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的勇气撞向了辽兵。
王良璟的胸口顿了一下,至少三支长枪,刺中了他,王良璟只觉得喉咙发咸,一口血涌了上来。
他努力咽下去,手里的马槊横扫,三颗辽兵的脑袋飞上了天空
此刻的王良璟,浑身浴血,宛如地狱爬出来的魔王。
夕阳坠落,他们已经战斗了整整一天,落日的余晖照耀在王家军的身上,铠甲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好像所有人都着了火,化成天兵天将,不给辽兵任何喘息几乎,再度冲上去。
王良璟没有注意到,第六轮碰撞的时候,辽兵的损失已经是他们的两倍了。
面对着无畏的宋军,辽兵手软了,胆寒了,他们无法控制逃跑的想法。而且这个念头一出现,就再也控制不住。
耶律洪基学了半本兵法,他只能做到形似,而真正的墙式骑兵的魂是什么
是纪律
是铁一样的纪律
每一个战士都出身边地,和辽国有切齿仇恨。他们加入王家军,第一堂课就是雍熙北伐,就是报国仇家恨
他们入选王家铁骑,家人就再也不用担心,已经有了最妥善的照顾,他们只要做两件事,就是训练,就是战斗。
人人都怕死不假,可是这世上却有值得拼命的东西
家人,荣耀,责任,使命,仇恨,激励王宁安杂糅后世的理念,从心里往外,打造出来的铁骑,或许还有缺点。
但是,面对死亡,没有人会恐惧,或者说,恐惧已经被排到了后面,他们有更伟大的目标所以他们悍不畏死
冲
再冲
不停地冲
终于,辽国的重骑恐惧了,他们的眼中写满了震撼,皇帝许诺的荣华富贵,赏给他们的高官厚禄,全都不顶用了。
他们已经不敢去补充损失,再让他们往前冲,裤裆里流出了温热的液体,吓得尿了
终于,当王家军再度不知疲惫地冲上来,辽兵选择了溃退,他们连忙调转战马,再也没有勇气,去面对王家军。
而此时呢,王家军也几乎是强弩之末,但是他们赢了,所有拥有了一切,包括辽兵的生命
长枪、马刀,将一个个辽兵重骑砍成肉酱。
耶律洪基倾其所有打造出来的重骑,损失殆尽,失去了最后的王牌,辽兵就仿佛被打断了脊梁的狼,连一条野狗都不如,溃败不可抑制地发生了
第421章沸腾的大宋
从赵祯北巡开始,京城的纷乱就一刻不停,虽然贾昌朝手段高明,曾公亮尽心尽力,但是总有人说三道四,指着皇帝北巡,指责浪费公帑,靡费无度。
还有人把兴修新都,北巡等事情联系起来,说赵祯是要学秦始皇,虚耗国力,甚至有人说皇帝年纪越大,就越糊涂,宠信奸佞小人,疏远贤臣,不能察纳雅言,大宋百年基业,有倒悬之险。
再不改弦更张,只怕天下就会大乱了。
京城乱糟糟的,皇宫里也不太平,曹皇后心里有本账,她知道宫中有太多的眼线,都是一堆祸患,她到了陈留之后,除了极少数的贴身宫女之外,其余的人一概不带,都留在了宫中。
可问题是皇宫有铅毒,这是人所共知的事情,皇帝都跑了,那其他人呢
故此许多的宫女太监,他们窃取了宫中的珍宝,找个机会,就从宫里逃跑,还有些权势不小的大太监,他们把宫里的东西拿出来贩卖,暗中设黑店,四处拉客经商,搞得好不热闹。
京中的纷扰,范仲淹都看在眼里,老先生的年纪大了,身体也跟不上了。
所幸六艺学堂搬进了京城,范纯仁和范纯礼两个儿子能陪在身边,范仲淹也算是老怀大慰。
“爹,小山兄昨天回来了。”范纯仁道,小山是晏几道的号,这位晏少爷几年前去过六艺学堂,奈何他受不了读书的清苦,也不愿意被规矩束缚,就连夜逃离了六艺,直接跑到了江南。
凭着他爹的名声,还有自己的才华,晏几道混得风生水起,赢得了才子之名。
前些日子入冬的时候,晏殊摔倒了,结果一条腿骨断了。
到了他们的年纪,最怕的就是这个,晏殊缠绵病榻,断腿迟迟不好,起居坐卧都要别人照顾。
无奈何,只能让人去给晏几道送信。
这不,晏大少爷才姗姗来迟。
范仲淹想起了老友,叹口气,“到了我们这个年岁,就像老百姓常说的,今日脱下鞋和袜,不知明天穿不穿。你们备一份礼物吧,我去探望晏相公。”
在两个儿子的陪同之下,来到了晏殊的府邸。
晏几道哭得眼睛跟桃子似的,充满了泪水。
范仲淹还以为晏殊要不行了呢
走近病房,却发现晏殊靠在病床上,神色坦然,面前还放了一本书,正在看着呢
范仲淹还当他装病呢,笑道:“兄面色红润,真是可喜可贺啊”
晏殊见是老朋友来了,忙含笑,让范仲淹过来。等到老范走进了,突然皱起了眉头,他闻到了一股恶臭的味道。晏殊很不好意思,“没办法,瞒不了人啊”
他伸出了手臂,范仲淹顿时吓了一跳,晏殊的胳膊都是青色的,而且肿胀高大,用手一按,就是一个坑,半天也恢复不了。
“腿上比胳膊还吓人,都烂了,也就不让希文兄看了。”晏殊坦然道。
范仲淹皱着眉头道:“这么严重,为什么不请大夫”
“早就请了,他们说我这是消渴之症,前些日子又摔了一跤,骨头断了,伤口拖延不愈,病上加病,怕是没有几天了。”
晏殊坦然一笑,“我14岁便入仕为官,几十年的宦海浮沉,当过宰相,办过学校,活动了一把年纪,早就把什么都看淡了,生生死死,对我来说,没有什么。”
范仲淹叹道:“我何尝不是如此,奈何心中总是有些不平之意,舍不得死,想要多看看你也要挺住,我看大宋江山要有一步好棋”
晏殊笑道:“是啊,陛下北巡,估计要改弦更张了,到时候能励精图治,再过几年,说不定就能光复燕云,我是真想到燕云的土地上奏一趟,到了那时候,就算死了,也心甘情愿,了无遗憾”
范仲淹一愣,“怎么,没人和老兄说,光复燕云之战已经开打了”
“什么”
晏殊的眼睛猛地一亮,他探出肿胀的胳膊,抓住了范仲淹。
“希文兄,你说的可是真的”
“那是自然,我怎么会欺骗老兄”
晏殊听到这里,突然哀叹一声,不停摇头,“早了,太早了,兵马刚练不久,粮草还不完备,武学也刚刚建立,此时北伐,时机太差了。可再一再二,万一再败一场,只怕燕云就永远不是大宋所有了”
“所以这一次我们倾尽了全力”
范仲淹突然压低了声音,“据我所知,陛下已经御驾亲征了。”
“什么”
晏殊更加惊骇了,“希文兄,陛下不懂打仗,怎么能让陛下去凑热闹,王宁安真是坏事”晏殊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劲儿,竟然要纸笔,想要亲笔给王宁安写信劝阻。
gu903();范仲淹却拦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