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说的是:我是最后一个在卡尔根见到令嫒的人。你的女儿现在已经不在卡尔根了,这就是我所知道的一切。”
“听我说,”安索插嘴道,“让我直说好了。博士,刚才我的表演如果夸张了些,我愿意向你道歉。你对这件事一直表现得不近人情,我都忘记了你还有感情。首先我要强调,迪瑞吉警官其实是我们自己人。他虽然生在卡尔根,不过他的父亲是基地人,当年被骡征到卡尔根去服役,我可以保证他对基地的忠诚。
“当孟恩的每日例行报告无故中止之后,第二天我就跟迪瑞吉联络上”
“为什么”达瑞尔突然厉声打断对方的话,“我们不是早已一致决定,对于这个变化不要采取任何行动你这样做,会让他们和我们都陷入险境。”
安索却不甘示弱,同样厉声答道:“因为这场游戏我比你玩得更久;因为我在卡尔根认识几个自己人,而你却没有;因为我的一切行动,根据的都是更深入的情报。你能够了解吗”
“我认为你已经彻底疯了。”
“你愿不愿意听我说”
顿了一下之后,达瑞尔的眼睑垂了下来。
安索噘着嘴唇,做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然后才说:“好的,博士,给我几分钟时间告诉他们,迪瑞吉。”
于是迪瑞吉开始滔滔不绝:“据我所知,达瑞尔博士,令嫒现在正在川陀。至少当她出现在东郊太空航站的时候,手中正握着一张去川陀的票。她当时跟一个川陀来的贸易代表在一起,那个人自称是她的叔叔。令嫒似乎特别喜欢搜集亲戚,博士,几周以来,她已经多了两位叔叔,对不对那个川陀人甚至想贿赂我也许直到现在,他还以为那就是他们能逃走的真正原因。”想到这件事,他便露出了一个冷笑。
“她怎么样”
“我看不出她受到任何伤害,只是吓坏了,这当然是难免的。卡尔根所有的警察全部倾巢而出,如今我还是不明白究竟为什么。”
达瑞尔似乎已经窒息了好几分钟,直到现在才终于喘了一口气。他感到自己的双手不停地颤抖,费了好大力气才控制住。
“这么说的话,她真的没事。那个贸易代表,他又是什么人我们再回到他身上,他在这个事件中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我实在不知道。你对川陀略有了解吗”
“我曾经在那里住过。”
“现在那里是一个农业世界,主要出口牲畜的饲料和谷物,都是上等货色,外销到整个银河。在那个行星上,有十几、二十来个农产品合作社,每一个都有自己的贸易代表,那些人全都是既机灵又精明的家伙我查过那个人的记录,他以前曾经到卡尔根来过几次,通常都是跟他太太一起来的。百分之百诚实,百分之百的好好先生。”
“嗯”安索说,“艾嘉蒂娅是在川陀出生的,对不对,博士”
达瑞尔默默点了点头。
“你可知道,这么一来一切都合拍了。她想要离开卡尔根走得越快越远越好而川陀便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你难道不这么想吗”
达瑞尔说:“她为什么不回这儿来”
“也许她被什么人追捕,所以故意想把敌人引开,你说是吗”
达瑞尔博士没有心情继续问下去。好吧,他想,就让她安稳地待在川陀吧,只要她能够安然无恙,待在这个黑暗、恐怖的银河中任何一处都没有关系。他向门口蹒跚地走去,却感到安索轻轻抓住了他的衣袖。于是他停下脚步,不过并没有转过头来。
“我跟你一块回家好吗,博士”
“当然好。”他随口答道。
到了傍晚时分,达瑞尔博士最表面的那层性格也就是与他人直接接触的那一层又再度冻结起来,而固执的脾气则浮出了表面。他根本没有吃晚餐,便怀着满腔狂热的情绪,重新拾起脑电图分析的复杂数学,希望能够再做出一丝一毫的进展。
直到接近午夜时分,他才又回到客厅。
裴礼斯安索仍然待在那里,正拨弄着超视的遥控器。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他立刻转过头去看了一眼。
“嗨,你还没睡啊我花了好几个小时守在超视前面,结果除了新闻报导之外,其他什么节目都没有。基地星舰侯伯马洛号的行程好像延误了,而且也已经失去了联络。”
“真的吗当局认为有什么可能”
“你自己又认为如何呢是卡尔根搞的鬼吗根据报导,在侯伯马洛号最后一次发讯的地点,附近太空中发现了卡尔根船舰的踪迹。”
达瑞尔听了只是耸耸肩。安索则抚摸着额头,露出大惑不解的表情。
“我问你,博士,”安索说,“你为什么不到川陀去呢”
“我为什么要去”
“因为你继续留在这里,对我们一点帮助也没有,你现在六神无主当然这也难怪。如果你到川陀去,至少可以完成一项工作。在那个昔日的帝国图书馆中,藏有谢顿大会的完整会议记录”
“不会的那个图书馆曾经被人翻遍了,结果什么有用的东西也没找到。”
“但是艾布林米斯曾有所发现。”
“你又怎么知道没错,他声称自己找到了第二基地,而五秒钟之后,我母亲就把他杀了。因为唯有这样做,才能防止他无意中将这个秘密泄露给骡。但是她这样一来,你可知道,却再也无法确定米斯是否真的知道答案。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人能从那些记录中导出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