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节(1 / 2)

她们从渔村回去筒子楼,由于不远,祖孙三人基本都是步行走回去的。

常锦礼看了眼天色,觉得还早,任顾应该没能回来这么快的,所以也就不着急。

等到三人走回到筒子楼下边的时候,看到有一辆三轮车,上头捆着许多家具以及零散的东西。

值班室大爷正很热心地帮忙着从车上卸下来,看到常锦礼她们回来了,笑着露出了一口大白牙。

“呀,你们回来啦?告诉你们一件事,你们对门有人搬来了,是通信部的文艺女兵,以后你们对门的邻居了。”

奶奶一听可乐了,她以前最喜欢就是看文工团的演出,后来解散以后就再也看不着了。现在一听人家是文艺女兵,一下就乐开了花。

“敢情这好呀,文艺女兵总归是小姑娘,人情世故也比较稚嫩些。”奶奶说的这话,常锦礼是心里明白的,她是被何红英以前的心眼给整怕了。

常锦礼倒没有太多的想法,毕竟她那个年代,别说和邻居相处得如何,独栋别墅旁边根本就没有邻居,所以她的心性寡淡了一些。

如果不是渔村的关系,她或许还是以前的性子。

奶奶一高兴,上楼的时候就牵着念念的手,跟着她一块儿背唐诗了。

常锦礼的目光就落在了那个她一直捂着的裤袋上,只见奶奶深蓝色的裤子上,被划破了长长一个口子。

她当时心一惊,这般长的划痕,该不会伤到腿了吧?

但是,看奶奶行动自如的模样,加上奶奶之前的行径,她忽然就联想到,该是那车上有小偷,以前八十年代那会,确实很多扒手。

车上都有随手带着刀片的小扒手,估计是划开了奶奶的裤兜,想掏点钱,幸亏人没事。

可能她一心想去试试坐公交车,这会吃了亏,和孩子说了,一起别告诉自己。

常锦礼想到这里之后,也没有当场拆穿她。几人沿着楼梯往上走着,才走到五楼,奶奶就说:“锦礼,你闻,咱们阳台那里晒的栀子花真香,这里都能闻到。”

“是的呢,等晒了花干后,可以放点到衣橱里辟味儿。”

“妈妈,我能装一朵到我的笔袋里么,我也想我的笔香香的。”

“当然可以了,念念想做成花签放书里都可以。”常锦礼捏了捏她的小脸蛋,笑了笑。

正当几人有说有笑地走上去的时候,从上面走下一名小姑娘,穿着一身鹅黄色的碎花裙,正低着头,理着一头齐肩的短发,黑色很黑,脸上微微出了薄汗,这会正举手擦着额头的汗珠,连带那层薄薄的刘海也给带得有些凌乱。

拐弯的时候,两家人就对上了,奶奶寻思着这人眼生,估摸着就是楼下那车家具的主人,这会常锦礼大抵也猜出了能从六楼下来的人,应该就是对门。

孙颖早在下面的时候,就听见了几人说的话。还听见祖孙两人在背的唐诗,她哪里想到奶奶不识字,是跟着念念学的诗词呢。

她第一眼就看到了走在最后边的常锦礼,一眼看上去惊艳极了,长得很漂亮,就算是同为女人。她都不得不赞叹,就那一眼所见,她都觉得无论是皮肤也好还是容貌,都和别人给她的感觉不一样!

常锦礼对于她直勾勾的眼神,回以一笑,孙颖后知后觉觉得自己有些失礼,忙鞠躬了一下。

等人走了以后,她才反应过来,她太紧张了,为什么鞠躬她都说不上来,就是下意识反应就做了。

看着她们继续往上走着,再往上只有六楼了,她们也是住的六楼?

经过对门的时候,常锦礼朝里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房间,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留下。何红英当真将房子搬了个清空。

就连楼里本来房间原有的浅绿色窗帘,何红英都一并带走了,为了阻挡阳光,她看到对门这个小姑娘拿着报纸贴上了窗户,地上的窗帘还没挂上去,应该是问值班大爷拿的新的窗帘布。

她看了几眼后,就随着奶奶进门了。

刚一进门,竟然闻到了米饭的香味,房间里的卫生都搞干净了。

除去有栀子花的味道,地面还有一阵皂荚的香气,任顾应该是用了皂荚水拖了地面。

“爸爸!”念念发现了站在餐桌旁边的任顾,就要跑进去,没跑几步,发现自己的小白鞋踩在地面上,印出了一块块脏污的鞋印,“喔喔,对不起爸爸。”

“没关系,快把鞋子换下来。”奶奶赶紧拉住了任念,连她都不知道的是,她弯下腰的时候,裤兜的缝隙都开了,能看见里头裤兜的底子是灰色的。

常锦礼不时提醒一下,“奶奶,天气这么热,你要不要去换那条我给你做的短裤穿穿了。”

常锦礼没有看她,背对着她在给念念卸下书包,常凤春猛然想起自己被人扒了的事情来,匆忙应了一声后,就回了房,将房门给关上了。

常锦礼看了一眼任顾,见他直勾勾盯着自己,笑了笑,“今天怎么这么早?”

“师长不让我继续呆着了。”

她理解地点点头,看着桌面那块年糕,“哪里带回来的?”

“对门搬来的人家给的。”

常锦礼点点头,拉着念念的手说:“我先和念念洗澡先。”

“水我已经烧好了。”说着任顾忙转身去厨房了。

念念睁着一双大眼睛问:“今天妈妈要和我一起洗澡澡吗?”

“对的呀,可以吗?”

“好耶好耶!”念念拍了拍手后,就跑进去厨房里了,两个人洗很是拥挤,常锦礼接过水后,见任顾没有放手,她存心逗弄他,“怎么,你也想和我一起洗。”

没想到任顾竟然没有开口否认,反倒弄得她有些不好意思。

因为念念就在浴室里,忽然说了一句,“妈妈,不行的!老师说男女授受不亲,爸爸不能进来的。”

“对,就让爸爸一个人洗好了。”常锦礼赶紧接过水桶,显然提得有些吃力,但是顾虑到念念在里头,任顾就没有过去接,任由常锦礼将水桶提了过去。

关门的时候,常锦礼察觉到任顾还在看她,不禁娇嗔了他一眼,这才将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