铎丝吼了回去:“我想把它脱下,但我的胸部没法跟你比。”笑声随即转趋友善。
不料一名年轻男工向前走来,一双深陷的眼睛紧紧盯着谢顿,他的脸孔则变作毫无表情的面具。他说:“我认识你,你是那个数学家。”
他冲过来,以急切而严肃的态度审视着谢顿的而孔。铎丝自然而然站到谢顿前面,林德则站到她的身前,并且吼道:“退下去,热闾工,注意你的礼貌。”
谢顿说:“慢着让他和我讲话。为什么每个人都排在我面前”
林德压低声音说:“如果他们任何一个走近,你会发觉他们的味道可不像温室的花朵。”
“我受得了,”谢顿直率地说,“年轻人,你想要做什么”
“我名叫阿马瑞尔。雨果阿马瑞尔。我曾在全息电视上看过你。”
“你或许看过,可是又怎么样”
“我不记得你的名字。”
“你不必记得。”
“你提到一种叫心理史学的东西。”
“你不知道我多希望从未提过。”
“什么”
“没什么,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想跟你谈谈。只要一下子,就是现在。”
谢顿望向林德,后者坚决地摇了摇头:“在他值班时绝对不行。”
“你的班从什么时候开始,阿马瑞尔先生”谢顿问道。
“一六○○时。”
“你能在明天一四○○时来见我吗”
“当然可以,哪里”
谢顿转头望向堤沙佛:“你能准我在你那里见他吗”
堤沙佛看来非常不高兴:“没这个必要,他只是个热闾工。”
谢顿说:“他认出我的长相,他知道我的一些事。他不可能只是个普通人,我要在我的房间见他。”
然后,由于堤沙佛的脸孔并未软化,他又补充道:“在我的房间,房租迟早会付给你。而你当时正在上班,不在那栋公寓里。”
堤沙佛低声说道:“不是我,谢顿老爷。是我的妻子,卡西莉娅,她不会接受这种事。”
“我会跟她谈,”谢顿绷着脸说道,“她一定得接受。”
第六十四章
卡西莉娅堤沙佛睁大了眼睛:“一个热闾工不准进我的公寓。”
“为什么不准何况,他会直接进我的房间。”谢顿说,“在一四○○时。”
“我就是不要,”堤沙佛夫人说,“这就是去热闾招惹的麻烦,吉拉德是个笨蛋。”
“根本不是,堤沙佛夫人。我们是在我的要求下前去的,而且我叹为观止。我必须见这个年轻人,那对我的学术工作很有必要。”
“如果这样的话,我感到很抱歉,但我就是不要。”
铎丝凡纳比里举起一只手:“哈里,让我来处理吧。堤沙佛夫人,如果谢顿博士今天下午必须在他的房里见一个人,多一个人自然代表得多付房租,这点我们了解。所以说,谢顿博士今天的房租将会加倍。”
堤沙佛夫人想了一想:“嗯,你们真是宽宏大量,但这不只是信用点的问题,我还得考虑邻居怎么想。一个满身是汗、臭气冲天的热闾工”
“我不信他在一四○○时会满身是汗、臭气冲天,堤沙佛夫人,但请让我继续说下去。既然谢顿博土非见他不可,那么假使不能在这里见他,他们必须找别的地方会面。可是我们不能跑来跑去,那样实在太不方便。因此,我们必须做的是在别处找个房间。这不会是件容易的事,我们也不想那样做,可是我们别无选择。所以我们会将房租付到今天,然后离开这里。当然啦,我们必须向夫铭老爷解释,他好心好意帮我们做的安排,我们为何不得不临时更改。”
“等一下,”堤沙佛夫人的脸变作精打细算的模样,“我们不希望得罪夫铭老爷或是你们两位。那东西得待多久”
“他会在一四○○时来到,而他必须在一六○○时上工。他在这里待不到两小时,也许还短得多。我们会在外面迎接他,我们两个一起,然后把他带到谢顿博士的房间。任何邻居要是看到我们,都会认为他是我们的外星世界朋友。”
堤沙佛夫人点了点头:“那就照你说的办吧。今天谢顿老爷的房租加倍。那热闾工只准来这么一次。”
“下不为例。”铎丝说。
但是一会儿之后,当谢顿与铎丝坐在她的房间时,铎丝却问道:“你为什么必须见他,哈里会晤一个热闾工对心理史学有那么重要吗”
谢顿认为她话语里带着一丝讥讽,他以锋利的口吻说:“我不必每件事都打着我这个伟大计划的招牌,反正我对它没什么信心。我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具有人类的好奇心。我们下到热闾待了几个小时,你自己看到那些工人是什么样子。他们显然没受过教育,他们是低级的群众我不打算玩文字游戏,然而这个人却认出我来。他一定是我在出席十年会议时,从全息电视上看到我的,而且他还记得心理史学这个名称。他令我感到很不寻常,总之是很不相称,我希望能跟他聊一聊。”
“因为连达尔的热间工都认识你,满足了你的虚荣心”
“这或许吧。但它同样引起了我的好奇心。”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奉命而来,打算引你步入陷阱,像前两次那样。”
谢顿怔了一怔:“我不会让他碰到我的半根头发。无论如何,我们这回几乎有了万全准备,对不对而且我能确定,这次你会待在我身边。我的意思是说,你让我单独到穹顶上去,又让我单独和雨点四三到微生农场,但你再也不会这样做了,是吗”
“你可以绝对肯定我再也不会。”铎丝说。
“好吧,那么让我和这个年轻人谈谈,由你负责注意可疑的陷阱。我对你有百分之百的信心。”
第六十五章
阿马瑞尔于一四○○时之前几分钟抵达,一面走一面谨慎地环顾四周。他的头发相当整洁,浓密的八字胡经过梳理,两端微微向上翘起,身上的短衫白得惊人。他的确有一股味道,不过那是一种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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