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衡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说呢

苦笑着，他直白地说：“都到这地步了，有，或者没有，还有意义吗你自己看看，我们还能出得去吗如果出不去，再怎么定位，还能定到哪里去”

“唉”叹了口气，略微舒缓了下胸中的压抑，他将信息屏蔽器取出来，放在一边“我知道，我一大老爷们儿，跟你们三个女的一起，给困在这个地方，所以那种事情，甚至更糟糕的，是无法避免的有话直说吧，我已经做好准备了，你呢”

“如果你愿意，我无所谓呃，当然了，不愿意也没什么，我不勉强你其实是勉强不过“苦笑着，语无伦次地说着，终衡觉得语言的尺度有些大了，慌忙笑着改口道。

和他一样，江艾伦也答非所问。只见她的瞳孔中闪烁过阵阵波动，伸手拉住了终衡的右臂将他拉到身边坐着，问：你在外面有没有，和别人那什么过对不起，我是说，你进来之前有没有正在跟谁谈恋爱

“对不起，也许我不该问这个，但我不想伤害任何人”

语毕，她有些惭愧地说。

终衡：没有。

他很直白，也很平静：你又不是没看到，前阵子我忙得跟什么一样，哪有空去搞这些东西。

“真没有”江艾伦确认道“那某些对不起，不知道我该不该这么说，不算是完全意义上的人的存在呢”

“比如说，管家”她说“你和小倩那个过吗不光是现实，包括在任务世界里的时候”

“没有”终衡摇摇头，再次苦笑“实话跟你说吧，你别笑我，我你知道的，我这辈子大部分精力都砸在虫子上了，从来没谈过恋爱，也从来没有人喜欢过我”

说到这里，终衡有些惭愧。虽然很多亲亲昵昵的朋友以上的出格动作，他都做出来了，但严格意义上说他也没有撒谎。这些举止更多的像是压抑许久后的一时冲动，而不是投入的感情：

试问，他和小倩说过情话吗约过会吗除了工作上的东西，一起谈过人生谈过理想吗甚至，一起找点共同的爱好，比如打个游戏开个黑娱乐吗

没有，统统没有

论性质，其实就跟过去革命年代的临时夫妻差不多，何况还是有名无实的。

将来会不会有进一步的发展，终衡不知道，但是现在在这操蛋的地方，出不去，小倩就没法复活甚至，虽然他不愿意这么想，但也不能排除这样的可能：

她可能已经真正的死了，毕竟谁知道崩解炮能不能分解意识，或者说就像忒修斯之船的典故一样，再次复活，重组身体的她还是不是原来的那个她了。

也许在任务的最后关头就死过一次，回来后的她就再也不是去任务之前的那个小倩了，只不过是一个一模一样的有着相同记忆的复制品。

但不管怎样，终衡的日子还要继续。他是人，是男人，也有欲望有感情，不可能在一棵树上吊死，所以

罢了，唧唧歪歪那么多干嘛，赋予者也没强制我跟她在一起，管家而已，能无限复活的，何况还没升级到第三次呢，不算真正的人就算复活了不是原来的她于我而言又有什么意义反正后悔也没用，能帮手就行，我可能都要死在这儿了，还在乎这些条条框框的干嘛

内疚，是不可能不内疚的，但是咬咬牙，终衡索性没良心了一回，一股脑儿地将这些迅速忘了个干净，然后道：

你呢

他把江艾伦问他的问题原封不动地又问了一遍。

这种时候，在乎不在乎这些都没有意义了，何况对方也不一定会向他说真的，但是终衡有种心态，那便是自己都说出来了，没听到对方有个答复就不舒服。

江艾伦摇了摇头：没有你知道，我的体质，成为进化者以前，我不敢连累别人，之后呵呵呵，你是说管家吗告诉你个秘密，这个模块我不仅一次都没升级过，在激活后我还

她夫人语气有些狠：我让他自毁回到初始状态了。

“为什么“

这个答案让终衡有些惊异。你就算不把管家当人，就按照所谓的字面意义上的定位，多个帮手的苦力也好啊，至少放着也能有个有共同语言的人聊聊天啊，销毁多浪费啊。

“因果相缠，我不想缠上太多的羁绊。“她说“或者说，我不想被影响”

“无利不起早，赋予者造出这种东西目的肯定不单纯，我觉得可能是某种强人工智能的测试“她猜测道”虽然我没觉得跟一个和人没有任何区别的人工智能在一起有多膈应，但你难道没发现吗，我们的管家经常会在我们耳边，怂恿我们做一些事情呃，或者说，是引导我们想法，特别是要我们不要怀疑赋予者本身或者产生担忧“

“虽然并不是很明显，但你应该也明白，这是赋予者在控制引导我们，虽然我们实际上也不能反抗唉，乱七八糟，不说这个了，反正你知道我从来没有弄过这个模块就行了“咬咬牙，她把自己心中所想的，竹筒倒豆子一般说了出来：

“一直以来，我没有家人，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过明天，所以我希望能跟一个靠得住的人在一起他可以没有钱，没有实力，没有才华，没有相貌这些我都不在乎，但是不能没有担当”

“哪怕，他知道自己会死，也会选择坚守，而你”她说“就是我希望的这种人”

“实话告诉你，在上一次任务里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是真的，一见钟情，因为你在最危难的时候，没有扔下小倩和章贾伟离去，哪怕那时候那只是一个不会死的游戏，而后来任务最后，你救了我们大家再后来，蛤城，见到我太奶奶，还有之前”

“三次”她伸出了三根手指头“每一次，你都可以一走了之，但是你没有，每一次为了我你都冒着生命危险留了下来，哪怕那是我带来的危险”

说着，她哭了，一把将终衡搂住：你说，我不喜欢你，我喜欢谁

“以后，别再说那些为了组织为了同伴之类的话终衡，我爱你”

咬着牙，核心三字思想终于说出来了。

终衡傻傻地愣住了，抱着扑在他怀里哭的江艾伦久久无言这算表白么话说，我有那么好么，你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他在心底吐槽。

不过，吐槽归吐槽，连续压抑了这么久，被零距离搂着，嗅着浓郁的荷尔蒙，终衡把持不住了。

今朝有酒今朝醉，反正在未来食物耗尽后，十有八九都要死在这儿了，趁现在还有力气，何不好好快乐一番呢

如此，也不枉来这世上走一遭了

深吸了口气，看着江艾伦哭得暴雨梨花的脸庞，他狠狠地冲着嘴唇吻了下去。

抱在一起，两人翻倒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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