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上官香儿靠在苏阳的怀中忽然直起身来,伸手指着湖泊对面,对苏阳喊道:“太子哥哥,你快看。”
苏阳沿着上官香儿手指所指的方向看去
他们两人所在的是二楼,居高临下,视线本来就远,此时就在二楼这里面,看到了数十丈外的湖泊对面走一个人,手中拿着一尺的长刀,刀光明亮,刀刃锋利,而这个人粗布短衫,破破烂烂,面色凶狠,正沿着小路往东边走去。
这是要杀人!
“也不知是谁和他结了私仇。”
上官香儿说道,而后屏息静气,运用法门,侧耳向着那边听去,苏阳倒是不必如此,仅仅略微专注一点,湖对面的声音便听的一清二楚。
“姓苏的,王八蛋,杀你全家……”
持刀之人口中喃喃,声音极小,却在胸腔之中压抑着极大仇怨。
嘶……
苏阳吸口凉气,感觉有被冒犯到。
瞧着那个人的面貌,苏阳掐指推算……你妻儿皆全,父母尚在,一家人都活得好好的,你干嘛要杀姓苏的全家?
这拿刀之人就在黑夜之中,专门挑阴暗之处,双眼圆瞪,青筋显露在外,向着住在湖边不远的苏府走去,便是已经到了深夜,苏府的门前仍然挂着两盏红灯笼,这红灯笼已经老旧,但是散发着幽幽光亮,照亮了门前的这一块。
就在这苏府的门口,则有一个年老的家丁正坐在门口打盹。
拿刀的人看到了门口的家丁,犹豫片刻之后,紧了紧手中长刀,向着那个蹲着的家丁便走了过去,手中的长刀白亮锋利,对着那个打盹得见家丁脖颈递了过去。
“牛兄,为我贱命,不止于此。”
冰凉的声音传来,同时有一只苍白的手紧紧握住刀锋。
“孙哥。”
拿刀的人豁然转身,便看到了身旁的故人,瞧着已故之人的面孔,不由让这拿刀的人呛然泪下。
这个被称作孙兄的鬼抬起手来,只见手上已经有了巨大豁口,只是身为新死之鬼,并无血液之类的东西洒出。
孙兄拖着拿刀之人,两人避开了此处,到了不远处的柳树阴影之下,收刀之后,这相隔阴阳,再度见面,不免让两人一阵痛哭。
姓孙的人叫做孙海,姓牛的人叫做牛四,两个人并非是淄川当地人,而是在青州西南的颜神镇人,和淄川相差也没多远,在两人彼此叙旧中,苏阳也得知了前情。
是这个孙海在淄川这里购买了一个古鼎,颇有灵异,而这个古鼎引起了淄川这边苏家的注意,苏家的老爷苏修文想要这一个古鼎,孙海并不愿出售,但苏修文早年曾经做官,在颜神镇那边也有关系,找了一个无赖,写了一封书信,轻而易举便将孙海安排入狱,一番拷打,等到苏修文拿到了古鼎的时候,孙海家中已经没有银两,老娘得病不能赡养,孩子风寒冻死雪中,妻子倚门卖花,勉强撑着,等到老娘死去之后,孙海的妻子也上吊而去。
独留孙海,病了十四五日,也一口气没有上来便死了。
牛四只是一个屠户,并非是家中富裕之人,眼睁睁看着孙海家破人亡却难以相帮,历经多日,终于将自己的家眷妥善安排,磨了两日的屠刀,这才趁着夜黑之时,向着苏家而来。
此等屠刀自有煞气,孙海手中抓刀便伤到了他。
“孙哥,平日里你没少帮衬我家,我牛四能耐有限,没能帮你妥善照看家里,现在唯有性命一条,豁出去也要为你讨回公道。”
牛四攥着屠刀对孙海说道。
孙海叹息一声,看着苏家高高的门墙,说道:“没有那么容易,我一念不散,魂游至此,想要找他索命,但我那生前的宝鼎实在有震魂慑魄之能,让我不得亲近,而在这苏家里面还有一练武之人,走砍骑射样样精通,一人能挡百人,你若是进去,只把被他所制,不曾帮我报仇,反而会把自己搭进去。”
牛四捏着屠刀无言,这一身的血勇用之不上,牛四不知应当如何下手了。
“取生鸡心,黄豆,用细布裹在一起,挂宅院以南,小鼎便无灵异矣。”
苏阳声音在这一人一鬼背后传来。
牛四和孙海两个人连忙转身,想要看是何人所说,但见后面树木吱吖作响,柳枝随风轻荡,哪里有半个人影?
即便是孙海为鬼,此时却也有一种见鬼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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