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开拔北去,数万铁骑带着强烈的肃杀之气,声势震天。
稽娄渊这边一动,顿时在北方掀起一片狂澜,各个势力都忍不住将目光投放至此。王庭与屠各,这不只是匈奴内战,双方交锋于并州境内,整个并州北境诸郡都将陷入动荡之中,有识之士已经预见到草原局势将发生巨变。
虚连提句柟,这个自诩枭雄,视稽娄渊为最大对手的休屠王后人,此刻正大发脾气:“该死的稽娄渊,我还没去找他麻烦,他却已经要来攻我在我屠各部落的领地,此次定然叫他有来无回”
在美稷时,眼看着稽娄渊胜利登顶,而自己手握大军,却被赶得灰头土脸,狼狈而归,句柟一直深以为耻。回云中老巢后,便着召集落勇士,联合乌洛兰、独孤氏等屠各大部,想要南下再与稽娄渊扳扳手腕,找回场子。
谁曾想到,他这边刚聚集起两万余人,便听到稽娄渊已经北上的消息。乌洛兰部首领鼋居有些忧虑地对句柟道:“稽娄渊此次率十万之众,来势汹汹,我屠各势弱,怕是不好抵挡呀”
“愚蠢”句柟闻言恶狠狠道:“整个匈奴也不过能武装起十余万大军,其不过号称十万而已,实际上能有两三万我就高看稽娄渊了。他初登位,定会消耗军力弹压王庭,绝不可能倾巢而出。鼋居首领可不要被稽娄渊吓到了鲜卑如此势大,纵横南北,我屠各尚能保存,且越发强大,他稽娄渊算什么”
被句柟如此直接扫了面子,鼋居面上怒气一闪,终还是忍住了,冷冷问道:“那依句柟大人之见,我等该如何应对”句柟猛砸在并州简易地图上,道:“从美稷至云中,稽娄渊只有一个最近选择,那就是横穿五原渡大河北上,其余路线或戈壁沙漠阻路,或长城汉军掣肘,绕行数百里。我军南下箕陵,将其阻挡在大河南岸,以逸待劳”
弹汗山,鲜卑王庭,听闻匈奴变故,身体已抱恙得檀石槐强拖着病体升帐商议。咳嗽两声:“对此次匈奴内乱,诸位有什么想法”
“匈奴早已没落,任他打生打死,与我鲜卑何干”有鲜卑臣子道,明显是莽夫之言。见帐中鲜卑贵族们都是一脸赞同的模样,檀石槐心中叹息,为什么诸多贵族就没些有远见的人才,他已经有所预感,自己苦苦维系的大鲜卑联盟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
当年的雏虎如今已经成长,开始露出獠牙,这是檀石槐对稽娄渊最深切感受,当年强渡白渠水的疯狂身影,越发清晰。若不是身体不堪,檀石槐真想不顾一切提兵南下,灭了匈奴,将稽娄渊这个隐患彻底毁灭,只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
“和连”叹了口气,檀石槐望向自己儿子:“你率领两万突骑南下,攻略云中代郡,若有机会,帮屠各人对付稽娄渊”和连闻言一喜,他性贪婪,对匈奴人不感兴趣,他眼中只有汉人的财富,此番南下又可大肆掠夺了。
虎父犬子,檀石槐暗中感叹,对和连的心思,他哪里不知,颇为疲惫地宣布散帐。心中无限感慨,英雄迟暮,不知这病体,还能撑多久
匈奴北上大军这边,稽娄渊不急不缓,似游山玩水般,领着三万大军向北行进。一路练兵驯马,收买人心,还有空飞鹰狩猎,一点也不像是在出征打仗。倒是有不少贵族不断请令加快行军速度,急于北去作战,都被稽娄渊拒绝了,一时间让匈奴将士们憋得不行。
进入五原境内不久,便得到句柟率军南下箕陵的消息,听闻消息稽娄渊淡淡笑了笑:“这句柟倒是有些见识”更加不急了,慢悠悠地,压制着求战心切的将士。
大军临时驻地,乌樾安排好部众扎营,有乌樾帐下头目很是不解地提出疑问:“大单于到底在想什么,大军出发快十日了,还在云中边界徘徊,勇士们早就摩拳擦掌,饥渴难耐了,却无用武之地,着急得很呀”
“莫急,大单于自有想法。”淡淡安抚,见部下满脸疑惑,乌樾反问道:“你们没有发现军中少了些人吗”
“大将仆固怀荌与他统率的狼军,还有大单于本部两千精锐”在众人摸不着头脑的时候,乌华黎开口了:“仆固怀荌乃大单于心腹大将,勇冠匈奴,大战将起,绝不会无故消失,定是受大单于安排。虽然无法猜测出大单于有何计划,但肯定是针对于句柟军,诸位不必心急,静候大单于军令便是。”
乌樾微微一笑:“乌华黎说的不错,大单于可精明着了,绝不会无的放矢。大单于只怕还存着蓄势的想法,现在将士们都存杀敌立功之心,压的越狠,到时候爆发得越凶猛”
第40章献祭般的进攻
“哈哈哈”箕陵城外,一阵猖狂的笑声肆意,句柟带着数百骑士绕城奔射,尽情发泄心中烦闷。望着矮城上无奈忍受戏谑的汉人,句柟心情终于舒畅了许多。
自做下决定后,句柟便统率屠各联军南下,至箕陵后,迅速扎营布防,搜罗沿岸船只焚毁,严阵以待王庭大军到来。谁料稽娄渊竟不按套路出牌,苦等数日,仍然不见其踪影,让句柟一阵烦躁,屠各军中也开始弥漫着一股躁意。
斥候探得,稽娄渊领军,行一日,便停两日,如此反常的举动,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同时句柟也心中警醒,对稽娄渊他是真不敢小视,加大警戒范围也一无所得。句柟颇感憋闷,只能派人死死盯着稽娄渊大军动向,为此已经损失了不少精锐斥候,让他心疼不已。
“报”一哨骑快速奔来,对句柟禀道:“王庭大军已至大河南岸”
句柟闻言拳头紧握,有些释然道:“终于来,召集勇士前往北岸,见见我们这姗姗来迟的大单于”
大河之阴,稽娄渊只带了五千骑军至河岸,其余军队被安排着安营扎帐。见着北岸已经摆好阵势的屠各军,呵呵一笑:“句柟的反应倒是不慢,在我匈奴也算难得的人才了,可惜野心太大,与本单于作对,不能为我所用”
乌樾此时跟在稽娄渊身边,闻言笑道:“句柟确实不差,不过最终还是落入大单于算计中了”稽娄渊转头看了看乌樾,很明显其是察觉到自己有所动作了,不过还是问道:“不知乌樾你所言何意”
“不知大将仆固怀荌何在”笑意更浓。
“哈哈”稽娄渊与乌樾对视一眼:“乌樾你也不差,乌氏有你,又可保其数十年荣昌了”乌樾上身微屈,不卑不亢:“那也需要追随大单于的脚步”
稽娄渊扬鞭上期大声道:“屠各的勇士们,句柟意图不轨,作乱匈奴,本单于亲率大军前来讨伐。奉劝尔等切莫受其蛊惑,与本单于为敌,否则身死命丧,后悔莫及”
gu903();“稽娄渊”句柟充满恨意的声音远远地传来:“你野心滔天,不过是想吞并我屠各部族罢了,有我在,你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