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朝历代,从来都是要死几个忠臣孝子的。为了张某,连累大家受了权奸的祸害,张某对不起大家伙,我愧对百姓啊”
张骏嘴里说的都是为大家着想的话,可是每一句都藏着机锋,把老百姓的情绪不断往上推,煽风点火,没完没了。
偏偏百姓就吃这一套,终于有百姓受不住了,他们眼睛都红了。
“张大人都是为了大家伙,才被贪官抓走的,大家伙不能不讲良心啊”
“对,快放了张大人”
“不放张大人,就不许走”
“连张大人这样的好官,都得不到好下场,朝廷暗无天日啊”
老百姓你一句,我一句,义愤填膺,群情激愤。
大家伙的矛头全都对准了曾布,被千夫所指,滋味真不好受
曾布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呼吸明显急促了很多。
张骏却暗暗得意,当有人来抓他的时候,张骏也害怕过,不过他觉得自己做事隐蔽,绝对不会留下把柄,朝廷拿他,无非是因为请辞的事情,惹恼了上面,才派人抓他。
只要把事情闹大,闹得人尽皆知,无可收拾,最好再死几个人,到时候就算不想放他,也必须放他了。
张骏在地方干过县令,又在御史台当过言官,向来处事四平八稳,滴水不漏,利用民情,更是娴熟无比。
他梗着脖子,怒吼道:“你们要抓就抓我一个人,不许害我的家人,更不许害无辜的乡亲,不然就算变成了厉鬼,我也不会放过你们”
曾布气得嘴唇铁青,忍不住骂道:“你个无耻赃官,别以为你做的事情谁都不知道你的家人也不干净,必须一起带走”
曾布年轻气盛,一挥手,就让士兵往前冲,想要分开一条道路,强行离开。这时候张骏扯着嗓子鬼叫。
“不许伤害乡亲们,不许动百姓一根手指头”
他这么一喊,竟然有些百姓误以为要对他们动手,有人就拿着擀面杖,铁锹,菜刀一类的武器,挡在了前面。
双方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正在这时候,突然有一队骑兵飞至,领头的不是别人,正是驸马爷狄咏。他是从军营回来,老爹再次出山,重新回任枢密使,狄咏想要回家给父亲庆贺,结果就遇上了这个局面。
他一阵风似的,从外面冲进来,老百姓全都主动退让,有人认出了狄咏。
这不是大宋的人样子吗
竟然有老百姓大声喊道:“驸马爷,替张大人鸣冤啊,他是冤枉的”
“是啊,张大人是冤枉的”
狄咏不在乎什么张大人,他倒是很熟悉曾布。
“曾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这一回曾布也十分为难,脑门都是汗。
“我奉命捉拿赃官张骏,去审计司过堂,谁知竟然被堵在这里。”
狄咏看在眼里,暗暗点头。他猛地跳上马背,稳稳站立,高声道:“乡亲们,朝廷自有朝廷的规矩,大家伙不能作乱啊咱们一起去大堂,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果张大人真是被诬陷的,我我替他上书鸣冤”
老百姓不太懂朝廷的规矩,以为驸马爷就是好大的官,他愿意帮忙,和老丈人一说,还有什么不成的。
因此大家主动让开路,全都涌向了审计司大堂。
曾布擦了擦头上的汗,抱拳拱手,“真是要谢谢驸马爷了。”
狄咏凑近了问道:“曾大人,你们这是要大开杀戒吗”
“差不多吧”曾布点头。
狄咏咧着嘴笑了,他早就看这帮大头巾不顺眼了,先去审计司看看热闹,看看是如何撕下大头巾伪装的
大家纷纷赶到了审计司,此时从其他方面,陆续押来了好几个贪官。
王安国也亲自出迎,韩绛暂时没来,审计司由他全权负责。曾布急忙将张骏的事情说了一遍。
王安国点头,“看起来这是个刺儿头,就从他开始吧你们的证据充分吗”
“没问题,早就盯着他呢”
曾布咬了咬牙,刚刚要不是狄咏出现,非出人命不可,张骏这家伙煽动百姓是一把好手,足见他心机深沉,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
收拾一下心情,曾布一脸严峻,正式升堂。
他也干过地方官,问案子是家常便饭,只是这次的人稍微多了一点,显得有些杂乱。曾布深吸口气,而后猛地一拍惊堂木。
“带张骏”
不多一时,张骏被带来,身为朝廷命官,张骏还是很横的
他冷冷道:“请问大人,可有革去本官职位的圣旨”
“没有定罪,如此还未革职,只是停职。”
“既然停职,那就请大人依照大宋律令对待老夫,给老夫搬一把椅子”
张骏不卑不亢,底气十足,尤其是眼神睥睨,顾盼自若,仿佛到了自己的家似的看热闹的百姓都暗暗竖起了大拇指,甚至有人喊起了好
就冲着张大人的语气,他就不是一个贪官,一定是被陷害了,看见没有,堂上的小白脸子,年纪不大,一看就是奸佞之臣好嘛,老百姓未审先判了。
曾布让人给张骏搬了一把椅子,等他坐下之后,曾布才淡淡道:“罪员张骏,你在三司,主管什么事务”
“盐铁”
“本官问你,近些年,为何采购的铁价比往年多了两成”
张骏呵呵一笑,“大人想必初入仕途吧近些年,朝廷大铸铁钱,又要整军经武,需要的铁多了,价钱也就贵了,这是人之常情,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曾布冷冷一笑,“你说的不是实情,这些年用铁的确增加,可是在河北等地,出现了高炉和平炉,每年增加钢铁无数,因为供给充足,近三年铁价小跌了半成,可三司采购的铁价却高了许多,恐怕说不通吧”
gu903();张骏的脸色微微一变,但是他依旧强作镇定,冷笑道:“本官所作所为,没有任何不对之处,大人有怀疑,只管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