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没这么糊涂吧?那也太荒唐了!”
“子不言父过,妹妹人前不能这么说!”
“那你要怎么哦?真的要娶他家女儿?”
小乔眨着眼:“怪不得呢,我说父女两个怎那么热情,非要等到我们出来,黑灯瞎火去他家吃一顿饭——不过吉祥的事,还是要感谢人家!我想着这事这样快跟你提出来,是因为今天早上沈秋玉在我们家听说你订亲了,所以她赶紧回家跟她母亲说!”
“可不正是这样!”
黄文正不无抱怨:“原来是你给我弄出来的事!你告诉她我订亲做什么?她家不提出来,我们就当没这回事,不必烦恼了!”
“今天不提,等父亲回来,她一样会提!”
小乔笑道:“沈伯父身为朝官,咱们父亲的事他早打听清楚了,等父亲回来重新启用,你又成贵公子哥了,而且还不是以前那样纨绔浪子,自己有官职,稳重健朗,年轻有为,如今进了京城兵马都指挥司,每日只在城里点卯上下衙门,不用离家到外边去了——他有三四个女儿没出嫁,不看中你,看中谁啊?”
黄文正瞪了妹妹一眼:“胡说八道!现在要紧是想个借口让他们断了这份心思——我今天将秋玉送回家,沈伯母非让沈大爷拉着我喝茶说话,沈大爷与我们大哥同年,也有些交往,我不免要与他应对一二。言语未几,沈伯父就回来了,一同坐着饮过几杯茶,也不避沈大爷,就说了当年与父亲订亲的事,让我这心里一整天不得舒畅!”
“哥哥怎么回答沈伯父的?应下了?”
“我怎么敢随意应下?只推说我并不知情,在江南时遵从外公之命已订有婚约,妻妾都有了……此事重大,关乎令嫒一生幸福,先不要声张,等父亲回来再做道理。沈伯父见我如此态度,有点郁闷,却也未多言,只点头附和,说等你父亲回来吧!”
小乔摇头:“不明白!他们当初怎么约定的?也不指明是哪一个,太奇怪了!”
黄文正叹气:“别家女子也罢了,偏是他家!了如指掌,没意思!”
小乔瞪眼:“别家女子你就肯了?”
黄文正哧地一笑:“打个比方而已!你这丫头,急什么?”
小乔说:“其实,沈秋玉长得也挺不错的嘛——他家那么多姑娘,怎不说一个给大哥?”
黄文正喝了。茶,抬眼望望门外,轻声道:“妹妹,小时候一次大哥发病,郎中来诊治开过方子,与父亲、母亲关着门说了好久的话,我隐隐听见母亲一直在哭,便走去贴在门上偷听……郎中说大哥先天不足,怕他活不过二十岁!”
“所以,没给他议亲?”
小乔白他一眼:“这才是胡说八道,大哥如今都二十好几了!”
黄文正点点头:“二十五岁了,可见当年那郎中是个走江湖专骗人的。不过后来大哥也真有几次命悬一线,全靠着父亲和母亲全力救治,父亲huā费不少钱,打点关系,请太医院的医正亲自诊看,开了应急方子,用的全是千金难买的药材,光是一枝用作引子的老人参就要一千两银子!母亲在时,自是没话说,后来有了冯氏,祖母支撑她管家,就不能这般流水似的huā银子,幸亏母亲有先见之明,将她的嫁妆尽数交付娘手中,娘就用这些体己为大哥续药,不时也与父亲说说,父亲再与冯氏提及,一提就是争执,娘性子软,也不提了,冯氏却欺上来,撺着祖母,想夺了娘手中的铺子,那一段时日,我们家鸡飞狗跳的,纷乱不堪,父亲也头痛不已,娶妻不贤,真是害人不浅啊!”
小乔撇嘴:“有什么好头痛的?休了冯氏不成了?又说父亲挺有骨气,我看未必!”
“啧!又胡说!”
黄文正想敲打妹妹被她躲开:“父亲也是身不由己,听了祖母的话娶回冯氏,偏那冯氏肚子争气,进门没多久就有身孕……你伤了那一次,从前的事记不得太多,那也正好!等回来你看着就明白,父亲极其孝敬祖母,你左右都要嫁出去,不必理会祖母太多,那真不是一般的祖宗!”
“哥,你也孝顺,那你会不会从了父亲与沈伯父的约定,娶一个沈家女儿?”
黄文正一楞,半晌道:“这个,我真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