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讲道理,说不能去。
结果荀伽源觉得在嘉利面前被人反驳,失去了面子。下旨,打秦恩泽四十闷棍。
一道旨意,秦恩泽双腿差点废了。
这一顿打挨的,是史上最冤。比起身体的疼痛,秦恩泽内心的痛处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他头次觉得自己这么无力,这么绝望。为了讨论天黑了能不能去太阳上征服太阳的问题,而被差点打残废。
甚至根本就出不了地球的好么
以现在的科学水平,最多只能达到高度几千米就顶天了。想要出地球,需要至少达到第一宇宙速度而事实上,别说第一宇宙速度了,九州科学院连飞机都还没有发明出来,还妄谈什么宇宙星空。扯犊子的话。
就算飞机发明出来了,至少需要好几十年,大家一起努力,看看能不能把音速和音障给破了再说什么第一宇宙速度的问题
太冤了。
但是,这种冤枉没有人会在乎,没有人会理会。
三人仍然不得不肩负起造船行动。荀伽源在中州某个荒野,开辟出了一个大工厂,每天熔炼黄金,让三人监督造宇宙飞船。
只有他们三人心中知道那一批黄金,是掏空了九州国库
只有少数人知道,现在九州拿不出一分钱了。
而在这风云诡异的时刻,八龙城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他再次秘密找到了秦恩泽:“秦桑,回国后我无法忍受我国落后科技的现实这种折磨。我思考了很久,这一次,我再次远渡重洋,我一个人来的我需要秦桑,大和国需要秦桑,大和国的疾苦百姓更需要秦桑。如果秦桑真的不愿意离开故土,可否,能让我跟在秦桑身边学习贵国先进知识。”
秦恩泽愣住了:“你还能活多久跟在我身边学习知识又有什么用”
井村教授呵呵一笑:“我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只能尽量多活着吧。我的国家盼望着我带回先进的知识,以及科学。用我毕生,去换整个国家的一点繁荣,我也愿意奔波。”
秦恩泽抬头,看着朗朗星空,回味着井村的这句话“我的国家盼望着我”,扪心自问,那我的国家盼望我么
看着那建造黄金飞船的地方,那是一个帝王的荒唐梦。
第172章:我委屈
七月下旬,注定九州龙脉开始断绝的一天。
南方忽然爆发水患。
南州乎降暴雨,持续一月,所有庄稼、房屋全部冲毁。
整州动乱,百姓无家可归流离失所。在洪水的肆虐之下,经不完全统计,南州全州范围内已有二十万人口失踪。这几乎是两个郡的总人口和了。
南州州督整日以泪洗面,全州所有人员从上到下全部挽起裤腿,光着脚丫,奋战在了抗洪的第一线。南州州督亦未免俗。
因官员管理治洪不利,南州州督一怒之下,怒斩三十名相关官员之头颅。
几日间,连发数十道紧急奏折去往中州八龙城,拨款拨款拨款
求援求援求援
南州州督嵇康站在白云山上,看着下方怒龙奔腾,跪在了地上仰望苍穹,久久无言。
“朝廷为什么还是没有动静”
嵇康语气低沉的问。
羊城郡郡主红着眼,擦了把眼泪,喃喃道:“其实已经接到了朝廷回复奏折。”
嵇康整个人似乎活了过来:“什么有奏折批钱多少批人多少”
羊城郡郡主脑袋更低垂了,片刻后,从怀中掏出一份奏折递给嵇康:“我一直没有告诉您。因为您看见之后,会失望。”
嵇康连忙拿起来看,上边朱砂笔写的字很工整,却让人陷入了绝望之中:“嵇康爱卿,朕知道你南州难处。可朝廷也要兼顾九州,还望嵇康爱卿站在天下的角度上看待问题,为九州着想,为朕着想自己想想办法吧,朝廷也无钱了。”
“什么”
嵇康反反复复的看着这一行字,喃喃一声:“自己想办法啊哈哈哈,让我自己想办法”
羊城郡郡主几乎已经缩着脑袋了:“可能是天子不知道南州的现状吧”
嵇康红着眼:“不知道么我写的很清楚了。至少二十万人口失踪,全部被洪水冲走了。泥石流、洪水、暴雨。庄稼全部毁了,百姓流离失所,现在全部迁移等着我南州官粮来养活。我南州储备官粮昨天就已经吃完了,自己想办法自己还怎么想办法我们南州就不是九州人么南州是这国家的九分之一,难道我们就不是人了么为什么,朝廷为什么不能救济我们”
“怎么办”
嵇康颤声道:“朝廷不管我去借”
羊城郡郡主叹口气:“借过了。东洲、东南州、东北州,都最大限度的借给了我们粮食。否则我们几个礼拜前就吃完了。这些相邻之地,官府也都没钱了。因为从上上个月开始,朝廷开始聚敛钱财,征调了各州几乎八成的钱。不知道是去做什么了。我南州在水患之前,也被朝廷缴纳征收了4万万币,您忘记了么”
嵇康叹了口气,他记起来了。以为只是征集了南州的钱,没想到各州的钱都被征集了。但是不是征集了那么多钱么钱呢朝廷怎么会说没钱来救济南州呢
八龙城,深宫之中荀伽源看着一封接一封的南州而来的奏折,抓狂的全部扔掉。
叹口气:“嵇康啊嵇康,你怎么这样呢朕也有难处啊,知道南州有水患,但是不能忍一忍么但是,你就不能自己想想办法么朕朕是为了千秋大计,用心良苦啊。”
嘉利也知道这两天的事情,看见了奏折之上的急急急。眼里闪过一抹于心不忍之色,劝慰道:“天子,不行的话,咱们取消黄金战舰的计划吧。用木材,或者其他钢铁也可以拨一部分钱,去救救他们也好。”
荀伽源叹口气:“你不懂。”
“有何不懂”
“咱们的目的是征服宇宙,我九州上国,无论走到哪里都必须要庄严肃穆。只有黄金战船,才能体现出我九州富贵之气,才能体现出我九州泱泱大国之脸面。”
“这”嘉利勉强笑了笑,她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一种女人的直觉,好像,要出大事了
她有点后悔了。以为玩弄了天子,是一种成就感,但现在不是了天子入迷太深,现在已经彻底走火入魔了,就如同他似乎已经登上了宇宙一样。
后悔了。是一种心惊胆战的后悔。
要摊上大事了
八月初。
南州巨变。
接近内陆的韶关郡,整个南州流离失所的百姓全部聚集于此,或者是围绕韶关郡而聚集。
南州全州粮库掏空,民变
韶关郡府衙之内,嵇康饿的皮包骨头,坐在桌案之上,听着外边的喊打喊杀之声。眼神之中一片绝望。
挽起袖子,毛笔蘸着浓墨站了起来。面向身后那一片墙壁,忽然哭了出来。
已经一个礼拜,只喝水,没有东西吃了。这一个礼拜,堂堂南州州督吃过树皮,吃过自己的皮带,那跟了自己六年的老马都杀掉,让大家一起吃了。
眼泪流出,滔滔不绝。
屋外,是shrén放火的声音,是官兵与暴民的战斗之声。
嵇康仰天长叹一声,擦干眼泪,猛然抬笔,在墙上写下了三个大字我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