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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新星纪元 刘慈欣 2390 字 2023-10-13

类文明之中,使得古老的宗教在今天仍然存在,并在人类的精神生活中占有重要地位面对黑暗而幽深的宇宙,人类徒劳地想抓住一双并不存在的手。从这个意义上讲,现在的世界已经是这篇小说中所描写的孩子世界了,全人类就是一个找不到双亲之手的孤儿,心中充满了恐惧和茫然,同时,任人性中幼稚和野性的火苗燃起,最后燃成了疯狂的毁灭之火我们甚至远不如小说中的孩子们幸运,在大学习中没人教我们。

如此说来,这本书只是讲述了一个相当平淡的故事。

当你被诊断为癌症时,世界在你的眼中会突然变成另一个样子:天空是红的太阳是蓝的;而当你最后得知这是误诊时,天空又变成蓝的太阳又变成红的,但在你眼中,这已不是以前的天空和太阳了,对于你来说,世界和生活增加了许多内涵。一个人的末日体验是一种很珍贵的体验,那么全人类的末日体验呢如果世界经历了这样一次“误诊”,那全人类同样会以一种全新的眼光看待我们的天空和太阳,更珍惜他们以前视为很平常的一切,人类世界将沿着一条更合理的轨迹运行。而能够带来这种末日体验的文学,只有科幻小说。

另一个不可少的体验就是生活体验,在您的周围的人群中,每时每刻都在演绎着五光十色的人生,这不同的人的不同经历,使我们感叹生活的丰富多彩。但人类文明作为一个整体只有一个,孤独地运行在银河系一个旋臂顶端的荒凉太空中。我们相信,在这个宇宙中肯定有众多的文明每时每刻都在演绎着不同的历史,但我们看不到它们,时间长了我们就会误认为我们文明的历程是惟一的,不会再有别的选择。科幻小说为我们创造了种种不同于现实的文明历程,通过对这些虚拟历史的感受,我们能跳出现实而体会到许多深藏在现实之中的东西。

一部战争与和平,洋洋百万字,却只是描述了地球上一个有限区域几十年的历史;而一篇几千字的短篇科幻小说,如阿西莫夫的最后问题,却可以描述从现实到宇宙毁灭的千亿年的时光。科幻文学是惟一现实的文学。对于一名科幻评论家说的这句话,大多数人可能不以为然,但它确实从某个方面道出了实情。从科幻的想象世界中看现实,能使我们对现实有更真切、更深刻的认识。美国科幻研究者冈恩曾说过:“科幻小说所描写的灾难,往往是整个人类种族的灾难。”从本质上说,科幻小说的主人公是全人类,在科幻世界中,全人类已不仅仅是一家,而是广漠宇宙中孤独地生活在一粒太空灰尘上的、一个单一的智慧微生物。

这就是科幻小说的魅力,它能让我们用上帝的眼光看世界。

透视现实和剖析人性不是科幻小说的任务,更不是它的优势。科幻小说的目标与上帝一样:创造各种各样的新世界。

中国的科幻文学确实还处于幼稚阶段,直到今天,我们的科幻小说也没能真正创造出一个自己的想象世界,我们只是在人家创造出的多个世界中演绎自己的故事。

但从另一方面看,科幻文学从本质上说是幼稚的,它所要表现的,是童年时代的人类面对广漠深邃的宇宙所产生的好奇和恐惧,以及探索的冲动。在这样的一个宇宙面前,人类的科学和哲学都很幼稚,科幻做为表现这两者的惟一一个文学形式,浸透着稚气也就不奇怪了。当未来人类的科学发展到极限,宇宙的一切毫发毕现之日,也就是科幻消亡之时。

“从第一次看见彩虹起,我就把她当成一座架在空中的五彩大桥了,我想那是一座水晶做的大桥,里面闪着五彩光柱。有一次下完大雨后,我就没命地朝彩虹那儿跑,我真想跑到她的脚下,攀到它那高得吓人的顶上,看看天边那排大山后面是什么,看看世界到底有多大。但我跑,她好像也向前移,最后太阳一落山,它就从下向上融化了”

书中的这段描写,是作者童年的真实经历。我们每个人的生活其实都是一个追梦的旅程,与其他虚幻的梦不同,科幻创造的梦就像那道彩虹,是连接着大地的真实存在,是太阳的另一种表现形式。尽管它终将消失,但我们会发现自己已在追梦的路上前进了不少,长大了不少。

未发表部分交换国土

在白宫办公室里,贝纳已经修完了指甲,接下来对着小镜子用一把小钳子修睫毛,沃恩指着桌子上的两个按钮说:外面很多的人都对这两个按钮感兴趣,媒体也有过种种猜测,他们认为,这两个按钮关系着国家命运。总统按下其中的一个,就会立刻接通与所有北约国家的联系;按下另一个,战争警报就会在全国响起,轰炸机离开地面,核弹飞出发射井诸如此类。

事实上,那两个按钮的用途一个是要咖啡,另一个是叫勤杂工来打扫房间。相处了一段时间后,贝纳发现沃恩有时也愿意和她说话,甚至很健谈,但谈的都是一些让人莫名其妙的小事,真正的重大问题他都是精练地一语带过。

贝纳对沃恩说:我对自己的力量,并没有外人对这两个按钮那种误解,我知道自己不聪明,但总比像戴维那样向反方向聪明强。

沃恩点点头:在这点上您很聪明。

我骑在历史这匹马儿上,不拉缰绳,任它得得地走,随它走到哪儿,而不是像戴维那样扯着缰绳硬把它向悬崖上赶。

沃恩又点点头:这很明智。

贝纳放下小镜子看了一眼沃恩说:我知道你很聪明,你可以去创造历史,但你得把大部分功劳归到我身上。

沃恩说:这没问题,我对在历史上留名不感兴趣。

贝纳俏皮地一笑:我看到了这一点,要不你早就当总统了。但你在创造历史的时候至少应该告诉我些什么,以便让我在国会和记者面前有说的。

我现在就告诉您。

我听着。贝纳又一笑,放下小钳子和小镜子,开始涂指甲油。

世界将进入野蛮争霸时代,所有的领土和资源都将重新分配。大人时代的世界模式已不复存在,孩子世界将在一个全新的理念上运行,新世界的运行模式现在还无人能看清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美国要想在新世界取得公元世纪那样的地位,或仅仅生存下去,就必须唤醒它沉睡的力量

对,力与我们同在贝纳一挥小拳头说。

那么总统阁下,您明白美国的力在哪里吗

难道不是在那些航空母舰和宇宙飞船里

不沃恩意味深长地摇摇头,您说的那些都是身外之物,我们的力是在更早些的西部大开发时代形成的。

是啊是啊,那些西部牛仔好帅的啊

那些人的生活远不象电影上的那么浪漫,在蛮荒的西部,他们随时都处在饥饿和瘟疫的威胁之中,野火、狼群和印第安人时时威胁着他们的生命。凭着一匹马和一支左轮枪,他们大笑着走进严酷的西部世界,创造着美国的奇迹和美国的史诗,开发新世界的欲望是他们力量的源泉。这些西部骑士才是真正的美国人,他们的精神是美国的灵魂,我们的力就源于此。但是现在,那些西部骑士都到哪儿去了超新星爆发前,我们的爸爸妈妈们躲在摩天大楼厚厚的硬壳中,认为整个世界已都在他们的衣袋里了,自从买下阿拉斯加和夏威夷后就不再想去开拓新的疆界,不想去进行任何新的征服,因而变得迟钝而懒惰,肚子上和脖子上的脂肪越来越厚。在麻木的同时,他们又令人不可忍受地脆弱和多愁善感,战争中的一点点伤亡就会令他们颤抖不已,在白宫前面失尽风度地大哭大闹。后来的新的一代认为世界不过是一张擦屁股纸,他们在同性恋、吸毒和霹雳舞中排泄自己多余的热量,嘻皮士和朋克成了美国的象征。新纪元到来后,孩子们都迷失了方向,只能在街头的暴力游戏中麻醉自己。

gu903();贝纳若有所思地问:可究竟如何唤醒美国的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