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部落的杂合之兵,意在牵制我军,且其已经达到了目的。稽娄渊本部那数千精锐还未动用,我等若是贸然分兵,只怕会被吞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我还真是佩服这稽娄渊的手腕,他是怎么将须卜赤弇这等人才收服的,令人费解呀”
“不好了,西边正有一支军队朝我们攻来”这时斥候来报。虚连提句柟心中一紧,连忙问道:“有多少人,是什么部队”“两千多骑士,是以兰氏为首的部落联军”斥候张煌答道,眼巴巴地盯着句柟等候命令。
“啊啊啊可恶”句柟再也憋不住了,心中的怒气一下子全部发泄出来,恶狠狠地道:“这稽娄渊到底是何人物,先是须卜氏,此刻又是兰氏,为何都甘愿为其效命”
句柟这边已经与须卜赤弇纠缠在一起,根本来不及转变阵势,但西边的敌军不得不防,只得调拨人马前往抵挡。“杀杀”胡子已经花白的兰黎竟然亲自上阵,指挥冲杀,颇为尽力的样子。
兰氏军队从侧翼进攻屠各人,须卜赤弇这边的压力顿时减轻,眼见着屠各人的攻势一消,顿时抓住机会,转守为攻,朝句柟攻去。两相夹击,兵力又落下风,屠各军势开始陷入混乱。
“呵呵”句柟气馁地干笑两声,面色晦暗,这个时候别说什么可趁之机了,能否全身而退都是问题。“撤”句柟声音嘶哑,不甘地朝王庭方向望了望,领军撤退。事不可为,他心底清楚,匈奴自此只怕将落入稽娄渊之手了
“回云中,重整我屠各大军,再与稽娄渊一争高下”句柟恶狠狠地对周边人道。兰氏与须卜大军稍微追击一番,便撤军而还,往王庭而去,那里才是重点。
大军急行,望着身边的兰黎,须卜赤弇笑道:“左大当户真是老当益壮,此战拜谢了,否则我军危险了。赤弇性命不足惜,要是耽误了左贤王大事,可就不好了。”
兰黎眯着眼睛,也是嘿嘿笑道:“左贤王乃是我匈奴不世出的英主,定能复兴我大匈奴。你我同为左贤王效力,就不必客气了。倒是赤弇你将略非凡,未来定前途无量,日后还望照顾我兰氏呀”
“大当户过谦了我等还是尽快回美稷,帮助主上稳定局势”赤弇面目一肃。兰黎点头称是,与赤弇合军而往。偷偷望了身后兰氏士卒一眼,不由得一阵苦笑,这些勇士,也不知有多少人暗中投靠了左贤王。稽娄渊,手段了得呀
不远处的美稷这边,也是一片风声鹤唳,所有匈奴部民都聚集在城池周围,骚动惊惶笼罩在所有人面上,失措无据。千余稽娄渊本部精骑不断在美稷城周边奔走巡逻,王庭诸隘口,守备都已落入稽娄渊数千部众控制,所有人都知道,匈奴有大事发生了。
看着左贤王麾下杀气腾腾的模样,所有部民,不分男女老友,不敢发声。上层的斗争变更,他们是没有发言权的,只得默默地等待结果,被动地接受命运的安排。
单于金帐内,稽娄渊高居王座,基本上王庭所有部落首领皆列其下,或坐或立。左谷蠡王呼衍具、须卜骨都侯、丘林、乌氏等大族首领坐在下首,气氛压抑极了。
“稽娄渊,你想谋逆篡位吗竟敢擅自派军包围王庭,僭居单于王座”呼衍具忍不了了,起身大声呵斥道。
稽娄渊冷漠一笑,看着呼衍具这只出头鸟,也没过多少年,眼前的左谷蠡王明显苍老了不少,胡子带着许多灰白,面容憔悴。带着些血丝的眼神死死盯着稽娄渊,恨意满满。
相比于语气尖锐,个人清晰强烈的呼衍具,其余贵族们冷静的多,对于王庭这巨变并未表示过多的惊讶。只是被贺兰当阜带人强行“请”到这儿,尤其周边布满了稽娄渊本部刀兵,让他们感到不安。
所有人都面无表情地望着淡定坐靠在单于座上的稽娄渊,看其解释。
第30章乾坤将定
“本王得到消息,右贤王羌渠勾结一帮贼子,意图趁单于出猎攻击,谋害单于,篡权夺位。本王为保我匈奴部民安宁,不得不派军维持王庭稳定,以免为宵小之辈所乘。暂时委屈诸位了,待到事情过后,本王向诸位摆酒请罪”稽
娄渊终于开口了。
“哈哈哈”听完稽娄渊的话,呼衍具几乎笑的眼泪都要出来,嘲讽地望着他:“是谁想要作乱夺权,自己心里清楚。稽娄渊,你把在座诸位都当成傻子吗”
俯视着不识时务的呼衍具,稽娄渊嘴边掠起一道弧度,目光冰冷,淡淡道:“看来左谷蠡王对本王的动作有异议呀”
“没错”呼衍具硬着脖子,呵呵冷笑:“稽娄渊,你的心思,在座何人不知,本王只是将他们不敢说的话说出来了而已。乱臣贼子,何必这么冠冕堂皇,令人作呕”
“左谷蠡王这些年嘴皮子倒是利索了许多,没少看汉人典籍吧”面对呼衍具的谩骂,心中杀意狂涌,对旁边的贺兰当阜示意一眼。
没有一点犹豫,贺兰当阜拔刀便朝呼衍具砍去,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呼衍具面上露出恐惧,惊慌地退后几步,但贺兰当阜刀速何其快,刷的一下,便斩了过。
鲜血飞溅,呼衍具一声惨叫,倒地而亡,帐内的匈奴贵族们都忍不住打了个机灵,捏着胡须的须卜骨都侯把自己的胡子都扯下了几根。他们也没想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堂堂的匈奴左谷蠡王就这么被稽娄渊杀了,就如捏死一只蚂蚁一般。
侧目瞄着高居王座的稽娄渊,这名年轻的左贤王又一次让他们感受到强大的压力,不敢做声。
“诸位对本王的安排还有异议吗若有建议,尽管大胆提,本王一定虚心纳谏”稽娄渊摆摆手让人将呼衍具的尸体拖出去,含笑扫视着帐内的贵族们,和善极了。瞳孔深处满是快意,呼衍具这个一直与自己作对的家伙,终于命丧己手。
看着笑面虎一般的稽娄渊,没人敢提出异议,职高位尊如呼衍具,稽娄渊也说杀就杀,毫不手软,他们可不敢在这个时候触其眉头。要知道王帐地毯上呼衍具的血尚未流干,依旧淋漓而动,泛着可怖的光芒。
gu903();静了好一阵子,老丘林族长开口了,苍老的声音将其所有情绪波动完全掩盖:“若羌渠果真叛乱,左贤王此举自无不妥。只是单于危急,吾等还应派军救援才是,以免羌渠等人奸计得逞,祸害我匈奴部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