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迪摆腿,巨大的助推力让他像一枚水下发射的导弹垂直升空,加速,再加速。
肖恩再次撞了上来,从侧上方直击胸口,安迪全力挥剑,刃上的白焰吞吐着照亮一方水域,也照亮了肖恩脸上的疯狂。
碰无锋的大剑砸在鱼刺上,轻易地把它荡开,肖恩喷血不退,借力拧身撞在安迪怀里。
噗就像是高速行驶中对撞的轿车,两人同时吐血,反震,肖恩向上,安迪向下。
啊安迪张大嘴无声地嘶吼起来,再没有空气能被吐出来,但他还是努力发起了第三次冲锋。可是有决死意志的不止是安迪一人,肖恩倒飞着翻转,头下脚上再次摆腿,右臂没有知觉的事情他不在意,这场战斗拼的不是力量,不是技巧,是意志。
水流会告诉我对手在哪里,卡奇亚亚会指引我对手在哪里肖恩闭着眼把速度提到最高,像一条游鱼折向闪过白焰组成的月牙,又用向后盘旋躲过挥击,翻转360度准确切进安迪的防御范围,两人贴着面,同时升入采光水域。
碰尤如卡奇亚亚附体,肖恩充满野性的头槌砸在安迪鼻梁上,速度一增一减间他又快过半个身位,抬腿一蹬,再次把安迪踩退。
这是安迪最后的冲击。
可能要死在这儿了。安迪感到窒息感越来越强,神智开始模糊,肖恩就在这片无光区的某处,就在他的头顶,猎人已经占了上风,不会给他呼吸的机会,在水里对方速度占优,灵活性占优,水性谁知道水系能力者是不是能在水里呼吸
似乎是没有活路了,往事已经不可遏止地在脑海中回放起来,和人们常说的回光返照一模一样。
许久没有回家了,那座位于阿尔卑斯山附近的地上遗民小镇上曾有他的114个同乡。
许久没有祭拜恩师了,老师纽伯格林因斯特和师傅柳生岩吾,他先后埋葬了他们,而手上的琉夜就是这两位托付给自己的。我背弃了拾荒者的誓言,琉夜至今也不愿承认我,对不起。
安迪停止挣扎,滑向深渊。
不甘心呢,琉夜,你也不甘心吧,作为一名拾荒者不能埋骨沙海,却要死在一洼人造的小池塘里。
安迪用最后的力量握紧斩马刀,刀仿佛听得到他的心声,微微振颤着。
我是大拾荒者安德烈托尔斯泰,大拾荒者纽伯格林因斯特和大拾荒者柳生岩吾的传承者,我宣誓星火不息希望不止,怎么能死在一个已经开发了的绿岛里,怎么可以
“啊”安迪嘶吼,涛天白焰从身体的每个毛孔喷发出来,逼退池水,留出一片真空的白色球体,那里寂静无声。
安迪悬浮着,眼睛里是一片虚无。他失去了意识,无穷无尽的能量却从基因深处被压榨出来。白焰涛涛,明明没有温度却一点一点焚化掉缠在剑柄上的兽皮,露出了包裏其间的那抹金光。
锵一柄两指宽的十握长刀被他从斩马刀宽大的刀身里拔出来。美丽的琉夜通体金黄,只有微微的弧度散发着璀璨的流光。
安迪双手握刀在腰际放平,任由死气沉沉的斩马刀沉进池底。
“柳生心剑流,破水击。”长刀由下至上极速一挥劈斩开空气,一道金色刀光裹挟着浓浓白焰化作一道百米月牙颤抖着直冲天际,把包裹在安迪周围的真空球体和满池池水都劈作两半。
阳光和空气涌进裂口,照亮安迪手中的金色长刀,也滋润着安迪干涸的肺。
他苏醒了,眼神逐渐清澈,意识再次操控身体。
“琉夜,你终于认可我了吗”
长刀振颤着发出龙吟。
安迪开心地笑了。他抬头直视阳光,肖恩肯定在看他:“这一战你很勇敢,可惜运气欠佳,不过不管怎么样都该结束了。”
安迪降落地面,收刀虚握在腰侧,沉腰向前,拔刀式:“柳生心剑流,破地击。”一道粗大的金色刀气迸离刀刃,引领着巨大的白色焰幕似虎跃如龙腾斩在鸣沙山的山壁上,切出一个巨大的口子,直接打通了玻璃峭壁。
水面复拢,顺着巨大的缺口流淌出去形成瀑布。不到30秒一池水就被放空,安迪看到肖恩靠着一块巨石坐在池底,左大腿扎着鱼刺。似乎是为了固定,鱼刺扎得很深,大半都没进了地里,这导致他无法移动,身上有很多大大小小的擦碰伤。
肖恩不在乎身体上的伤,他瞪着安迪双目喷火:“你留力”
“没有,我尽了全力,你几乎赢了。”
“不要骗我如果一开始就有那两刀”
“那是四阶的力量。”
第35章阴影回廊狼与鹰三
琉夜是一柄传奇的十握长刀,她是拾荒者和传承自拾荒者的自由骑士们的领袖信物,也是有史记载的第一柄“神器”。神器是后世赋予能力者化器的专用称呼,琉夜就是这样一把武器。化器的能力者名叫乐琉夜,拾荒者联盟创始人和最早的四位大拾荒者之一,金属系能力者,三阶。她曾是纽伯格林因斯特的爱人,却嫁给了柳生岩吾。战死后身体化为最适合柳生一脉的神器琉夜,却掌握在纽伯格林手中。关于三人的关系已经星散,我们只知道这柄刀传于安德烈托尔斯泰并由此成为拾荒者领袖的标志。琉夜是人类自由和进取的道标,不断出现在勇敢者的传奇当中。直至所有拾荒者被初蕊王朝列为必征之人后琉夜失踪,再次出现时已经落在了自由骑士们的手上,这才有了自由骑士承自拾荒者一说。
兵器历史神器ic297年,林恪行
“我突破了。”安迪淡淡地说道。他稳稳地飘在空中,持着金色的刀,没有傲慢,没有谦虚,但肖恩却明显感觉到一种变化,就像站在普罗迪的面前,看似近在咫尺,其实却远在天边。
“那就动手吧。”肖恩苦笑道。
“为什么你又不是那种败即死的人。”
“我是个守诺的人。我答应过拍档会带给他一条命,不是你们的就是我的。”肖恩低声说着坐正,闭上眼睛努力装作气定神闲。有一条腿被钉在地上,他没有力气拔出来,这是他最不满的地方。
“既然你有觉悟,那么”安迪举起长刀正要劈下去,对讲机突然响了,是墨离韵。
“安德烈先生,忙完了吗普罗迪埃赛尔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