤不计,很多包扎好的伤口重新崩裂,尤其左腿在流血而且肿起来,看来是磕到悬崖边的石头或者树枝,估计是断了。
“报应。”
心里嘀咕着,爱娃担心自己的鼻梁,会不会无法完全复原,等于被毁容。
等了一会儿,不见牛犇有任何动作,她朝下面大喊道:“师兄”
没有回应。
爱娃想了想,再次大喊道:“师兄,你不要怪我,郎师给我的考题不只有妹妹,还有你,有你啊”
“他让我杀妹妹一次,还让我杀你一次,成败不计,必须坚决。”
“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我不能确定怎样才算通过,我我觉得此刻他就在什么地方看着,看我会怎么做。”
“我不想杀你,但是我必须杀你一次,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我只能想到这个法子,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我,我其实希望你不要来”
“师兄,我要走了,其他觉醒的人也要走了,今后我们都不会再见面,你要是想骂我,只能是现在了”
牛犇依旧没有动静。
心内有些惊慌,爱娃三次大喊道:“师兄,你要是醒了,千万别着急也别乱动,等我回去,就叫小博来救你。”
牛犇纹丝不动。
“师兄”
最后一次叫喊未获回应,爱娃有些无助无力的坐下来,两眼无神,对着辽阔的天际发呆。
因为是白天,她看不到星空,阳光猛烈,她不得不把眼睛眯起来,看到依旧只能是一个个奇妙光圈。
“是那里吗”
按照惯常的方位,天空找不到可以作为标记的点,自然找不到家乡。
阳光太刺眼了,眼泪不知不觉间流下,孤独的感觉从未如此沉重。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传来犬吠的声音,一道低沉虚弱,一道欢喜明亮。爱娃有些茫然地转回头,朦胧昏花的视野中,金毛摇摇晃晃站起来,目光由涣散到清醒,由茫然到凝视,慢慢变得凶狠。
“该走了”
脑子里有个声音在催促,爱娃站起身,因被嗮的太久摇晃了一下,复又站稳。
“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做。”
她深深吸了口气,转了个圈,最后看一眼四周景象,扭头朝下山的方向而去。临行前,她朝妹妹那边看了眼,发现它正在看着自己,眼睛里不再有愤怒。
“不会杀你了,跟我来吗”爱娃试着招手。
妹妹看着爱娃的手,再看看她的脸,哼哼两次,转过身去。
“连你也抛弃我这样也好。”
爱娃笑了笑,笑容并不如何悲凉,只是有点自嘲。
“多一份牵挂,多一处弱点,挥刀断性,我心无敌。”
说完这句话,她的神情回复平静,迈步下山,再未回头。
正午,阳光最烈的时候,城南郊外来了几名年轻人。
五牛城大而人口少,刚出城,小路条条,两旁居民渐稀,几人似乎不太清楚要去的地方在哪里,有些辛苦地四处打听。
边问边找,人人热出满头大汗,终于,在一名好心人的指引下,他们看到那幢座于道边的三层小楼,以及那颗高出院墙,被当成标记的樱桃树。
“真是不太好找。”领头青年说道。
“是啊。”黑人青年感慨道。
“位置说的不明不白,当然不好找。”身材矮小的那个有些抱怨,情不自禁挠头。
好不容易找到目的地,按理应该轻松甚至欢呼,赶紧过去才对;几个年轻人的表现却不是那样,不仅没有放松,相反神情有些凝重,脚下迟疑不前。
“来都来了,走吧。”领头青年说道。
“嗯。”黑人青年附和,脚下却仿佛栓着绳子。
“我先。”身材矮小的那个不停挠头,仿佛这样能够带来更多勇气。
道路不长,走完这段路的时间却不短,沿途看着两侧风景,黑人青年不时感慨,这颗古树包含峥嵘岁月,那里香草气息非常,某片乱石或有源头,还有那条蜿蜒溪流,看着不像自然形成,不知开掘于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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