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监狱。
昏暗潮湿的环境,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不怎么让人舒服的味道,类似于尸体的腐烂发臭大概没有谁会喜欢往这个地方钻。
但哈维尔还是来了,他今天来这里是想要看望一位特殊的囚犯艾斯德斯巴鲁特斯。
一个让哈维尔又爱又恨的女人。
来到了关押艾斯德斯的牢房外面,哈维尔的目光旋即向里面注视,接着不出意料地看到了她,这女人似乎正靠在床榻上小憩。
毕竟是关押罪犯的牢房,环境肯定不会太好,但艾斯德斯看上去却没有半分落魄的感觉,她绝美的俏脸上双眸微闭,依然能感受到那股来自灵魂深处的骄傲和自信,散发着动人心魄的魅力。
大概是感受到了牢房外不加掩饰的视线,艾斯德斯如雪女一样的睫毛微微颤动,随即睁开了双眼,待看到来人是哈维尔后,终于展颜一笑。
“你总算是来了,这么久不见踪影,我都以为你把我给忘了呢。”
说着看似抱怨却有些暧昧的话语,艾斯德斯从床榻上下来,走到哈维尔身前一米的位置,两人隔着铁制的牢门对望着,深紫色和冰蓝色的眸子里各酝酿着不同却又类似的心情。
“因为要稳定现在的局面,我被安排了很多任务,直到最近才清闲下来。”哈维尔的目光落在艾斯德斯身体各处还未拆下的绷带上,忽然问了一句,“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再怎么说我也是北方战斗民族巴鲁特斯出身,这点恢复力还是有的。”
艾斯德斯探出右手的手掌,掌心瞬息间凝结出寒冰,继而迅速消散,表示她已经恢复了战斗力,随即,她又似嗔似怒地瞪了哈维尔一眼:“你出手可真是毫不留情呢,也就是我了,换做一般人的话,这已经是致命伤了。”
“就是因为对手是你,我才不敢有丝毫留手啊”哈维尔无奈地说,“而且从结果来看,你安然无恙,这充分说明我下手是极有分寸的。”
“哼,歪理”
艾斯德斯别过头去,看上去并没有消气,但从她微微向上挑起的嘴角来判断,哈维尔对于她的重视无疑是令其极为受用的。
“这些天我一直被关在这里,消息闭塞,给我说说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吧。”
艾斯德斯又提起了另外之事,看样子对于当前的局势,她还是多多少少有几分在意。
“好,如果你想知道的话。”
哈维尔干脆地点头,也没有隐瞒的打算,开始娓娓道来:“奥内斯特已经死了,就在不久前被公开处刑,现在乔利先生成为了新任的大臣,辅佐皇帝陛下施行新政,帝国的状况正在慢慢好转。”
艾斯德斯眨了眨眼,并没觉得意外,奥内斯特最大的依仗就是自己了,连她都败给了哈维尔,那家伙的结局自然不必多说。
“至于大将军,”哈维尔又说,“他在那场内乱的战斗中受了重创,现在正在府中疗养伤势”
“嗯布德受伤了”艾斯德斯愣了一下,“就凭奥内斯特那群手下谁这么厉害,居然有这种本事”
“据说与大将军交战的对手是皇拳寺的罗刹四鬼,他们同样损失惨重,其中两人当场被诛杀,剩下两个也受伤颇重,杀出重围后逃逸。”
“噗哈哈哈哈哈”听到这里,艾斯德斯直接捂着肚子娇笑起来,“布德这个老顽固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连罗刹四鬼这种角色都能将他打伤,看来他确实是老了”
听到艾斯德斯的嘲弄之语,哈维尔却是极为不赞同地说:“你应该先弄清楚具体情况,大将军当时被奥内斯特算计,所持帝具亚得米勒也因此被封印,而罗刹四鬼个个都是体术巅峰的达人在以一敌四,且没有帝具加持的状况下,就算是你我,也不见得能够讨得了好。”
“归根究底,这也是他大意的错,不是吗又能怪得了谁呢”艾斯德斯嗤笑一声,见哈维尔面有不豫之色,这才改口,“好吧,我就不埋汰你尊敬的老前辈了,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着哦对了,尊老敬贤是一个人最基本的品德”
哈维尔一脸黑线,然而他也明白,艾斯德斯就是这种想到什么说什么的性子,想要改变是希望渺茫的事情,而且认真说起来,这也算是她的魅力之一
于是他只得叹息一声:“拜托你千万不要在大将军面前说这种话”
“是是,我知道了。”艾斯德斯毫无诚意地摆手,接着,她又意味深长地瞥了哈维尔一眼,“你会来到这里也就表明帝国上层对我的处置已经决定好了,对吧”
“没错。”哈维尔点点头,“说实话我真的感到很意外,那个任意妄为的艾斯德斯居然会这么老实,安静地呆在牢狱里等待审判结果为了防止意外情况的发生,我本来已经做全了方方面面的准备,但很可惜都没有用上。”
“你的表情看上去可不像是觉得可惜啊。”艾斯德斯笑着说。
“好吧,少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这确实让人松了口气,我得感谢你。”哈维尔耸了耸肩,难得露出一丝笑意。
“不客气。”艾斯德斯捋了捋额前的一缕乱发,“这也是我自己的判断,现在的局面还没有绝望到必须和帝国翻脸的地步话是这么说,但如果真的情况不对,我自然也会采取相应的手段,坐以待毙可不是我一贯的风格。”
“正因为如此,我才想要极力避免那样的状况发生啊。”哈维尔苦笑一声,“关于你的处置问题,这些日子朝堂上吵得不可开交,而就在昨日,终于做出了最终结论现在是非常时期,人才可贵,而且艾斯德斯将军也曾为帝国立下过汗马功劳,因此轻罚其罪过,贬低军衔,望日后能戴罪立功陛下的原话差不多就是这样了,你的部下也因为你的缘故被免去了罪责。”
“这就完了呵,这种惩罚对我来说,连毛毛雨都算不上呢。”艾斯德斯秀眉微扬,轻笑一声,随即若有所思地盯着哈维尔,“看样子,你应该在这件事里起到了不小的作用吧。”
艾斯德斯不是笨蛋,她跟良知派的那群文官可没什么交情,甚至因为阵营关系,被记恨上的可能性也不算小。
这次能被从轻处理,不管怎么想都是有人暗中出了力,而现在帝国中愿意帮她做这种事情的人,只有唯一的一个。
“我需要你的力量。”没有否认这一点,哈维尔神色认真地说,“虽然现在大臣已死,但帝国的危机仍然没有从根本上得到解决,这个国家病得太深了,需要恢复的时间但帝国的敌人绝不会这般好心,别说休养生息了,他们只会趁着你最虚弱的时候攻过来。”
“东南的革命军,西方的沙漠异民族,还有远东安宁道,这些都是不容忽视的隐患,必须要在他们作乱前一一清算才行,而我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极限的,如果有你在,我会更安心。”
哈维尔顿了几秒,留给艾斯德斯足够的思考时间,然后才问:“那么,你的想法是什么”
gu903();“能够继续活下去,并且继续作为帝国将军踏上战场,这对我来说几乎是求之不得的结果更何况我以前就说过的,每次战斗都是赌上性命和尊严的狩猎,而胜者对败者拥有绝对的处置权你想让我去做什么,我自然会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