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下猛地压向胸口,那染血的半截木枪当即从他的后背贯穿而出。
邦德的脸色顿时一片惨白,毫无血色可言,一大口鲜血喷出,将罗隐胸前的衣襟染成深红。
时间仿佛定格在了这一刻,罗隐抬起头,冷冷地看着邦德那逐渐失去焦距的眼睛。
当初与哈维尔全力一战,虽然损坏了帝具,但罗隐的武道境界却也因此更上一层楼,这半年的时间沉淀下来,战斗力比之持有帝具时期竟是不减反增。
刚刚使出的那招“音速拳”,便是他在隐居的这段日子里一直尝试开发的新招式,正式用于对敌这还是第一次,但不得不说确实效果拔群。
“漂亮的一拳”
邦德气若游丝地吐出这几个字后,双眼终于化作一片死灰,浑身暴起的肌肉像是漏了气般迅速消退下去,直挺挺地仰面倒下,失去了生机。
那刺入身体的半截木枪虽然没有贯穿心脏要害之地,但罗隐所打出的那一记可怕的音速拳,却直接穿透了他的身体防御,震得他肺腑尽碎,自然是活不成了。
“看来比起我,地狱更欢迎的人是你啊长眠吧,邦德。”
罗隐收回自己的拳头,面无表情瞥了眼地上的尸体,淡淡道。
邦德已死,最大的威胁消除之后,这场战斗的胜负便算是定下了,但只要战斗还未真正结束,就还不到可以松口气的时候。
随后,他默默转过身,向马头、兰他们所在的战场疾步奔去。
第二百三十五章分别
“我们就在这里分别吧。”
艳阳高照,灼热的长风拂动着远方山林,在东部地区官道的一个路口处,罗隐目光平静,对兰和法比奥如此说道。
距离追击部队的那场伏杀已经过去了整整一日,罗隐等人杀破埋伏脱险后,又马不停蹄地继续赶路,到现在已经深入到东部地区境内,就算革命军还有心追杀,也早已是力有未逮了。
总而言之,他们这算是脱离了危险,既然已经达到了预期的目的,那么自然也就到了应该分别的时候了。
兰骑在一匹白马上,看着准备在这里跟他分道扬镳的罗隐和马头,犹豫再三后,还是挽留道:“真的不打算留下来和我一起共事吗凭你们的能力,哈维尔队长一定会非常欢迎你们的。”
“多谢你的好意,但还是那句话,我没打算介入到革命军与帝国的斗争中。”罗隐摇了摇头,看了兰一眼,“我救下你只是机缘巧合,既然已经做了,那我也不介意帮人帮到底,而现在危情已经解决,我们也就没有继续同行的必要了。”
罗隐的声音低沉平稳,语调虽然不高,但任谁都能听出其中坚决的意味,这个男人一旦作出决定,以他的心性,就绝非旁人三言两语所能动摇的。
他的愿望只是想要平静地生活下去而已,不愿再回到过去那般的杀戮岁月。
而且说实话,这场战争最后的胜者无论是哈维尔还是革命军,其实都于他无碍,以他的能力,无论在哪种情况下都能生活得很好,犯不着为了这样的事情豁出性命。
这便是罗隐的考量,而兰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已经大体明白了这是怎样的一个人,也明白了他到底想要什么。
刚才的挽留,兰其实也只是碰运气随口说说,实际上连他自己都没有抱太大期望。
然而听到罗隐正式拒绝了自己的邀请,他的心里还是非常遗憾的,不过在基于理解的前提下,他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人各有志,所有人都是为了自己的目的在世间忙碌奔走着,他没道理将自己的意志强加在他人身上。
兰无奈叹了口气,怅然道:“你们以后打算去哪儿”
罗隐回答道:“先四处走走看看,然后找个安定的地方暂居下来,或许再过一段时日,我们还会回到白河村的那间小屋吧”
说到这里,罗隐下意识看了一眼身旁的马头,马头报之以甜甜一笑。
“这样啊也好,希望你们日后也能继续平静地生活下去吧哦,对了,关于马头的通缉令,等帝国安定下来之后,我会想办法撤下来的。”
“谢谢你,兰。”马头嬉笑着看向他,“你这家伙还真是个好人啊。”
“这个时候就不要给我发好人卡了”兰苦笑着,又看向罗隐,叹息一声,“以后还会再见的,对吧”
虽然认识的时间还不算长,但好歹也是同生死、共患难过的关系,在兰的心里,这两人早已从萍水之交变成了真正值得深交的挚友,此时分别在即,心情不免有些低落。
“会的。”罗隐肯定地点了点头,“这个世界不大,只要人活着,总是有重逢的机会的或许等到帝国恢复和平后,我和马头可以去看看你。”
“那就这么说定了。”兰洒然一笑。
“嗯,说定了。”罗隐也少见地笑了一下,随后策马扬鞭,“那么,再会”
马匹嘶鸣一声,往路口的另一方向疾奔而去。
“拜拜,兰。”
马头笑着冲他挥手,也策马跟了上去。
兰静静看着他们逐渐远去的身影,沉默片刻后,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再见了,我的朋友们”
帝国东部,宗教都市杰洛克。
黑云压城,高大的城墙上飘扬着属于安宁道的十字圣旗,城墙上人头攒动,兵甲如林,空气沉重得仿佛凝固了一般,令人难以呼吸。
原本繁华的城区主干道上如今空无一人,放眼望去,所有的建筑物都像是与世隔绝般紧闭着门窗,一股恐怖的气氛笼罩着这座城市,城内的居民显然都感觉到了危机将至,躲在家中不敢出门,只是颤抖着,担忧着,彷徨着,祈祷着,将命运交托给他们所信仰的神明。
然而,这所谓的神明,不过就是一个笑话,只存在于空中楼阁之中。
城墙以外三百米,数万装备精良的大军汇聚成黑色的洪流,人数虽多,却并无多少吵杂的声音,无声而诡异的沉默给城头上的守军带来了绝大的压力。
如此军容,如此军纪,这就是他们接下来将要面对的敌人明明战斗还未开始,却不知有多少人早已在心理上先行败下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