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1 / 2)

“看过了,确实和我预料到的是一样的,那些畜生应该盯着我们有点时间了。偷了工地的钢筋,杵在礁石那处的。这里头还有些头脑,那些钢筋都加工过,我们那艘船破损得有些厉害。还好村长找的是老手艺师傅,十分了得,我们给了他600块,材料维修费我们都包了,让他一定要好好修着。”

常锦礼知道修船重在那层松油上,补得好的匠人,几乎都可以做到滴水不露。给500块是十分值的,况且这门手艺已经日渐式微了,村长能找到传人,也算是实属不易。

“何老板那头有没有说什么?”

“他说他知道这伙人,之前来过他们工地的,估摸就是在他们工地上惹了事情,这才盯上我们。应该是想坏了我们的船,一来让何老板好看,二来还能狠赚他一笔。他们倒是一点不吃亏,既吃了我们的钱,又想狠狠敲一把何老板。”村长倒是通透,对这些人的心思摸得很透。

“这事上,我们尽量少出面。不是说惹不起,而是这些人都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何老板那边有没有派人去码头接红砖?”

“嗯,他答应我们,以后这段路由他们的人来做。”刘队长接起了话头,似乎也有些好奇何老板的来头。

常锦礼似乎也看懂了刘队长的表情一般,“何老板能做这一行的,多少比我们有些势力。但是,经过这事,我觉得未必全是坏事,起码我们以后也会在这类事情上多了一个心眼。

现在工地活计,干得热火朝天的,涌入了越来越多的外来人口,相对来说什么人都有。有些人可能不想作恶,为生活所逼,也有可能有些人天生就有坏心眼,治安有些不大平,大家自己晚上出去也要小心一些。我看李会计,以后我们村子里也不要叫你李会计了,就叫你文武先生好了。”

常锦礼说起这话时,又想起任顾交待这些话给自己听时,脸上的神情。

李文武一听常锦礼这么一叫,十分不好意思,瞬间脸都红了,“哪里敢当先生二字,叫我文武老爷子也成。”

现在三艘船,停了一艘,这周的收益却不会少多少,因为去拉河沙,也就派的一艘船,主要不是谁都能开,另外的还得靠刘队长和村民偶尔去收收鱼笼。

常锦礼见讨论得差不多了,村长就开始整理会议内容和笔记,偶尔想不起来就问上一嘴,问到最后连刘队长都忍不住说了,“村长,要不我复述,你再写一遍吧。你这三句话记不住两句话,不是记不住一点啊?”

常锦礼在一旁笑了笑,就走出了办公室,站在门口看着村子里头仍然是沙砾的泥石路,等有了车子之后,村子里的路也该修修了。

先等车子办下来吧,下一步她要动的可不止是路面的问题,她若有所思地盯着挨家挨户的小院子看着。

每家的院子不是用砖头,就是用水泥砌起了一道道墙面围拢着。

她又将目光移到了办公室旁的牛棚上,想起那日任顾竟是在里头等她,唇角又微微勾起,不知道他们玩得开不开心。

这头大家对未来其乐融融的憧憬,可谓是欢声笑语。而对于王娟梅那头来说,今天就是凄惨的一天。

王娟梅因为在厂里利用小组长的职务方便,偷拿了几袋纽扣,出厂的时候被举报了,门前的保安在她还没走出厂门的时候就将她给拦住了。

她心下有些紧张,双手紧紧抓着军绿色的小挎包,明明心下一阵心虚,却偏偏装出一副凶恶地模样,“你们干什么!”

“你的包打开一下,我们要检查。有人举报你偷了厂里的东西,我们要核查一下。”

王娟梅心里一下就沉到了底去了,但是她依旧死死抓着小布包,不肯放手,“不行。凭什么给你们看?我没拿!”

然而小伙子丝毫没顾她的反对,轻易就将她架住,一把将小布包给夺了过来,打开一看,里面塞的鼓鼓囊囊的,全是纽扣。

这时,人赃并获,再没给她好辩解的机会了吧?

不曾想,当王娟梅被带到主管面前的时候,王娟梅看着已到中年的老头子,“主管,你要信我呀,我没拿,不知道是谁塞我包里的。不是说有人举报我吗?肯定是那贱人偷偷塞我包里,然后举报我的,要陷害我!”

她这一番话说下来,一点都不觉脸红,甚至说话流畅得很,连站在一旁的保安,都转过头去了,似乎没眼看她一样。

主管虽是老头子,然而听她语气这么激昂地说了这么一长串话后,中气十足地吼了一声,“你这娘们,脑子里都装的是什么?!平时蜂窝煤都掰碎了往家里拿就算了,说你你就说捡的蜂窝渣子。

现在倒好,客户的纽扣都敢拿,还一拿拿这么多包,没什么好说的。你现在、马上就给我滚蛋,以后不用再回来了!

别说我没给你机会,我再多说一句,我就把你送到局里去!现在马上给我滚蛋!”

这对王娟梅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主管啊,我真的是冤枉的啊,你要信我啊!那个贱人冤枉我告发的,我祝她不得好死啊!”

主管本来觉得她要是能好好认个错,看看她认错的态度再决定她去留的,没想到她临头还如此不知悔改。告发她的可不止一人,是整条拉!一个车间里,足足整条流水线的人来告发她。

这人得多招人嫌,才被这么多人告发?

“想去公安部是不是?小……”

王娟梅眼见没有弯儿可转了,匆忙转身跑出了主管的办公室。

一路上看见许多拉上的人,全都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甚至有些人当着她的面就说小偷。

王娟梅摸了摸眉毛,赶紧低下头去,快步走出了走廊。

回到家后的王娟梅,一开门,就见常永丰将那套刚买回来的水曲柳木的椅子正搬出来,她正发懵,却见常永丰抬头看了她一眼,发现是自家的婆娘,就直起了腰身来,怎么一大早就回来了。

“你又偷溜回来了?不是我说你,天天老偷跑回来,小心被人给开了。”常永丰叼着一根卷烟,口齿有些含糊不清地说着。

王娟梅一听被人开除的字眼,就像受了刺激一样,朝着他就冲了过去,猛地朝他后背锤了几下,一边锤一边骂着,“就是有你这张乌鸦嘴,我才会被人开了!”

常永丰抽着卷烟的手一扔,脚上还踢到了凳子发出好大一声响声后,抓起王娟梅的手将她甩到一边去了,“你有毛病是不是?你刚说什么,被开了?”

王娟梅显然气到了极点,正没处发泄。“给我知道是哪个贱人去告的密,我一定不会让她好过的!我就不信了,我种田一样能发达,需要靠他们?!呸,狗东西,开了就开了!平日里天天捧着主管的臭脚拍着,现在还不是叫我走人就得乖乖走!气死我了,你又在干什么?”

常永丰一听她被开除了,脸立马就拉了下来,一言不发继续搬着,丝毫想理会王娟梅的表情都没有。

“好啊,你个常永丰,我平时在厂里看别人脸色看就算了,回来还要看你脸色,你算老几?!”

常永丰如果不是个男人,他早就动手给这婆娘一个大嘴巴子了,“你不要在这叽叽歪歪的,你弟回来了,去把房子要回来。”

“回来了?怎么我弟没来给我送特产呢?”王娟梅显然有些不满,眼神却在瞥过水井旁的小凳子时,发现上面的两个小白瓷的花瓶不见了。

“哎,孩子他爸,你见过我昨晚放那小凳上的两个小花瓶吗?我昨天洗干净放那晾的。”

常永丰没吭声,王娟梅却不依不饶地问着,他才不耐烦地说道,“不小心掉井里了。”

“真是败家!人家好好坐在凳子上等着晒太阳,你都能给整到井里去,怎么不见你掉井里去呢。”王娟梅一听,气得上头,感觉最近做什么都不顺心。虽然不是自己花钱买的,但是都是已经到手了的东西,又硬生生没了,真真叫人难受得很。

一边说着一边还骂骂咧咧地摔门走了出去,他们家原本的房子,就在村子背后的那条小村里。隔着一条小街,没走几步路就到了,看着小栅栏都没有拴上,这人果然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