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盾,提矛。
战斗尚未开始,俏郎君就已经卸去几乎全部外挂装甲,防御能力、尤其近身防御能力降至低点。其左手一面崭新盾牌扣死在前臂,作为抵御攻击的主要壁垒。右手反握军刺,因其巨大的尺寸,更像是一支短矛。
看清俏郎君的装扮,周围轰的一声,无数人为之惊呼。
卸甲毫无疑问是为了减轻重量,提高速度与灵敏;挎盾防御,需要同时面对两名最顶尖选手的围攻;拿好军刺,等于告知对手自己放弃枪斗术,只可能近身作战。
为什么这样
为什么提前暴露这么多信息
“因为怕来不及。”
有人叹息着给出答案,声音显得格外沉重。
“安德烈,纽恩,他们两个合作围攻,一丝多余的时间都不会有。”
“对手实力强大,且能相互掩护。枪斗术只能是笑话。”
“可是近战得能追得上、粘得住才行。”
“单纯比拼速度,双引擎机甲当然没问题。怕只怕唉”
“太难。”
一股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周围的喝彩与呐喊声渐渐低落。忽然间,大家从梦中惊醒,意识到今日事件的真相。
这里不是表演用的戏台,而是生死攸关的战斗
为赢得胜利,俏郎君破釜沉舟,置自身于死地。
能否换来一丝胜机
主持仍在介绍,各路媒体也用激昂的声音朝话筒倾泻热情,三台机甲继续前进,绕场后来到属于自己的位置,等待着最后时刻的到来。
终于,主持的声音在声嘶力竭的宣告中落去,俏郎君的身体上及时浮现出蓝色光芒,脚下横跨半步,蓄势将起。
然而,预料中的炮火并未出现,俏郎君两侧,飞隼与猎杀者都只是发动引擎,未开护罩,未摆姿态,当然更没有发动攻击。
观众们愣住了,牛犇也楞住了,犹豫了一下,他将跨出去的脚收了回来,伸手打开通讯开关。
战斗之前说两句,虽非传统规定,但是的确有不少人采用,令牛犇意外的是,自己的对手选择公共频道,把声音传向四面八方。
“两位好,我是安德烈。”
首先开口的是安德烈,声音温和一如既往,就像他的人、和他的战斗风格一样,如沐春风般的感觉。与之相比,纽恩话语简短冷漠,并有不加掩饰的骄傲。
“纽恩。”
对纽恩而言,这种自我介绍不能算作傲慢,相反极为难得。波索帝国都有严格的等级划分,贵族不会在平民面前自报名讳;纽恩身带皇家血脉,如果在国内,仅这两个字就已算得上失仪。
“你们好。”牛犇不太懂得帝国规矩,既然对手主动打招呼,他只好依葫芦画瓢,回应道:“我是”
“我知道你是谁。”
出乎意料,安德烈打断牛犇的话,很直白地说道:“你在采访中讲的那些话,我懂,纽恩阁下同样心知肚明。你的难处和委屈,我可以理解。但你这个一挑二的提议,让我很难办,很愤怒。”
纽恩那边微微冷哼,对此表示赞同。
牛犇没有解释,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能理解两人的想法,设身处地去想,换成自己在他们的位置,同样很难办,也会生气。
安德烈并不指望他会回应,径直往下说道:“你的难处不能当作羞辱我的理由,我不能接受你的做法,纽恩阁下的想法我不清楚,想来不是觉得你有资格一挑二,也不是为了成全你的英名。”
稍顿,安德烈严肃说道:“所以我决定接受提议,用心、全力打好这场比赛。”
“我不是来和他比赛。”纽恩那边淡淡说道:“比赛结束的时候,希望他还能活着。”
这句话讲出来,周围轰的一声,乱声大起。
竞技场上不可以杀人,但可以出现意外,知道纽恩动了杀机,最紧张的莫过于那几名负责比赛判定的评审,一旦喝止不够及时,便有可能出现“黄君安vs上官飞燕”那场的状况,牛犇性命堪忧。
需要提到的是,纽恩要杀的是牛犇,但这番话是对安德烈所讲。除了最开始的自我介绍,纽恩不想与那个羞辱自己和自己国家的人多说一句话。
“希望不会出现那种状况。”安德烈对此并不感到意外,幽幽说道:“一对二,你希望我与纽恩阁下相互猜忌,彼此不配合、或者配合不能默契。我承认,这种现象很有可能发生,会给你带来一定机会,甚至有可能是很好的机会。只要能够打倒我们当中任何一个,无论这场比赛的结果如何,人们都会把你看成第一。”
“抛开情绪方面的事情,作为一名战士,有义务在战斗中全力以赴。你很聪明,这场战斗从你宣布提议的时候就已开始。但”
感慨之余片刻停顿,安德烈认真说道:“以骑士的名义,本场比赛,纽恩阁下是我的战友和兄弟,我将全力以赴为其战斗,守护其安危,为他夺得胜利。”
听到这句话,牛犇悚然动容,没等从震惊中恢复,另一边,纽恩冷漠的声音随之响起,把安德烈刚刚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只是换了名字。
“以骑士的名义,本场比赛,安德烈阁下是我的战友和兄弟,我将全力以赴为他战斗,守护他的安危,为他夺得胜利。”
到这时候,最无知的人也能听出来,两人正在按照旧时传统立下誓言,要为对方而战
战场上,一加一未必等于二,结果如何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相加的双方能否相互信任。哪种战友最值得信任
这就是。
当牛犇殚精竭虑思考如何才能获得胜利,怎样利用一切有可能影响胜负的因素的时候,安德烈与纽恩用一句话切断对手的幻想,巩固了己方优势,并将其无限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