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瑟米克谨慎地说,“我们才刚刚把卡尔根打垮”
“我们做到了,的确做到了。”安索又用讽刺的口吻说,“哦,我们大肆庆祝胜利,各个城市现在依然灯火通明,人们还在街头施放烟火,还在利用视讯电话大声互道恭喜。可是话说回来,从现在开始,当我们准备再来寻找第二基地时,最不会注意到的是哪个地方每一个人最不会注意到的是哪个地方就是卡尔根
“我们根本没有伤到他们,你可知道,没有真的伤到他们。我们只是击毁了一些船舰,打死了几千人,粉碎了他们的帝国,接收了一些贸易、经济势力可是这些都毫无意义。我敢打赌,卡尔根那些真正的统治阶级,每个人一定都毫发无伤。反之,他们的处境变得安全多了,因为没有任何人会再疑心那个地方,唯独我不然。你怎么说,达瑞尔”
达瑞尔耸耸肩,答道:“很有意思。我在两个多月前收到艾嘉蒂娅的一个口信,现在,我正试图将你的理论跟她的话相互印证。”
“哦,一个口信”安索问道,“内容是什么”
“唉,我也不能确定。只是短短的五个字,不过却很有意思。”
“慢着,有一件事我不明白。”瑟米克插嘴道,他的口气十分急切。
“什么事情”
瑟米克字斟句酌,嘴唇一闭一合,一字一顿很勉强地说:“嗯,这个,侯密尔孟恩刚刚才说,虽然哈里谢顿声称建立了第二基地,但那其实根本是在唬人。现在你又说事实不是那样,第二基地并非只是一个幌子,啊”
“对,他并没有唬人。谢顿声称他建立了第二基地,而事实就是如此。”
“好的,可是他还说了一点别的。他说他将这两个基地,设在银河中两个遥相对峙的端点。好了,年轻人,这句话又是不是唬人的呢因为卡尔根并非位于银河的另一端。”
安索看来有点烦了,他回答说:“那只是个小问题,他之所以会那么说,很可能是为了保护他们而故意放出烟幕。无论如何,请想想看将那些心灵科学大师放在银河的另一端,又会有什么用处呢他们的作用到底是什么是要尽力维护谢顿计划。谁又是计划的主要执行者是我们,是第一基地。这么说的话,他们应该置身何处,才最适宜观察我们的行动,并且最符合自己的需要在银河的另一个尽头吗简直荒谬他们一定在相当近的地方,只有这样才合理。”
“我喜欢这种说法,”达瑞尔说,“听起来合情合理。听我说,孟恩已经清醒一阵子了,我提议将他松绑。他不可能伤害我们,真的。”
安索看来并不同意,可是侯密尔却使劲地点着头。五秒钟之后,他开始使劲地搓揉着两只手腕。
“你感觉怎么样”达瑞尔问道。
“糟透了,”孟恩悻悻然说,“不过没有关系。我有个问题,想要问问面前这位青年才俊。我已经听到了他的长篇大论,希望你们让我问问他,他究竟认为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接下来,是好一阵子诡异的肃静。
孟恩冷笑了一下,然后问道:“好,假设卡尔根真的是第二基地,卡尔根上哪些人又是第二基地分子你要如何去把他们找出来如果找到了,又准备怎么对付他们”
“啊,”达瑞尔说,“实在太巧了,我刚好可以回答这个问题。要不要我来报告一下,瑟米克和我过去半年在忙些什么安索,我之所以坚持要留在端点星,这是另一个重要的原因。”
他继续说下去,“首先我想告诉各位,多年来,我从事脑电图分析的研究,其实是怀着一个任何人都猜不到的目的。想要侦测出第二基地分子的心灵,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比单纯地找出干扰高原还要困难。我并没有完全成功,不过可以算是接近成功的边缘。
“你们有谁知道情感控制的机制是什么自从骡的时代之后,它就一直是小说家的热门题材,各种无稽之谈、有关这个问题的着作与讨论记录等等,简直可说是汗牛充栋。在大多数的理论中,总是把它视为一种神秘玄奥的异能,当然,事实并非如此。其实大家都知道,人脑是无数细微电磁场的场源。每一个飞纵的情感或情绪,都会或多或少、直接或间接地令那些电磁场产生变化,这一点也是每个人都应该知道的。
“所以说,我们可以想像有一种特殊的心灵,它能够感知这些多变的电磁场,甚至能够与之共振。换句话说,也就是大脑中可能存在一种特殊的器官,这种器官能解读它所侦测到的电磁场型样。至于真正的运作原理,我也没有概念,不过这没什么关系。打个比方吧,如果我是一个盲人,我仍然可以了解光子的量子理论,所以能够接受视觉的科学性解释当眼睛吸收了某种能量的光子之后,便会导致人体某个器官产生化学变化,因而能够侦测出光子的存在。可是,当然啦,因为我自己看不见,所以怎么样也无法了解色彩的概念。
“你们大家都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安索使劲点了点头,其他人则茫然地点点头。
“这种假设中的心灵共振器官,当它调谐到与其他心灵发射的电磁场谐振时,就像传说中的那样,可以感知他人的情绪,甚至能做到更微妙的他心通。从这个假设出发,我们很容易再想像另一种类似的器官,这种器官可以强行调整他人的心灵,也就是能发射强力的电磁波,以同化他人脑部较微弱的电磁场就像一个强力的磁铁,能够固定钢条中原子偶极排列的方向,使得钢条因此永久磁化。
“我已经解出了第二基地机制的数学。方法是先建构一个方程式,以便预测神经网路必须做出何种组合,才能形成我刚才所描述的那种器官不过,很可惜的是,那个方程式过于复杂,无法用现有的任何数学工具解出。这实在很糟糕,等于说如果光靠脑电图的图样,根本就无法辨识那些心灵术士。
“不过还好,我还有另外一个办法。藉着瑟米克的帮助,我已经制成了一个命名为精神杂讯器的装置。以我们现有的科学水准,不难造出一种能够复制任何脑电波的能量发射器。这种装置所发射的电磁波,波型可以设定为完全随机变化,对于那种第六感而言,随机的电磁波就是一种噪声或杂讯。因此它能够屏蔽我们的心灵,使那些特殊心灵无法接触得到。各位还都能听得懂吗”
瑟米克咯咯笑出声来。他当初帮达瑞尔制作那个装置时,虽然只知其然而不知所以然,不过他还是做了一个猜测,如今证明他猜得完全正确。这个老前辈果然还有两把刷子。
安索说:“我想我听得懂。”
“这种装置相当容易大量生产,”达瑞尔继续说下去,“只要借着战时研发的名义,基地所有资源都在我的支配之下。现在市长办公室和立法机构都已受到精神杂讯的保护,而此地的重要工厂,以及这栋建筑物也不例外。如今,我们可说已经变得较为隐密;将来,我们也可以让任何地方变得绝对安全,不论是第二基地分子,或者类似骡的异人都无法入侵这就是我要向各位报告的。”
他将右手一摊,做了一个发言完毕的手势。
屠博显得极为惊讶:“这么说,一切都结束了,谢顿保佑,一切都结束了。”
“不,”达瑞尔说,“并不尽然。”
“怎么会不尽然呢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吗”
“没错,我们还没有真正找到第二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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