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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瑗让蔷薇把薛江晚叫进来,又让范姨娘跟薛江晚当面对质。
薛江晚情绪起伏很大,很恼怒,范姨娘则冷静的反驳。不管是气势还是道理上,薛江晚被输给了范姨娘。
东瑗咳了咳,打断了两人的争吵,冷冷道:“你二人好端端把小事闹大,在后院起了争执,皆是要罚的。两位姨娘各禁足半月,扣一个月的月例,另外抄五十遍女诫,半个月后亲自送来。你们去吧。”
范姨娘对这个处置结果没有意外,恭敬磕头道是,起身就走了。
而薛江晚脸通红,错愕望着东瑗:“姐姐,您替我做主……”
“薛姨娘!”东瑗的声音猛然一提,压住了薛江晚的话。
这件事的始末,一旁的陶氏和邵紫檀听得一清二楚,是薛江晚有错在先。她是东瑗的滕妾,关乎东瑗的体面,所以对她的处罚没有加重,东瑗已经在极力抬举她了。
她却一点也不领情。
“薛姨娘可是不服?倘若这样,扣薛姨娘两个月的月例,禁足一个月,如何?”东瑗冷冷说道。
薛江晚怔住,片刻才低了头,声音里带着切牙的不情愿:“姐姐,我服。”
“那你先去吧。”东瑗声音依旧严厉。
薛江晚道是。
刚刚要起身,就听到外间的丫鬟说世子爷回来了。
薛江晚脸上浮动着希冀。
东瑗下炕,起身给盛修颐行礼。
盛修颐在外院习武,一身的汗。他要出门去会同僚,所以回静摄院更衣。看到满屋子的人。却不见孩子们,只有姨娘,他有些吃惊。
却没有看薛江晚一眼,他的目光从众人身上滑过,看了眼薛东瑗。就落在了陶姨娘脸上。
陶姨娘脸上抹得药膏味道很重,这么久都不曾散去,让人想忽视都难。
东瑗一开始就明白了陶姨娘的用意。
她真想告诉薛江晚。学学人家陶姨娘,耍手段高明一点,体面一点。让东瑗不至于这么难做。
盛修颐让她们起身。问东瑗:“怎么了?”
是问陶姨娘怎么受伤了。
他没有直接问陶姨娘,而是问东瑗,尊敬东瑗这个主母的地位与权威。在内院,谁拥有话语权,谁就尊贵。盛修颐懂得这些,所以他想知道陶姨娘怎么了,也不会越过东瑗去问妾室。
东瑗却道:“姨娘们给我请安呢。”
然后喊红莲和绿篱服侍盛修颐更衣。
盛修颐看了她一瞬,才去了净房。
东瑗就赶紧把薛江晚打发走。
等薛江晚走了。东瑗才对蔷薇道:“你去开箱笼,拿盒咱们带过来的药膏给陶姨娘用。”
转颐又对陶姨娘道,“陶姨娘。今日之事你受了委屈。”
又吩咐紫薇去拿了自己的妆奁来。
东瑗挑了一支如意云头绿玛瑙金簪,和蔷薇拿出来的药膏。一并给了陶姨娘,道:“这簪子是赏你的。姨娘们有了争执,该劝和、不劝争,你做得很好。”
一副赏罚分明的姿态。
陶姨娘把如意云头绿玛瑙金簪和掐丝珐琅描盒装着的药膏拿在手里,心中却快速闪过些许异样,她屈膝给东瑗道谢。
东瑗让她起身,道:“陶姨娘,我这里有些许药物,倘若你哪里不好,来讨是一样的。你脸上抹得那种药膏,味道太重,治得了伤口,也熏得人难受,总归不好。”
陶姨娘心中猛然一跳,她忙应是。
东瑗让她和邵紫檀都回去,她们二人才屈膝给东瑗行礼,退了出去。
盛修颐从净房出来的时候,东次间只剩下东瑗。
他问:“她们闹什么?”
东瑗把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说。
盛修颐表情有些冷,听到东瑗说赏了陶姨娘金簪和药膏,盛修颐就道:“从前这屋里的东西都是她收着、管着,她哪里就缺了药膏?”
他也看得出陶姨娘是故意用药膏来引起他的注意。
东瑗没有接口。
盛修颐已经起身,道:“从前以为她是个宽和懂事的……”
说着,话就顿住了。想起陶氏是屋里的老人,还是他的次子盛乐钰的生母,终究给她留了几分体面,没有在东瑗面前说陶氏的不是。
可仍是觉得有些失望。
哪个男人不希望后宅和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