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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晚晚没有去蓝岚的公司上班,自己捣腾起了古玩店。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她只是有这个想法,并不太敢去冒险去尝试,毕竟她年纪太轻,对古玩这一行,也只是略知皮毛而已。
但是严晋安知道了她的想法后,非常支持她,因为严晋安自己就是个古玩爱好者,虽然自己没什么收藏,但是对于历朝历代的古物是相当的了解,算是半个专家了。
他不仅答应给严晚晚做参谋,帮她鉴别古玩的真伪,还拿出了自己所有的积蓄来,支持严晚晚开店。
毕竟,年轻人有一颗勇于开创的心,不容易,特别是严晚晚年纪轻轻的女孩做这一行,更加不容易,严晋安必须得支持她。
严晚晚虽然没有要严晋安的钱,但是,有了他的支持,却异常地坚定了她开古玩店的决心。
有了决心,她便立马付诸行动,不仅开始每天阅读大量关于古玩类和古玩鉴别的书籍,观看古玩鉴赏的视频节目,还天天去古玩市场去搜集各类古玩或者有趣的东西。
每天最有成就感也最开心的事情,就是跟人砍价,以最低的价格将自己看中的东西收入囊中,带回家,然后,和严晋安一起研究探讨。
严晋安原本就喜欢古物,现在,有严晚晚天天陪在自己身边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便更是开心,原本七十岁的人,因为有严晚晚陪着,却硬是越活越年轻。
白季李知道了严晚晚要开古玩店,特意让朋友弄了好多好东西,再托人以严晚晚出的价格卖给她,还利用关系,砸重金在古玩一条街的最好的位置,帮严晚晚弄到了一个黄金铺面,然后又委托中介把铺面以合理的价格,租给了严晚晚。
蓝岚知道知道她想开古玩店后,并没有阻止她,也是尽可能地在财力物力上帮助她。
其实蓝岚想的很清楚了,她才不到50岁,还有时间可以等严晚晚回心转意后,再回来继承她的事业,她相信,只要她对严晚晚好,严晩晚最后一定不忍心辜负她的。
因为她从来都知道,严晚晚是一个面硬心软,最重感情的人。
前前后后折腾了三个月,终于,严晚晚的古玩店开张了。
开张这一天,简夏也特意一大早就过来帮忙了,店里好热闹,光只是收各种各样祝贺开业大吉、生意红火的花篮,就收到手软了。
好几十个花篮,其实都大同小异,唯独有一个花篮,才一送到,就引起了严晚晚的注意。
她只是看了一眼,哪怕花篮上面的字,她一个也没有看清,但心里却格外清楚,这个特别的花篮是谁送的。
“哇,晚晚,送这个花篮给你的绝对是真爱呀,你看,五层的花篮,每一朵花都娇艳欲滴的,一看就知道都是从国外进口的鲜花,最最关键的是,每一种朵花都是你喜欢的,包括颜色都是。”简夏看到新送的花篮,便立刻惊讶地笑着出声。
严晚晚白了一眼简夏,然后从送花篮的小哥那儿接过单子签了名,拿过卡片一看,上面除了写着“开张大吉”四个字,便什么也没有了。
“谁送的呀?”简夏好奇,随口问道。
严晚晚拿着卡片,没有回答简夏,只是抬头,目光,开始在四周搜索起来。
见到严晚晚有些异常的反应,简夏视线,落在她手里的卡片上,看到卡片上并没有留下名字,简夏又看了一眼花篮,确定花篮条幅上除了“蒸蒸日上,红红火火”八个字外,也并没有留下任何名字。
再抬眸看一眼严晚晚,此刻的严晚晚,正定定地盯着某一个地方,黑白分明的漂亮双眼里,有惊人的亮光闪烁。
简夏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一眼看到的,是马路对面不远处停着的一辆黑色的悍马,再仔细一看,站在那辆黑色的悍马驾驶位车门边抽烟的男人,不是白季李,又是谁!
只不过,等简夏想要多看两眼的时候,车旁的白季李已经丢了手中的烟头踩灭,拉开门上了车,随即,黑色的悍马绝尘而去,消失在车流里。
简夏回想,曾经好多次看到一辆黑色的悍马停在她和严晚晚住的公寓楼下,当时她就有些好奇,特意看了车牌号码,跟白季李今天开的黑色悍马就是同一个车牌。
莫非,..........
严晚晚一直怔忡地看着那黑色的悍马消失的方向,神色,从一开始的明亮,渐渐变的黯然与复杂。
“晚晚。”
待那黑色的悍马完全消失不见后,简夏轻声唤了一声,眉间泛起心疼来。
“啊,怎么啦?”严晚晚回过神来,刚才脸上的黯然与复杂,刹那消失不见。
简夏微扯唇角,“不是应该我问你怎么啦了吗?”
严晚晚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整齐又洁白的牙齿,“我能怎么啦!不就是看到一帅哥,然后多看了两眼嘛。”
见严晚晚似乎并不愿意多说,而且,现在也不是多问的时候,所以,简夏也没有再追问什么,只笑了笑道,“赶紧进去吧,大家都等你。”
“走,一起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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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的时候,在大家的欢声笑语中,严晚晚装的什么事情也没有,可是,到了晚上,周围的人都散了,一个人回到公寓,她便再也强装不下去了。
简夏和冷廷遇已经结婚了,搬走了,差不多一百平的公寓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其实想想挺可笑的,连简夏都可以嫁给自己前夫的亲叔叔了,为什么她和白季李,就是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她有时候甚至是在想,是不是她真的太作了,自己作,还让白季李跟着她一起难受,一起煎熬。
别人要是看不贯她和白季李在一起,要死就去死吧,关她什么事呢?
严心语死,那是她自找的,洛镇浩原本一直喜欢的人就是她。
严端云如果要去死,那她就去死了,谁他妈在乎谁在乎去!
如果严端云死了,严晋安也气的一命呜呼,那就让他也一命呜呼好了。
所有的人,都去死吧,只要她和白季李能在一起就好了。
可是,这样的自己,令严晚晚好害怕,害怕的浑身颤抖。
一个人,能为了爱情,为了一个男人,众判亲离,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和下场?
会不会夜夜从噩梦中惊醒,最后被所有的男人抛弃,连死后都要下地狱?
站在门口的位置,严晚晚后背抵在冰凉的门板上,没有开灯,就那样,静静地站着,仰着头,没有开灯,黑暗中,一双澄亮却无比空洞的眼睛,望着天花板。
黑暗和死寂般的安静,将她紧紧地包裹,听着自己的心跳动,她脑海里不断浮现出来的,是今天白天,隔着一条马路,白季李站在他黑色悍马旁,低垂着脑袋,紧拧着英俊的眉宇狠狠吸着指尖的香烟的样子。
即便是隔着十几米的距离,可是,那一瞬,她却那么清晰地感觉到了他身上浓浓笼罩的压抑和隐忍。
三个月了,他们没有正式地见过一次面,谁也没有给谁打过一通电话,没有发过任何一条信息,谁也没有联系过谁。
可是,她知道,他就在她的身边,他为她做的所有的事情,她都知道。
过去三个月的每一天早上,八点准时有人送丰盛的早餐过来,一个星期七天,从来不重样,都是她喜欢的。
她去逛古玩市场,要不是他亲自在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就是他派人保护着。
她喜欢古玩,他高价买了让人低价卖给她。
她要开古玩店,他重金租下地段最好的店铺,然后再让中价以合理的价格转租给她。
她所做的一切的一切,她都知道,只是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装作不想领情的样子罢了。
好多次,她都想冲到他的面前去,痛骂他一顿,让他别再对她这么好了。
可是,她又舍不得,又害怕,害怕万一白季李不去为她做这些了,是不是就代表,他不再爱她了,他要放弃她,真正地离她而去了。
如果白季李真的不要她了,不爱她了,那她的人生还剩下什么,活着,又还有多大的意义?
不知道在门板上靠了多久,严晚晚深深地吸了口气,踢掉脚上的高跟鞋,就打着赤脚,踩在地板上,借着窗外照射进来的淡淡的光线,穿过客厅,往阳台上走去。
深南市十二月底的天气,虽然没有寒风肆掠,没有大雪纷飞,可是夜晚客厅的地板,却是凉的瘆人,每一脚,都好像踩在寒冰上。
可是,严晚晚却全然察觉不到脚底下的冷意,满心满脑子里,全是白季李一个人。
来到阳台,靠在栏杆上,她掏出香烟,点燃一根,狠狠用力地抽了起来。
夜晚的寒风吹来,将她的一头长发吹乱,她眯起一双性感又妩媚的双眼,眺望不远处这繁华又璀璨的都市,一颗心,空落落的,只有寒风,不断地呼呼灌入,将她身体里的温度,一点点挤掉,变得冰凉。
当一根碧卡燃到尽头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
像是触电般,严晚晚赶紧便掏出手机,查看信息。
只不过,当看到信息是谁发过来的时候,她眼里那忽然亮起的光芒,又黯淡了下去。
【晚晚,我在你的公寓楼下,可以下来吗?就五分钟,五分钟就好。】
是洛镇浩。
严晚晚眉心一蹙,当做什么也有看到般,指尖轻动,将洛镇浩发的这条信息,给删除掉。
过去的三个月,洛镇浩给她打了几数个电话,发了几数条信息,还总是隔三差五的就会出现在她的公寓楼下。
可是她不想理他,虽然明知道关于严心语的死,洛镇浩也很无辜,说到底,他也只是个受害者,可是,任他怎么在发的信息里跟她道歉,跟她说好话,她就是不想理他。
因为既然什么也给不了,那就不应该再给洛镇浩任何的希望。
那一次的晚餐,她已经后悔莫及了,不想再做出任何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来。
忽地,门口的方向传来“咔哒”一声,紧接着,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严晩晚一惊,警惕地看了过去,下一秒,又是轻轻的一声“啪嗒”,客厅明亮的水晶灯被打开,瞬间刺痛了严晩晚的眼球。
眯着眼睛一看,进来的人,不是别人,是简夏,手里还拎着一大袋的东西。
“怎么灯也不开?”
简夏开了灯,一眼便看到靠在阳台上抽烟的严晚晚。
严晚晚扬唇,淡淡一笑,眼眶,在这一瞬却莫名的有些酸涩。
在这种时候,有个懂自己的人,可以毫无防备的人陪着,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