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是十二名呢因为十二个人很容易等分成几组;而且这个数目不多不少,集体开会不至于乱成一团,也足够分成好几组分别行事。更多的话就会变得大而无当,再少一些则将失去弹性。
上述这些理由,只不过是后人的诠释。事实上,没有人知道选取这个数字的真正原因,也不懂为什么要保持一成不变。这也就是说,即使是第二基地的成员,有时也难免成为传统的奴隶。
当德拉米环视每一张脸孔,接触每一个心灵时,这个问题在她心中一闪即逝。最后,她以嘲讽的目光凝视着那个空置的座位那个地位最低的座位。
她发现没有任何人对坚迪柏表示同情,这点令她十分满意。她始终觉得这个年轻人像娱蚣一样令人嫌恶,这是他咎由自取。只不过他具有显著的能力与才干,因此直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公开提议将他交付审判,以取消他的发言权。在第二基地五百年的历史中,前后只有两位发言者遭到弹劾,不过两人都没有被定罪。
现在坚迪柏无故不出席,显然对圆桌会议构成严重的侮辱,这比其他犯众怒的举动更糟。如今大家想审判坚迪柏的意识陡然高涨,德拉米因此觉得非常高兴。
她继续说道:“首席发言者,如果您不知道坚迪柏发言者目前的下落,我很乐意告诉您。”
“请说,发言者。”
“我们之间,有谁不知道这个年轻人”她没有使用正式的头衔称呼他。当然,这一点大家都注意到了“总是跟阿姆人牵扯不清呢至于到底是些什么牵扯,我并不想多过问。不过,他此时此刻正跟他们在一起,而且显然对他们非常关心,甚至将他们看得比圆桌会议更为重要。”
“我相信,”另一位发言者说道:“他只不过是到外面去散步或慢跑,做做运动而已。”
德拉米再度露出微笑,她经常面带笑容,这是惠而不费的举动。“大学、图书馆、皇宫,以及周围这一大片领域,全都是我们的地盘。虽然跟整个行星比较起来,这个范围并不算大,可是要做做运动,我想也足够宽敞了首席发言者,我们还不能开始吗”
首席发言者暗自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他有全权让圆桌会议继续等待,甚至可以宣布暂时休会,直到坚迪柏出现之后再复会。
然而,身为一名首席发言者,必须得到其他发言者的支持,如果连消极的支持都没有,工作不可能顺利推展,因此得罪他们绝非明智之举。即使是普芮姆帕佛,当年为了要贯彻自己的计划,有时也不得不说些违心的甜言蜜语。更何况,坚迪柏的缺席的确令人恼火,连首席发言者自己都有这种感觉。给这个年轻人一点教训也好,好让他知道自己不能为所欲为。
因此,身为首席发言者,他照例率先正式发言:“让我们开会吧。坚迪柏发言者从元光体的资料中,推导出了一些惊人的结果,他相信另外还有一个组织,以更高明的方法在维护谢顿计划,而且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他们自己。因此他的看法是,为了自卫起见,我们必须对这个组织多加了解。你们都已经收到这个报告,这次召开会议的目的,是让诸位有机会当面质询坚迪柏发言者,希望我们能够达成某种结论,以便作为未来政策的指导方针。”
事实上,桑帝斯根本就不必说那么多。他已经敞开了自己的心灵,其他发言者都能一目了然,开口发言只不过是一种礼貌。
德拉米飞快地环顾四周,其他十个人似乎都同意让她出面,担任反坚迪柏的发言代表。于是她说:“然而坚迪柏”她又省掉了头衔“并不知道,也说不出那个组织是何方神圣。”
她发言的口气很清楚,那是一句不折不扣的直述句,而且语意已经接近无礼的程度。这句话的意思等于是说:我能够分析你的心灵,你用不着再费心多做解释。
首席发言者体会到了她的言外之意,但却立刻决定不加予理会。“坚迪柏发言者”他一丝不苟地使用这个正式称谓,甚至没有故意加重语气来强调“虽然不知道,也说不出那个组织的究竟,但这并不代表它不存在。第一基地的成员,在他们的历史上,大部分时间都对我们一无所知,事实上,现在他们也几乎不晓得我们的真面目,难道你认为我们自己也不存在吗”
“虽然我们的存在是个秘密,”德拉米答道:“这却不能代表,任何东西想要存在,也必须跟我们一样不为人知。”说完她轻笑了一声。
“说得很有道理,这就是为什么坚迪柏发言者的推论,有必要以最审慎的态度详加检验。他的结论是基于严格的数学推导,我自己已经从头到尾看过一遍,我奉劝诸位也都能认真研究一下,它是”他寻思著一个适当的表达“相当具有说服力的。”
“那个第一基地人葛兰崔维兹,他一直盘踞在您的心中,但您为何却只字不提”又一次无礼的冒犯,首席发言者这回有点光火了“他又是怎么回事”
首席发言者答道:“坚迪柏发言者认为这个人,崔维兹,是那个组织的工具,也许连他自己都被蒙在鼓里,我们绝不能对他掉以轻心。”
“如果这个组织,”德拉米靠向椅背,将已呈灰色的头发从眼前拨开,顺手推到脑后。“不管它是什么,如果它的确存在,又具有恐怖的强大精神力量,而且如此隐密的话,那么,他们有可能用这样公开的手段,假手一个这样抢眼的人物一名遭到第一基地放逐的议员行事吗”
首席发言者严肃地回答:“照理说应该不会,但我却注意到一件令人极为不安的事,连我自己也不大了解。”他好像在不知不觉间将思绪埋藏起来,羞于让其他的发言者看见。
每位发言者都注意到了这种心灵转变,根据一项严格的要求,他们全都对这种愧意表示尊重。德拉米也照做了,不过却感到很不耐烦,然后她又遵循既定的公式说道:“既然我们明白并且谅解您的愧意,可否请您让我们知道您的想法”
于是首席发言者又说:“德米拉发言者,我跟你一样,看不出有什么理由,可以假设崔维兹议员是另一个组织的工具;即使他真是一个工具,我也看不出他能达到什么目的。可是坚迪柏发言者好像十分肯定,而对于一位有资格担任发言者的人,我们绝对不能忽视他的直觉。因此,我做了一个尝试,试着将心理史学套用在崔维兹身上。”;“套用在单独一个人身上”某位发言者以低沉而惊讶的口气问道,同时他心中冒出了一个念头,那等于是清清楚楚地说了句:真是个笨蛋不过他立即表示了悔意。
“套用在单独一个人身上,”首席发言者说:“你的想法没错,我真是个笨蛋我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心理史学绝不可能适用到个人身上,甚至对一小群人也不灵光。然而,我实在无法按捺自己的好奇心。我将人际交点外推到超过极限很远的区域,可是我总共用了十六种不同的方法,而且选择的是一个区域,而并非只是一个点。然后,我又分析了我们手中有关崔维兹的所有资料第一基地的议员多少会受到我们的注意,此外还加上基地市长的资料。最后我将这些结果综合起来,只怕其中的过程恐怕是乱七八糟。”说到这里他突然住口。
“怎么样”德拉米追问:“我猜想您结果出人意料之外吗”
“正如同诸位预料的一样,根本没有任何结果。”首席发言者答道。“单独一个人的行为绝对无法预测,不过,不过”
“不过什么”
“我在心理史学上花了四十年的时间,如今在分析任何问题之前,我都能对结果先有一个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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