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开玩笑的吧”
雷欧奈想到了某个可能,但却不敢相信,她强迫自己保持镇静,希望能从对方嘴里听到另外一个答案。
“玛茵,不要开这种恶劣的玩笑了,希尔她到底怎么样了”雷欧奈的声音隐隐有些颤抖。
“希尔她为了保护我被那个叫阿罗文的男人杀死了”
周围一片死寂,无论是雷欧奈还是塔兹米都脑袋一懵,满脑子都是玛茵那最后一句话。
希尔死了,希尔被杀了,希尔被阿罗文杀死了
隐约中似乎听到了眼泪“啪哒啪哒”落地的声音,分不清到底是谁在哭泣,只是觉得本就崩坏的世界好像又缺失了一角,所剩不多的重要之物似乎又消失了一个,令人窒息的悲伤一瞬间充斥心间。
没有人可以习惯同伴逝去的悲伤,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挤压着、蹂躏着、撕扯着自己的心脏。
那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痛苦,会一直存在于人们的心中,一生一世,如影随形,如同附骨之疽,又如同最恶毒的诅咒,永远折磨着活下来的人。
“可恶可恶可恶啊”
塔兹米用拳头狠狠击打着地牢的墙壁,一拳又一拳,一拳又一拳,砸得拳头血肉模糊,甚至隐约露出了惨白的指骨。
但他还在用力地砸着,像是一头发了疯的野兽。
希尔死了,那个戴着眼镜笑起来很好看的女孩死了。
那个天然呆总是迷迷糊糊的女孩死了。
那个喜欢从后面抱住自己,像姐姐一样温柔的女孩死了。
为什么
为什么她会死
为什么那么温柔的人会死
这是一个可以坦然接受的结果吗
不,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就这样接受啊
“猎鹰阿罗文哈维尔萨尔蒙多”
他嘶吼着,用力叫出仇敌的名字,每一字都是咬牙切齿。
他背后的伤口在撕裂,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绷带,又染红了衣服,让他一瞬间变成了一个血人。
现在的他什么都做不了,甚至只能用这种类似于自残的方式来发泄心中澎湃的怒火,只能用这种无力而笨拙的方式来麻痹心中涌动的痛苦,也只能用这种可怜可悲可笑的方式来铭记心中这份刻骨的仇恨
他好恨恨自己的弱小
从来没有一刻他是如此渴望力量
如果他拥有着能够扭转一切的力量,也许希尔就不会死了不是吗
地牢里没有其它的声音,只有塔兹米痛苦的咆哮声在四周回荡。
无论是呆看着天花板的雷欧奈还是蜷缩在牢房一脚的玛茵都没有说话,她们沉默着放任塔兹米不理智的行为。
曾经的她们也有过类似的经历,无法忍受失去同伴的痛苦,肆意的发泄着,流着泪大声哭嚎。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她们渐渐明白了这是毫无意义的行为,并开始将这份痛苦深埋在心间,学会了冷漠,沉淀出了麻木。
在悲伤或者痛苦之前,她们知道自己首先是一个杀手,身为杀手就必须要有随时面对死亡的觉悟。
斩杀敌人亦或是被敌人斩杀,这是她们成为杀手的那一刻起就必然承受的命运,谁也无法幸免。
下城区,帝都警备队总部。
“这一次的任务完成得不错,接下来可以进行下一步的计划了。”
哈维尔扫视一圈,看了看并没有受伤的众人,满意地点了点头。
“用被俘虏的几个人当作诱饵,将其他的夜袭成员引出来对吗”阿罗文说。
“没错,具体的实行对策还需要再花一点心思。”
哈维尔思索着,忽然看了阿罗文一眼:“说起来,难得你也会有失手的时候啊,只俘虏了一个夜袭成员,而杀死了另一个,陷入苦战了”
“说是陷入苦战也确实不能否认啊。”
阿罗文摸了摸下巴,边回忆边说:“浪漫炮台南瓜不愧是爆发性第一的帝具,那种火力实在是个威胁,因为战况一时僵持不下,我本想着先解决那个南瓜的持有者,但却被另一个女孩阻止了,结果在混战中将她杀死,不得不说这一次的战斗赢得并不算完美。”
“南瓜的性能就是遇强则强,如果操作得当,理论上可以爆发出超越帝国最强的力量,而且那个女孩的天赋还不低,你会觉得扎手也是理所当然的。”哈维尔说。
威尔听得暗暗咋舌,“帝国最强”诶,听起来好遥远的样子。
他的师傅伊西多曾说过,他的实力已经大致上成形了,这一生都不会再有什么大幅度的变化,想要达到“帝国最强”更是遥遥无期。
没想到那个叫玛茵的女孩居然还有这样的潜质,怪不得在和她交手的时候隐隐会生出危险的感觉呢。
“不过俘虏是四个还是三个都无所谓,这并不影响我的计划。”哈维尔继续说,“兰,你去帝都的公告板发布警备队的告示,就说被猎鹰捕获的几个夜袭杀手会于七天后在帝国广场公开处刑。”
赛琉皱着眉想了想:“队长是想要逼迫夜袭劫法场,然后在处刑那天将他们一网打尽”
“对,也不对。”哈维尔不置可否。
赛琉的眉头搅在一起,难得她动了动脑筋,还以为这一次的看法一定正确呢,但哈维尔的态度让她明白事情并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