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满了无助。
“拼死拼活拼出这种结果,老子”
呢喃中茫然四望,巨熊忽然一惊,仿佛被针扎到般跳起身。
“师座”
与军神开视频的机会不是谁都有,获知消息,所有人都跑到到通讯台前,担架上的牛犇头一回被忽略。直到现在,他才在得福的帮助下起身,又在得福的扶持下走向这边。
“师座,师座”
仿佛灵魂归窍,又似乎打了强力激素,小托马斯一路狂奔,涕泪横流。
“您可算醒了,您”
“发生什么了”牛犇从没见过小托马斯这样,有些诧异。
“打仗了,打仗了啊”小托马斯恨不得一下子把知道的全都说出来,偏偏越是心急越是说不出来,面孔憋得通红。
“说不出来就别说。”牛犇抬头看看那边的通讯台和聚集的人群,问道:“和指挥部连上了”
“是啊是啊”小托马斯颓然道:“我宁可没连上。”
“坏消息”牛犇微微皱眉。
“坏到不能更坏。”小托马斯哭丧般汇报着刚刚听到的情况。“是这么回事,刚刚我们看军神亲口讲的,我们就要完蛋了”说着说着,小托马斯忽然想起来牛犇身体不佳,有些迟疑:“师座,您还是别过去了,要不,等身体好点再说。”
“以为谁都像你,听到点消息就吓到掉裆。”得福代替牛犇训斥,一边做出吃力的样子:“蠢蛋,还不过来帮忙”
“哦。”小托马斯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过去替下得福,架住牛犇的手臂。
“师座,您没事吧”
“牛大需要的是动力只需要动力。”得福做出擦汗的样子,一边愤愤不平:“狗屁军神,恨不得把军心彻底打垮才过瘾。他是不是老糊涂了,忘记了自己该站哪边。”
“是的啊,我也觉得古怪。”小托马斯跟着抱怨。
“老头子,你是不是想让大家都死心,干脆举手投降”
同样的话出自叶飞之口,京城狂少把对亲长该有的尊敬扔到脑后。
“你是不是老糊涂了忘记了自己该站在哪边”
屏幕上的老人没有回答他的话,也没有因此生气,他的视线投过视窗在叶飞脸上流连,一直平淡的神情变得异常复杂。
怜惜与不舍,愧疚与期待,并有少许失望,最终,老人遗憾地摇了摇头,视线越过叶飞的头,落到众人身后。
“牛犇,你觉得呢”
刷的一声,所有人齐齐回头,一张张颓然苍白的面孔在很短时间内充血泛红,很多人当场失声痛哭。
“师座”
“师座”
“你醒了”
叶飞悄悄擦去眼角的湿意,走过来用力抱住牛犇肩膀。
“没事吧我还以为”
“没事。”牛犇淡然道:“过两天就没事。”
“没事就好。你要不要”
“刚才你的问题错了。”牛犇忽然道。
“什么”叶飞有些茫然。
“军神当然站在联邦这边。一直都是。”
迎着军神的视线,牛犇先是回答他的问题,接着放慢语气和节奏,神态异常诚恳。
“老人家,您不能死。”
正文第二八十五章:论战,生死
您不能死。
话落耳中,就像石头落在井里,激起的波动撞碎在井壁上,反复回荡。周围的人纷纷诧异地看着牛犇,想分辨这位轻易不开玩笑的首领是不是在调侃。
那张脸上只有认真和诚挚,熟悉的人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于是转回视线到视频中央。
屏幕中的老人比任何时候都更加苍老,古树般褶皱的皮肤松弛,腮边鬓下布满灰褐色的斑点,以往深邃如星空般眼睛浑浊不堪,眼角是密如蛛丝的红。所有这一切都表明,老人早已不再是过去那个战无不胜、威震八方的军神,生命之光已经黯淡,随时可能熄灭。
人们纷纷低头,不忍见到英雄迟暮,并为之前的某些想法感到羞愧。
无数次力挽狂澜,军神已成为联邦人心中不死的存在,即便他一天天老去,身体每况愈下,甚至有传言说他已经得了不治之症,不公开宣布是为了维持局面,为进行到紧要关头的革新保驾护航。
事实上这种说法不无道理,在经历上百年的高速发展之后,联邦的诸多积弊渐渐显露,内部门阀之争愈演愈烈,政府权威日益下降;外有双盟之争,两大帝国的夹击,内忧外患,称得上事关生死。
然而无论哪个势力、组织乃至国家想对联邦下手,都绕不开一座大山。
军神不死,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危机,华龙联邦总是能有惊无险地度过。
怀着这样的心态,当大家听到牛犇说“您不能死”的时候,内心的感受不仅仅是一座丰碑轰然倒塌,还意味着遮在头顶的大伞即将消失,偏偏这个时候,联邦正面临着立国以来的最大凶险,灭国之祸。
这种打击,丝毫不亚于刚刚听到的那些恶讯,足以摧毁最坚强的意志。
在场还有一位身份特殊的观众,与军神之间不仅仅存在国之忧虑,更有无法割弃的亲情血脉。
“牛犇,胡说八道什么呢”
京城狂少天不怕地不怕,越是哪件事不能做、不能说,他越是干得起劲、说得过瘾。但在此刻,叶飞脸上表情困惑,眼底深处透着难以掩饰的惊慌。
“啊,我明白了。你是说老头子应该保重身体,别为了那些破事操心,别为那些废物背锅,对不对”
“没错。”牛犇点头回应。
“哈哈你个混蛋,吗的吓本少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