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受不起对谁而言你吗”
“当然。你指望我确保普朗什会杀掉他父亲,又指望我事后杀掉普朗什。为什么是我难道没有比我更不值钱、更适合拿去冒险的工具吗”
“没错,但其他人选必定会使行动失败。除了你,还有谁这么在乎这项任务,不会为了任何风吹草动而临阵缩手”
“风险太大了。”
“不值得吗你可是为了皇位冒险。”
“而你呢,首领大人就这么舒舒服服留在这里,等我们的好消息”
纳马提撇了撇嘴。“你真是傻瓜,安多闰,还想当什么皇帝你以为我待在这里就不担风险吗万一这个策略失败,计划流产,万一我们有人被捕,你认为他们不会把知道的一切都招出来吗要是你被抓到,面对禁卫军的大刑侍候,你会不把我供出来
“为了一桩未遂的行刺案,你以为他们不会翻遍川陀把我揪出来吗你以为我能躲一辈子吗而当一旦落在对方手里,你以为他们会怎么对我风险哼光是坐在这里什么也不做,我担的风险就比你们任何人都大。总而言之,安多闰,说吧,你到底是想还是不想当皇帝”
安多闰以低沉的声音说:“我希望当皇帝。”
于是,他们的行动便展开了。
22
芮奇不难看出自己受到特别照顾。现在,整组园丁候选者都住在皇区一家旅馆内,不过,当然不是什么一流旅馆。
这群园丁是个古怪的组合,分别来自五十个不同的世界。芮奇很少有机会与其他人说话,因为安多闰一直很技巧地将他与其他人隔开。
芮奇十分纳闷,也很沮丧。事实上,自从离开卫荷,他就一直有些沮丧。这干扰了他的思绪,他虽然力图振作,却不成功。
安多闰穿着一套粗布衣,试图打扮得像个工人。在他导演的这出“戏”中,他将扮演一个园丁的角色。
芮奇感到惭愧,因为他始终没能摸清这出“戏”的脚本。他们一直严密监视他,他没法做任何形式的通讯,甚至没机会警告父亲。据他所知,同行的每个川陀人可能都受到这样的监控,这只是非常的防范措施。芮奇估计这群园丁中可能有十二个川陀人,男女都有,而且毫无疑问都是纳马提的手下。
令芮奇不解的是,安多闰对待他的态度可谓关爱备至。他一个人霸占了自己所有的时间,坚持要跟自己共进每一餐。换句话说,他对待自己的方式与其他人完全不同。
会不会是因为他们曾经共享玛妮拉芮奇对卫荷区的风俗知道得不多,无法判断他们是否有一妻多夫的倾向。假如两个男人共享一个女人,是否会使他们产生某种兄弟之情这会形成一种情谊吗
芮奇从未听过这种事,但他至少明白,在银河各个社会,甚至川陀各个社会中,存在着无数不可思议的习俗,他知道自己了解的不多。
他的心思一回到玛妮拉身上,便不禁思念起她来。他非常想念玛妮拉,芮奇突然想到,这可能就是使他沮丧的主因。但现在,与安多闰共进的午餐即将结束,他的感觉却近乎绝望,他不知道是为什么。
玛妮拉
她曾说她想造访皇区,安多闰说不定会被她的甜言蜜语说动。绝望的情绪越来越浓,芮奇脱口问了一个蠢问题:安多闰先生,我一直在想,不知道你有没有带杜邦夸小姐同行。我是说到皇区这里。”
安多闰看来大吃一惊,然后轻声笑了笑。“玛妮拉你看她种过花吗还是你以为她会不,不,玛妮拉那种女人生来是给男人解闷的。除此之外,她没有任何功用。”接着他又说:“你问这做什么,普朗什”
芮奇耸了耸肩。“我不知道。这里有点无聊,我有点儿想”他的声音逐渐消失。
安多闰审视着他,最后终于开口:“不用说,你不会在意是哪个女人陪你吧我向你保证,玛妮拉可不在意是哪个男人陪她。这件事一旦办完,你自然会有别的女人,很多的女人。”
“这件事什么时候能办完”
“快了,而你将扮演一个重要的角色。”安多闰仔细盯着芮奇。
“有多重要我不是只要当个园丁吗”芮奇的声音空洞无力,而他发觉自己一点也提不起劲。
“你要做的不只这样,普朗什,你要带一柄手铳进去。”
“带什么”
“一柄手铳。”
“我从来没拿过手铳,这辈子从没碰过。”
“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举起来,瞄准,按一下开关,然后某人就死了。”
“我不能杀人。”
“我以为你是我们的一分子,愿意为政治信仰做任何事。”
“我不是指杀人。”芮奇似乎很难集中思绪。为何要他杀人他们真正的目的是什么而在他被迫杀人之前,要如何才能及时警告禁卫军
安多闰的脸孔突然绷紧,友善的关怀瞬间转变成断然的坚决。他说:“你必须杀人。”
芮奇使尽全力说:“不,我啥人也不杀,没啥好讲的。”
安多闰说:“普朗什,你会照着我们的话去做。”
“不包括谋杀。”
“当然包括谋杀。”
“你要怎样让我做到”
“我只要叫你做就行。”
芮奇觉得一阵昏眩。安多闰为何如此自信
他摇了摇头。“不。”
安多闰说:“我们一直在喂你,普朗什。离开卫荷后,我坚持和你一起进餐,监督你的饮食尤其是刚刚那一顿。”
一阵恐惧感瞬间贯穿芮奇全身,他突然明白了。“是丧气”
“完全正确。”安多闰说,“你是个精明的小鬼,普朗什。”
“那是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