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安排工作了,“亦诚,去武汉的船票,我帮你买好了,明天上午,你、伯玉和杨恺,以及庞学忠父女一起出发,嗯,你到武汉后,直接就去汉阳兵工厂报到”。
随后这厮又补了一句,“对了,玉玲也要一道去”。
孔大小姐去干嘛,刘郧倒有些胡思乱想了。
“我们孔家,以商立业,在武汉也颇有些产业,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派人去看看,另外,亦诚,你不是说今后要多注意油料储备么,由玉玲陪你去武汉,也顺便作作选址工作,实在辛苦你了”。
对了,刘郧也记起来了,坦克是忽悠德国人的,飞机才是今后发展的重点,倘若油料不足的话,飞机与坦克就成了废铁,在十四年抗战中,武汉会战是中日进入相持阶段的标志,那时无论车辆,还是舰船都需大量的油料,因此选择合适的储油位置,确实很重要。
“亦诚”,孔财神有些难以启齿,“玉玲这个孩子,外柔内刚,有很多时候,脾气都不太好,望你今后多多体谅一些”。
晕,刘郧真的晕了,八字还没一撇呢,这是啥意思。
孔财神的话刚说完,似乎也反应过来了,于是哈哈一笑,也没再说其他,只是端起了茶杯,示意刘郧可以走了。
刘郧小心翼翼的拿好委座手谕,晕头转向的离开了书房,没走几步,就看到了孔玉玲,也不知道大小姐是否听到,他与孔财神的最后对话,万一听到可就麻烦了,只好站着傻笑,竟不知如何是好。
好在孔玉玲也没怎么理睬他,只向他微微一笑,随后就自顾自的见她爹去了,刘郧才松了一口气,不知为啥,心中有些失落。
当这厮回到卧室时,才感到无比的疲倦,与孔部长的一席谈话,真是感触良多,这些老狐狸真不好对付,简直比玩过山车还刺激,别看孔哈哈一副慈眉善眼,自己彷如他的准女婿,若是一个回答不好,恐怕南京的中统与军统,就等着他去尽情享受大餐了。
摸着委座的手谕,刘郧有些飘飘然,二十三岁的钦差大臣,放眼古往今来,又有几人能做到,自己的宏图大计,终于有了实现的可能性,但是很犹豫的是,自己的根据地,究竟放在哪里合适呢,既然想到,就要做到,立马从行礼中找出了华夏地图。
嗯,南京一带首先排除,还要注意隐蔽和交通,刘郧就顺着长江往上找,芜湖也太近了,好像比南京还先沦陷,九江也不安全。
著名的马当要塞说破就破,太不靠谱了,武汉三镇还是算了,鬼子早就垂涎已久了,至于宜昌与三峡,可是未来交战的核心区域,而重庆与城都也别想了,其他的地方,刘郧不是不熟,就是太远了。
这厮突然灵机一动,根据地与德国人的秘密研发,不是殊途同归么,很快在地图上找了找,就是它了,“川西县”。
第三十三章武汉三镇
“马赛”号终于远离了罗霍洲,罗霍洲是长江上最大的江心洲,方圆四五十公里,四面环水,水网密布,沼泽遍地,芦苇起伏,自古就是水贼湖盗的啸聚之地,杀人越货时有发生。
这是一艘法国轮船,排水量一千五百吨,由一战军舰改装而成,最高航速是245节,许多乘务员都有从军的经历,对于横行长江的水匪,却畏之如虎,甚至有点敬而远之,让刘郧有耳目一新的感觉,心中一直在问自己,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帝国主义横行”。
让刘陨更好笑的是,刚才路过罗霍洲时,浪漫的乘务员们,不但自己全副武装,还给贵宾舱的人一一派发了武器,在轮船的武器长斯密斯带领下,在船上的各个角落布防,绅士们一脸苍白,口中一直没离开过上帝的名讳,然而事实证明,又是一场虚惊。
这种哭笑不得的布防或说演习,刘郧都不记得这是第几次了,从南京的下关码头出发,到现在已有三四天了,记得最严重的一次,还是路过鄱阳湖的时候,船速慢如龟爬,对于任何企图靠近的船只,都会遭到绅士们的鸣枪警告。
庞太师与杨恺反正早已麻木了,张伯玉与庞语嫣还是一如既往,兴致勃勃的期待水上罗宾汉出现,孔玉玲依旧神采奕奕、雍荣华度,如同伊丽莎白女王出巡,在一一视察她的骑士们。
刘郧用大檐帽遮住自己的脸,躺在贵宾舱景观区的椅子上,迎着江风,悠闲的假寐,实际上也没那么清闲,而是又一次利用了轮船的蒸汽机,使智脑有充沛的能量,可以全程扫描长江两岸的地形。
智脑的理论扫描半径是15公里,长江江面的正常宽度也就几公里,智脑不但可以轻松的记录地形,还顺带扫描了沿途的植被和矿产,有时连路过的大小轮船和军舰,也没逃脱智脑的亵渎。
其他地方怎么样,或许没有任何人知道,但是在路过鄱阳湖和罗霍洲时,刘郧却从智脑那里得知,就在隐蔽的江边芦苇荡下,确实有一些异常的东西,比如改装过的冲锋渔船,大大小小的土炮,脸部画得像厉鬼、手上拿着枪械刀叉的潜伏人群。
不用问,这些就是水贼湖盗,经常在长江水域打家劫舍,他们对“马赛”号这样的大船,还是敬畏有加,躲在暗处苟且偷窥,刘郧对于他们,虽是没什么好感,但还不至于要联合外国佬杀他们。
或许庞学忠是真的年龄大了,当然也不排除,是对某人耍帅不舒服,所以专门在刘博士的旁边,喋喋不休,轰炸不停。
“这些大鼻子,是真不行了,记得还是前几年吧,老夫刚出四川,也是乘坐轮船去南京和上海,这些洋鬼子可厉害了”,刘郧也实在没法了,只好坐了起来,庞太师就更加卖弄他的见识了。
“一见到渔船就撞,一见到可疑船只,就直接放炮”。
“等等,庞叔,你究竟是哪一年出的川啊”,刘郧越听越觉得不对头,连忙打住某人的滔滔不绝,于是略略的问了一句。
“我,我算算哈”,庞学忠一愣,也有些记不清了,连忙掐指算了算,很肯定的说道,“我记得那时,还是孙传芳与吴佩孚的时代,对了,我记起来了,就是民国十五年”。
你妹,不就是公元1926年么,动不动民国多少年,谁记得清楚,刘郧顿时一个白眼,“庞叔,你自己算算,距今多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