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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那封信,孟铸直是惊怒交加,抖着手半天没说出话来。
吴氏便又在旁边架火递柴,道若不是有吴晚在,孟瀚便不会背上暗害亲兄弟的罪名,就算罪名未落实,也终究坏了名声,而孟瀚不修私德、行止有亏,亦是难辞其咎;至于吴晚就更是个败家的祸害,当年孟渊中箭受伤,便是那歹人从吴晚的丫鬟那里打听到了府中内幕,这才设下一箭双雕的毒计,祸害国公府的名声。
孟铸本就气得狠了,听了这话自是更气,差点儿便提剑砍了孟瀚与吴晚,好在此时裴老夫人赶到,总算将事情压了下来。
国公府老封君乃是经老了事的,问清事件始末后,便作主将吴晚的丫鬟尽皆灌了哑药发卖出去,至于吴晚则是立马送上了去晋州庄子的马车,同时下了死话,永远不许孟瀚接她回府,否则裴老夫人便要上报朝廷告孟瀚恶逆之罪。
而吴氏却被留了下来。
原来,吴氏在与孟瀚等人对质时情绪激动,晕了过去,请大夫诊过脉后才发现,她居然怀孕了。
听了太医的诊断,裴氏直是喜极而泣。
她原以为孟瀚往后子嗣都成问题了,没成想吴氏倒也争气,竟又有了身孕,这对整个国公府而言都是个好消息。
吴氏本就育有一子一女,再加上这个怀孕的时机实在是巧,于是便被留了下来,仍旧当她的正头太太。
不过,裴老夫人也给她下了禁足令,同时严令此事封口,不得外传。当然,这道封口令在孟渊面前形同虚设,而傅珺亦就此方得知了内里详情。
除了二房之事外,温国公府还有一事,却是与孟湄有关的。她被送回了晋州老宅,要在宗祠里抄经茹素三年,为裴老夫人祈福。
傅珺知晓,这是温国公府拿出的态度,是对孟湄通敌的惩罚,罚得也算是重了。孟湄今年十三岁,三年以后她就十六岁了,到时候再相看亲事只怕还有得作难。
接连这两件算得上是丑事的大事,尽皆出在裴氏所出子女身上,裴氏进家庵清修静心,想必亦是裴老夫人定下的惩罚,顺手再给了孟澄夫妇站稳脚跟的时机。
待裴氏从家庵出来时,想必孟澄夫妇早就将国公府握在了手中,裴氏这个被架空的婆母,也只好学着裴老夫人当个甩手掌柜,再搅不起什么风浪来了。
这些事于傅珺而言,也就只是听过便罢,很快地,关于南山国宝藏的消息也传了来,立时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傅珺此前的猜测没错,那玉葫芦上的串绳果然便是卷起的堪舆图,正合了“铁衣”二字,而“寒光”之意,则是由附马谢玄解出来的。
据何靖边递来的消息,那堪舆图不知是以何种颜料画上的,平素看着便是一团乌黑,唯有在满月之时摊放于月下,方才能看得出上头的图形,想来那“寒光”二字,便是影射月光之意。
而就算有了堪舆图指示,梅山地宫依旧不曾完全解开,有几处机关更是险恶,险些折进去几位禁卫高手。好在那谢玄亦是天纵奇才,竟从那堪舆图上的几处异样入手,硬是找出了埋在地宫里的第三张堪舆图,这才三图合一,将南山国宝藏尽数发掘。
据闻那宝藏数量极巨,仅金砖就装了整整一间屋子,更遑论各种珠宝珍玩,大汉朝国库一下子便充盈了起来,而刘筠亦听从了傅珺的建议,将等同于宝藏三分之一数额的银两交予了慈善基金会,并已拟定在全国各地开设金陵女校的分校。
傅珺平生之夙愿,便是打破封建社会对妇女的压迫,让更多女性走上自强自立之路,如今有了朝廷的支持,她自是欢喜不禁,花费了不少时间完成分校的推行计划书,并将之交给了皇后孟清。
便在这忙忙碌碌中,离别的日子,终于来临了。
深秋的金陵城中,渐有了几分萧索之意。
启程的那天,恰是个阴霾天,太阳隐在东边的薄云下,拂晓辰光,天气清寒。
马车便停在西华门外,排成长长的一列,车队两旁是重甲骑兵卫军,肃立于萧瑟的西风下,五色军旗在风里猎猎翻卷。
“你一路小心,到了北京记得写信。”傅庚立在车边,风拂起他的发丝,两鬓霜色如雪。
傅珺凝眸看着他,心底滚过温热,眼眶蕴满了潮意。
她这一世的父亲,原来已经有些老了。那谪仙般的容颜上生出了细纹,两鬓霜华更深。
“爹也要保重,晚间早些睡,别看太久的书,对眼睛不好;还要记得按时用饭,生病了就得找大夫看,别硬扛着。”
絮絮的语声被风吹散,傅珺心底酸痛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