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时候我立志做科学家,那时去了伊甸留学,师从苏老先生。”老头喝了一口水,旁若无人地忆起了当年,“我的天分不算好,学业很辛苦,慢慢地也就放弃了进学,但苏老的精神却刻下来了。”
“人类的统一只有全球人类同盟变质前那短短200年,就是凭着那200年,我们重回地表,修生养息,在大部分领域达到或超越了旧时代。如今生活稳定了,一个个野心家就跳出来,想要更大的权利,更大的自主,这是对人类的伤害。”
“我希望迎来真正的统一,就像苏老在科学界做的那样,消除国界,万众一心。相比旧时代,人类依旧虚弱,经不起太大的折腾。”
“不过事到临头,您依然选择了正确的路。”赵睿轻轻地说,林恰卿的政治理念居然是源自苏执。
这个时代的政治家都要研究苏执,他是一个极端的理想主义者,思想中却藏满了瑰宝,稍取一些足够受用一生。
不过他们都是研究者,而林恰卿不同,他是继承者,那样一来,他的一切不合理都可以解释了,而且再无威胁。
“正不正确我不知道。”老头的脾气依然很臭,“老头只是受不得气,我要统一,却不要吞并,尤其是用战争的方法来吞并华夏无人吗浮屠居然叛了一半,你们无能”
赵睿又一次苦笑起来:“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啊。”
“打赢这一仗,我依然会鼓吹统一,如果你有本事就来抓我,抓光真正为人类考虑的人,否则你们的共和国不会太平”
“您不用激我,国际主义和民族主义并不冲突,华夏共和国是民主的,民主就是让人说话,不是吗”
会面到此就算结束了,老头反客为主般端茶送客,赵睿也只能摇着头离开自己的会客厅,他需要和王勋谈谈,也需要和袁则之谈谈,老人的话里有几分真意,他需要听取旁观者的意见才能确定。
“走吧,安下心,打好仗,只有活下来的才有资格谈民主。”
冰天雪地的伊尔库茨克,阿芙罗拉摩挲着手里的怀表,站在安娜的墓前。
这一次算是私心吧
伊尔库茨克的抵抗决心几近于无,轨道没有做手脚,军队进入车站后也只有一个走火的护岛队士兵被击毙,然后他们就投降了。
似乎是很久以前了,阿卡列夫在华沙给她的命令就是找到安迪,安娜是高加索女人,安迪是高加索女婿,阿卡列夫曾经指望那位隐世的强大能力者扛起高加索独立的大旗。
可惜她隐匿探访许久,等到的却是安迪战死出云的消息,如果不是华夏的间谍及时找到她,她可能已经在高加索的某座绿岛隐居。战友的仇,华沙的恨,也只能是夜深人静时折磨她的一场噩梦。
黄权和门捷列夫并肩走了过来,对于阿芙罗拉丢下一系列政务安排跑来扫墓,黄权深感不满。
“安娜托尔斯泰,你的朋友”
“我没见过她。”阿芙罗拉笑着摇了摇头,放下手里的鲜花。这片山谷背风,安娜的墓也被照顾地很好,墓前花团锦簇,这一束没有包装的花一被放下,就淹没在墓碑前的五彩缤纷里。
“是你们高加索的英雄”黄权转头去问门捷列夫。
“我没听说过。”大汉摇头。
“她从未参加高加索的军队,听说是拾荒者,不过也没有什么过得去的成绩。”
“可是这里的人很尊敬她啊。”黄权的好奇心被成功勾了起来。
“大概是因为她保护了伊尔库茨克不被战火伤害吧。”阿芙罗拉把怀表别回口袋,向着安娜鞠躬,“无论是美洲的入侵者还是同盟的统治者,都是因为她才放弃了对伊尔库茨克的驻军。”
“这么大面子”门捷列夫惊诧不已。
“毕竟活着的时候,她就是毛利大名鼎鼎的战士,更何况还有一个四阶的大拾荒者做老公,哪怕是死了,余威犹存,必要的尊敬还是有的。”
“血魔女”黄权呆若木鸡。
遥远的香格里拉,伊阿和姬堂并肩站在磁轨顶端。
临时征调的列车急停在脚下,九旅的战士们破开磁力壁迅速集结,这一手他们已经很熟悉了,再过一会儿空车就会装满炸药继续出发,第一声爆炸会在月台发生。
香格里拉,当年苏执所见的绿色天堂就在肉眼可及的位置,哪怕恶魔就在近前也不改身姿婀娜。
“真漂亮。”姬堂不由自主地感慨。
“太大了,你的计划得改。”伊阿就是个不解风情的。
“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她大。”姬堂耸耸肩,“以班为单位潜入,晚上10点在议会大楼汇合。”
“一座空的大楼”伊阿皱眉。
“空”姬堂深切怀疑伊阿漫长的从军年限是怎么度过的,一些军官该了解到的基础他似乎一无所知,“车站爆炸会引发全岛戒严,戒严期间所有议员及岛代表必须停留在议会大楼,这是写进法律的,不管有没有意义,那些人都必须执行。”
“我不懂。”完全是一副跟我无关的嘴脸。
“很简单,他们失势了,地位却还在。青卫不是顶着同盟的头衔四处开战吗这些议员的价值就在这里。”姬堂叹了口气,“青卫不会安排太多的兵力到谁家里去保护那些人的安全,相比之下,议会大楼是最安全的,就是我们冲击起来麻烦些,不过成功后杀起来也集中。”
“比塔里木麻烦”
“何至于”
“那就好,你安排吧。”伊阿点点头跳到地上,有士兵递过来斗篷,他随手套到身上,把面罩罩好,“你跟我一起走吗”
“老规矩吧。”老规矩就是特种连和他们一起行动,进岛分散。
“那出发吧。”
“列车10分钟后发车,护岛队封锁不住外郊森林,让兄弟们不要暴露目标,准时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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