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谈晓培大笑道:“没事,吓吓你而已。聂锐问出的结果倒是把我也吓了一跳。冯疆的确是被春南太子买通,而要冯疆杀的,是我怎么也没想到的人啊。你猜得到吗?”
叶韬愕然,冲口而出:“我怎么猜得到……”
“是玮哉。”谈晓培喝了一口茶,淡淡说到。
“小王子殿下?”叶韬愣住了。
谈晓培点了点头,说:“本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这次江砚一来,找我谈地事情让我明白了。春南的常老头子真是有点花样的,他身体不好,又想靠着最后几年时间为春南稳住局面。王位之争在春南是愈演愈烈了,常老头子想把玮哉接过去,好好疼爱自己的外孙。”
叶韬想了一想,说:“是为了故意压抑朝中的派系,把小王子殿下装作是继位人选之一?”
谈晓培点了点头:“江砚真是敢想,这是他的主意。虽说这种事情听起来不可能,但如果我愿意帮忙,却能够让他化腐朽为神奇啊。只要有哪怕一小撮人信了这事情,觉得玮哉有可能即位春南,拿常老头子自然可以在江砚的协助下从容分化,拉拢,打杀。而挟大胜西凌余威,陈序经对常老头子可是很忠心也很关键的,随便他怎么干,还真没有人敢忤逆。可问题是,我得帮忙。”
叶韬地脑筋有点打结,说:“春南地事情陛下能帮什么忙,不就是是不是允许小王子殿下去春南吗?”
“不光是这样……我还得表示点什么,比如,春南和东平永为兄弟之邦。”谈晓培冷冷笑了笑:“这样,联想可就丰富了。而且,听江砚的意思,玮哉是真地有可能继位。要是那两位王子闹得太离谱了,常老头子可是真的做得出这种事情来的。虽然春南王室血脉中断,但宗室却保存了下来,而想想玮哉和他母亲,虽然真的是兄弟之邦。可玮哉未必和玮明会有多亲密。但还有个可能,要是玮哉同时继位东平,那两国自然而然合而为一。如果能这样,连我也不能不动心了。”
叶韬开始翻来覆去地考虑着其中关节。他总觉得其中有点不怎么对劲。他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那么……您是真的考虑过立小王子为储么?”
“怎么可能?我又不傻。”谈晓培说:“只是不管怎么样,这是个很好玩的事情嘛。我已经答应江砚,让玮哉到余杭去。反正他跟着常菱也不见的能怎么样。越来越不讨人喜欢了。反正都是生活在春南人身边,相比于常菱身边那些,我还是对江砚、衍公这些人的感觉好些。这事情我已经和玮明说了,他也觉得挺好玩的。卓莽、黄序平、池先平都知道了这事情,然后就是你。你得在云州帮我看着玮然。”
叶韬点了点头,说:“陛下,您是不放心他,怕他冲动吗?其实,玮然远比你认为得成熟。虽然他并不一直在王国中枢,在为您出谋划策,但在云州,他已经是军方当之无愧的第二号人物了。”
谈晓培笑了笑,说:“我并不是担心他会冲动,只是担心他会消沉而已。他将辅佐玮明作为自己的毕生目标,要是我这里口风变了,他毕生的志愿也就落空了。玮哉虽然也是个聪明的孩子,但也是现在谈家最格格不入的一个。或许,从一开始我就不该把玮哉留在常菱身边吧。现在呢,已经来不及了。我知道玮然这孩子是顾大局的,假如我说会有可能让玮哉即位,来让东平春南两国自然而然地合而为一,他仍然会是国之利刃,但难免要消沉很长时间。直到他知道,事情并不是那样。我倒是想事先也和他说明白这事情,只是,玮然他的城府没有玮明那么深,到时候反应不太自然,装得不像了难免引起怀疑,那可就不好玩了。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自己当年就是这样。当兄弟们一个个阵亡,只留下了我一个继承国主之位,别人或许以为我应该很开心,毕竟我抓到手里的是一个靠着几十年的作战荡平了内忧外患,蒸蒸日上的国家,一个已经初步显露出统一天下的雄心壮志的国家。东平,有强大的军力和成体系的优良的军械制造各级工坊,对外的贸易,当初也是由那帮大海商们靠着多年钻营,突破了春南海商的封锁,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多年和云州的互相合作,尤其是危急时刻明里暗里的互相支援,为大家带来的利益都不小,尤其是,原来只是步兵强大的东平,有了自己的强大的骑兵部队,虽然规模还很有限,但却是在大战中能够起到关键作用的两万精骑……但是,大概一直过了两年,我才渐渐像是一个国主,像是一个能够肩负起父兄重托的人。我不希望玮然也像我当年那么苦。这样的苦并非没有好处,只是,似乎也并不是那么必要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