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朋友,为这座庙上柱香捐些香火钱。
镇四周往日的城墙早已拆掉了,眼下改筑了一道护镇的土寨墙,比往日的县城缩小了许多。
因此霸王庙成了郊区,距镇南口约有两里左右,站在南镇门向南望,可看到庙顶的双龙镇火塔。
乌江镇的市面相当繁荣,四通八达是交通要冲。
北至南京,南下和州,东面有两处渡头过大江东岸。东北是安阳渡;对岸是南京的上元县。东南是车家渡,对岸是南京江宁的马家渡口。
西南,则通向以温泉著名的香淋泉镇,与玄门弟子称为第四十福地的鸡笼山。
这两地皆是名胜旅游区,洗温泉游福地,吸引了不少大户豪绅前来观光旅游。
因此,市面繁荣不算意外。
十字街口有两家客栈,北是江西老店,南是鸿福客栈;东是楚汉酒楼;西是紫阳观下院。
紫阳观在镇北四五里的桃花坞内,在镇内另建了下院,香火比霸王庙还要鼎盛,因为奉祀的神甚多,普通人谁又愿意去求霸王保佑就凭霸王两字就够吓人了。
徐飞龙踏人鸿福客栈的大门,已经是太阳西斜的时候了。他是今天最早落店的客人,弄到了一间上房。
住上房的都是爷字号人物,店伙计可不敢计较他穿得寒酸而有所轻视,这世道谁有钱谁就是大爷,毕恭毕敬地送上茶水,含笑道:“大爷这间房后面是本地富户的后花园,相当清净。请问大爷在小店,打算明天何时动身小的好前来招呼。”
他一面解开大包裹,一面说道:“我打算住三五天,役有事不必前来张罗。哦贵地的酒楼好像不少,哪一家酒菜最好”
“当然数楚汉酒楼第一,那儿的酒菜是第一流的,过往的达官贵人,皆在该处宴客。哦那儿还有卖唱的呢。”
“好,这倒得去光顾光顾。”
天色尚早,他先到霸王庙走了一趟。徐飞龙怎么说也是出来混的,这前辈总要先拜见一下的。
薄暮时分,徐飞龙特意换了一身水湖绿长袍,施施然踏人酒楼。
人是衣装,佛是金装,换了新衣的徐飞龙顿时就显得容光焕发,谁敢说他不是个大户人家的少爷公子落店他最早,上酒楼他却比旁人晚。
楚汉酒楼共有三家店面,已经是食客如云。冠盖云集了。
楼上楼下灯火通明,菜香扑鼻。
楼上分为三座食厅,朴实雅洁。
他在靠梯口处的一副座头落坐,叫来酒菜,一面小酌,一面打量着全厅的食客。
十余副桌椅,高朋满座,只有他附近的两桌没有客人。
靠窗口一桌有七位中年食客,上首那人脸色红润,肥头大耳,一双猪眼,一张大嘴,留了大八字胡。穿绿底四花罩袍,像是很有身份的人。
主位上的人正好相反,高瘦长脸,五官倒还端正,只是嘴角经常带着高傲的冷笑,令人不敢领教。
其他五人皆是膀宽腰圆的大汉,一看便知是保镖护院一类人物,有两个带了匕首,一个佩剑,一个佩刀。另一人腰上缠着流星锤。
高瘦的主人敬了主客一杯酒,冷冷一笑道:“和老如果认为没走眼,这件事包在兄弟身上,请放心吧不是兄弟自豪。即使是长了三头六臂的武林高手,也难逃出兄弟的手掌心,何况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如果让她溜掉,我八爪蜘蛛泺明芳今后不用混啦”
猪一样的和老咯咯笑,说道:“我当然信得过明老你、所以请你相助。兄弟事先已打听清楚,绝对走不了眼,只要你帮我断她的财路,其他的事不用你费心。”
两人的年龄不过四十出头,居然相互称为和老明老,不伦不类,听来极为刺耳。
明老呵呵一笑,说道:“好吧,依你。是否走眼,不久便可分晓,看光景,她大概快来了。”
一阵楼梯急响,人声先到:“不许上去,快给我滚下来。你看这是什么地方”
上来了不少人,领先的是个灰脸庞的小花子,手中握了一条竹棍。穿一袭打了补丁的青直粗衣。登登登带跑带跳上到梯口。
蓦地回身,用硬梆梆的嗓子叫:“再胡叫,小心小爷打掉你满嘴狗牙,拆掉你这座狗眼看人低的黑店。”
追上来的两个店伙横眉竖目。吹胡子瞪眼睛,一个仍想伸手拖人、怨声说道:“楼上全是有身份的人,你”
小花子伸竹根鞭搭上了店伙的手肘,冷笑道:“你这该死的东西,你认为小爷没有身份呸这年头。谁有钱谁就有身份,小爷我有钱,你明白么瞧。小爷先用金子交柜,行么”
“啪”的一声响,一锭十两的金子丢在身边的桌上,金光闪闪,又说道:“你先验验看,是不是假的。”
第一百九十二章
店伙的手抬不起来,呲牙咧嘴,额上冒汗。身子在颤抖,状极痛苦。
小花子扭头就走,向窗口的食桌举步。
徐飞龙的食桌在梯口。金锭恰好丢在桌面上。
他拾起塞入另一名伙计的手中,笑道:“把财神爷往外撵,小心掌柜的开除你,小二。”
小花子就在明老和老的邻桌落座。
明老怪眼一翻,大喝道:“小要饭的,你给我滚到远远的一桌去,听见么”
小花子倏然站起,正待发作。
徐飞龙赶忙招手笑道:“小兄弟,过来。咱们俩一桌。我一个人。你也只有一张嘴。何必占了偌大的两张台面过来吧生气划不来,是么”
小花子冷冷一笑,气消了,向徐飞龙走来,拉出凳落座阴森森地说道:“兄台说得不错,这乌江镇尽是些不长眼的人。”
徐飞龙招来店伙取碗筷,向小花子低声微笑道:“不要生事,小兄弟,忍一时之气,免百日之忧,不必叫酒菜了,我做东请你一顿好了。”
小花子人穿得褴楼,脸灰手黑,但五官出奇地秀逸端正,一双大眼黑白分明灵活万分,啪一声将竹根鞭放在桌上,恨恨地说道:“你可不要管我的事,我要让他们永远永远后侮。”
“呵呵还在生气酒菜下肚,再生气保证肚子疼。看开些吧刚才你的竹根压住店伙的曲池。软竹根能打着穴道,高明。可把他折磨得哑子吃黄莲,何必呢我姓周。你呢咱们交个朋友。如何”
小花子气消得好快。不往打量着他。脸上分了笑意,撒着嘴笑道:“原来你也是个行家。我姓吴。”
“吴老弟,想吃些什么你小得很。不喝酒吧”
“周兄,陪你喝半杯,怎样”
“也好,大概你很顽皮会作怪,喝了酒就不要生事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哼谁惹火了我,我”
“你就要杀人放火等会儿可能出事,你最好少管。”他向邻桌用眼色示意:“真想管,麻烦得很”。
“要出事出什么事”小花子问。
“刚才撵你的那位仁兄。他们那些狐群狗党好像要在此地对付一个女人。”
“女人这”小花子问。眼中掠过一阵异光。
“我不知道,是从他们的言谈中听出来的。最好忍一忍,咱们不能在大庭广众间闹事,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