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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我们之间该说的已经说完了。”秦红颜的眼睛从奚欢脸上移开,转向周边的景物。
日出日落,春去秋来,都是一样的颜色一样的景物,但人的心却不一样了。
这就是所谓的物是人非吧。
奚欢靠在车门边,并没有回答秦红颜的问题,而是点燃了一根烟。秦红颜了解,他很少抽烟,但在烦躁时仍旧会来上一根稳定心情。烟草的香气在两人之间弥漫,隔着白而淡的烟雾,他们都看不清彼此的表情。
这时,奚欢忽然开口问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来上班?”
“我并没有再回来上班的打算。”秦红颜并不想隐藏自己的计划:“我准备辞职。”
奚欢吸了口烟,缓缓吐出口白雾,斩钉截铁地道:“不行。”
“如果我执意要辞职,你又要怎么办呢?”秦红颜的语气里并没有半分挑衅,她是很心平气和地在与奚欢进行沟通。
奚欢将手中燃到一半的烟丢在地上,用脚踩熄,随后他将手插入裤袋里,偏转过头,望着前方的道路。
他的动作还是那样优美,优美到近乎冰冷:“你和他在一起了是吗?”
“你都看见了不是吗?”秦红颜反问。
是的,这些天来,奚欢都看见了。看见了他们的亲密,看见了他们的同居,甚至看见了秦红颜为沈盛年买菜做饭。
秦红颜甚至从没为他做过这些事!
男人也有妒意,可怕的妒意。
“我一直在想,当初在仓库里,如果我没有放过沈盛年,那我们之间肯定会不一样的。”奚欢缓慢地笑了,他的嘴角有深深的弧度,里面盛满了悔意:“是的,我本来就应该一早解决他的。”
秦红颜心内一跳,忙道:“我们之间的事情,与他无关的。”
奚欢直逼她的眼睛:“你真的想说,自己的那些改变与他无关?”
“可是……”秦红颜语句清晰:“不管有没有他,我们都会走到现在的地步。”
是的,不管有没有沈盛年,她和他终究还是会分开的。
可奚欢并不这么认为,他的唇形状完美,然而说出的话却凉得透骨:“Jayne,我现在容忍他存在的唯一原因便是你,如果你离开了,那么我不保证会做出什么事。”
这话直接让秦红颜从脚底凉到脑门心,她警告般地道:“你要记得,他叔叔可是沈昂,要是你真对他做出什么事,你的复仇计划就前功尽弃了。”
奚欢笑纹淡淡的,像是浮在水面上的影子:“那正好可以证明我此时的心为了你,我愿意放弃复仇。”
秦红颜面色镇静,然而额头发丝间还是浸出了冷汗。她知道,奚欢之所以不动沈盛年不过是被沈昂的威胁所牵制,但倘若奚欢什么都不在乎,那沈昂也奈何不了他。
她最终还是同意了奚欢的要求,决定继续留在HG公司里作为权宜之计。
虽然秦红颜这样做可以说全是为了沈盛年,可她却不能将这个原因告知沈盛年。她太了解沈盛年的脾气,要是知道自己女人为了他的性命而受情敌威胁,那他在冲动之下绝对会做出伤人伤己的事。
秦红颜不想看着沈盛年受伤,所以她进行了隐瞒。她对沈盛年说继续留在公司的原因是觉得已经做熟了,并不想适应新环境。
沈盛年自然是不信,然而现在的他已经学会不再逼秦红颜去面对不愿意回答的问题。
秦红颜知道沈盛年心里头不痛快,为了对他进行补偿,秦红颜决定答应他之前的邀请,去他学校观看他的篮球比赛。
这对秦红颜而言算是莫大的牺牲了,毕竟那么多人都曾经看过他们当众接吻,这次前去必定会经受许多异样目光。但如今的秦红颜也懂得体谅沈盛年的感受,懂得两人之间须得互相为对方着想。他忍住疑惑不逼问她,她也需抗住旁人目光支持他。
得知秦红颜要去看自己打球,沈盛年欣喜不已。为了能在球场上发挥最好的实力,他居然忍住冲动,养精蓄锐,连续一个星期没有碰秦红颜。
虽说做好了被旁人观看的准备,可秦红颜还是使劲往年轻活力打扮,争取不被认出:上身运动衫,下身牛仔裤,头上还戴了ding鸭舌帽,脸上还戴了个口罩。
若是再加一副墨镜,简直就和微服出访的明星一样了。
比赛开始时,秦红颜便准时坐在了篮球馆里。整个篮球馆里坐满了人,而且大部分全是年轻女生。一看就不是来看球,而是来看人的。更令秦红颜哭笑不得的是,前后左右座位的小女生基本全是沈盛年的粉丝,整个看球过程中全都在讨论沈盛年。把沈盛年夸得是天上有地上无,简直是公认男神。
讨论着讨论着,话题忽地又转到了她身上。
“对了,沈盛年好像有女朋友啊,上次校园帖子还有照片呢,就是沈盛年在操场上亲那女的。”
“那算什么女朋友啊,一看就比他年龄大。可气我们班男生还说那女的长得美,长得美有什么用?那女的看上去估计离三十也不远了,三十岁啊,估计脱了衣服,里面的皮都起褶了。”
秦红颜平时觉得自己都算是够毒舌的,没料到如今的小女生毒舌起来简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不过也难怪,在十多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女孩子心中,只有现在的年华才是最好的。三十岁简直就是不可想象的年龄,三十岁的女人根本就没有谈恋爱的资格,该收拾收拾等待入土为安了。
秦红颜最近脾气见好,听了这话也只是笑笑,并没有介意,而是继续看球。
也许是知道她在观看,沈盛年打起球来格外卖劲,一连投了好几个三分球,让自己的球队反败为胜。
平日的沈盛年看起来是个阴柔美少年,然而在球场上却是神采飞扬,眉目间全是青春的气息。
在他的映衬下,其余的人都变成黯淡的灰色。
秦红颜正看得出神,耳边再度传来那几个年轻女孩的讨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