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的虽快,山下伏藏的第二刀已然劈出,总算广文身经百战,虽慌不乱,危急中使个铁板桥,刀光擦着脸皮而过,并未受伤。
公冶升向唐妤道:“郡主请息怒,咱们是来解释误会的,最好不要跟佛觉寺高僧再生争执。”
山下伏藏停止攻势的下一刻便收刀回鞘,淡淡道:“领教了。”退回人群。
心观大师将众人带到大殿,各自做了介绍。五宗之中大高手极多,燕王军中也不乏成名武者,这么一引见,互道仰慕,便花了一顿饭的功夫。
众人按宾主落座,公冶升走到殿中,道:“抬上来。”一队士兵抬着十只箱子走进大殿,将箱子放下打开,但见光芒耀眼,都是些珍珠宝石、黄金玛瑙之类。
公冶升道:“日前王爷转道攻打鄂州,若无佛觉寺高僧仗义相助,这鄂州可不易取得,王爷对各位高僧感激之至,他有几件繁务处理,待会便到,在下先行将王爷的谢礼奉上,既表谢意,也是王爷的一番礼佛之心。”
心观大师道:“阿弥陀佛,释家弟子,以苦行自修,以济世渡人为业,金银财宝,不敢贪图。”
五宗以练武为第一要务,对财富和权位并不看重,是以五宗首脑虽然没见过这么多财宝,却也不生艳羡之意。
公冶升道:“佛家讲究众生平等,万物本同,那么这些财宝与寻常人家的供奉,又有何区别都是表达心意罢了。”
心观大师盯着公冶升片刻,笑道:“公冶军师深得空无之三昧,倒是老衲过于着相了。”
公冶升道:“大师过奖了,在下对佛教典籍不过稍有涉猎,班门弄斧,大师勿怪。”
心观大师道:“既如此,老衲愧领。”吩咐僧人将箱子抬到了后殿。
公冶升又道:“大师,在下此行前来,另有一件要事,便是为了殿外那位陆少侠。”
陆小远先是助唐棣击退晋州的廖高峰,后来在宋家与燕王军同行,五宗对此早有耳闻。心观大师和心止对视一眼,道:“这件事由本寺戒律院首座心止师弟主持,生灭院首座心澄师弟协理,公冶军师有话,不妨对他二位讲来。”
公冶升道:“二位大师,这位陆少侠跟王爷有些交情,现在又在燕王军中担任军师参赞之职,王爷特意派在下来向各位求个情,暂且不要处置陆少侠。”
心止道:“哦暂时不处置欲待如何”
公冶升道:“王爷说,燕王军中的将官倘若真的勾结魔教杀害贵寺高僧,既败坏了燕王军名声,也恶化了燕王军和贵寺的关系,他是第一个不能饶恕。”
正文第三百三十二章决战前夕1
心澄道:“阿弥陀佛,燕王公正无私,深明大义,老衲佩服。”
公冶升又道:“眼下各位定了陆少侠的罪,王爷除了知道他的罪名,对杀人动机、证据、过程,可一无所知。何况陆少侠这时自己也还没认罪,因此王爷向各位要一些时间,让燕王军将心悟大师之死调查清楚,再做定论不迟。”
心澄道:“公冶先生的请求可有些欠妥。这位陆少侠加入圣琅派,那是三年前的事了,在燕王麾下任职,那是最近的事,燕王对他恐怕也不太了解,相对来说,还应该是五宗更有处置他的权利。”
公冶升道:“心止大师所言差矣。陆少侠在加入圣琅派之前,便与王爷相识,王爷因他仗义豪迈,才与他结交的。他在帝都刺杀余立舟时,便是王爷给他令牌,他才能顺利出城。因此王爷敢来担保,陆少侠暗害心悟大师之事,必有隐情。”
心澄道:“一个人总会变的。他之前在论武大会上出手击退番僧,避免五宗沦为帝国的鹰犬,那时五宗的诸位掌门高人都认为此子大有前途,但他居功自矜,不思进取,以至于性情变得乖戾阴狠,那也令人叹息了。”
唐妤戟指心澄,怒道:“老和尚,你胡说什么,你们才是假仁假义,专门栽赃陷害,诬赖好人”
心澄身为生灭院首座,禅宗三圣之一,可谓位高权重,自他成名以来,从没有人敢对他这般说话,被唐妤当众驳斥,当然气恼不已。但他城府极深,见唐妤是个少女,又是堂堂的燕郡主,不愿与她计较,脸上不动声色。
心止道:“如今人证、物证俱在,那是铁证如山,陆小远拒不认罪,又有何用”
公冶升道:“那是五宗的调查结果,燕王军总要亲自调查一番。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假若真是陆少侠暗杀的心悟大师”
唐妤打断道:“什么假若,我说就不可能”
风雅阁的章赟突然道:“师父,当日大师兄和我们跟修罗鬼打斗时,这小贱人忽然率领军队进攻我们,她跟陆小远是一丘之貉,若非他们横加干预,咱们也不会损失那么惨。”
唐妤冷冷道:“臭贼,本郡主当日没把你们赶尽杀绝,就算很跟你们面子了,还敢来挑拨是非”
淳于信不悦道:“不知本派弟子如何得罪了郡主,竟要郡主率军来攻”
唐妤指着章赟,不屑道:“本郡主瞧着这人猥琐下流的模样便讨厌,打他们还要什么理由”
淳于信霍地站起,怒道:“好哇,老夫敬燕王军是义军,对王爷和郡主也尊敬,但郡主若想以强压人,来找风雅阁的茬,风雅阁却也不惧”
公冶升忙道:“淳于先生息怒,贵派弟子和郡主的相争,实是一场误会,风雅阁实力过人,行的是侠义事,郡主怎会无故找茬这件事咱们日后再说,今日在下是来分说陆少侠一事的。”
淳于信哼了一声,坐回座位。
公冶升道:“各位大师,这位陆少侠曾在苍龙山脉附近救过数千将士的命,这些将士对他感恩戴德,容燕王军调查清楚,也算是给了他们一个交代。”
心澄道:“这件事拖上几日,嗜血教妖人得了消息,不日便要来救陆小远,妖人奸诈狡猾,诡计多端,到时候五宗恐怕要再添损失,何况证据确凿,又何必调查”
唐妤见他总是不允,忍耐不住,厉声喝道:“和尚,好言相劝你不听,非要逼着我动粗是不是告诉你,人你放也得放,不放也得放”
一旁的心澈怒道:“小丫头,你想在佛觉寺撒野可还差了五百年的道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