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炳颜,你很闲是不是!若是闲,多陪陪你家儿子,少在我这碍眼。”
儿子!王灿荣惊掉了下巴,没想到这崔炳颜有家室!可他有家室,又为何来招惹曹飞燕呢?
这时,曹飞燕已经拿起水舀子往崔炳颜的脑瓜子上砸。
也不知是不是这崔炳颜忒倒霉了,葫芦做的水舀子直接被砸成两瓣,碎片居然划破了他的额头,那张清秀的脸上登时就多了一道血口子!
“我不是故意的,崔炳颜你有没有事?”曹飞燕吓坏了,丢了手中的剩下的半边水舀子,忙不迭跑到崔炳颜身边,拿出帕子为他擦拭伤口。
“还生气么?”崔炳颜冷不防问了这么一句,倒是把曹飞燕问愣了。
本来气氛挺好,可崔炳颜这个脑子不好使的,又突然说了句气人的话:“你手劲儿怎么这么大,哪里像个姑娘家,我看没人愿意给你家做上门女婿,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崔炳颜!你……你给我滚开。”曹飞燕气不打一处来,直接给崔炳颜推了一个趔趄。
王灿荣无语扶额,谁来救救这个蠢货!
“申屠娘子,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了?”崔炳颜无助的看向王灿荣。
听到这个问题,王灿荣感觉自己心中也升腾起了一团火,真是被崔炳颜这脑子缺根弦的家伙气笑了。
“崔爷,追姑娘不是这么追的,口是心非,明明心中在乎的紧,却偏要说些话气她。”
“没想到,我那些小心思都被申屠娘子看穿了。”崔炳颜尴尬的讪讪一笑。
这崔家和曹家虽然是对家,但说到底也同生活在清水镇,低头不见抬头见,也没有多大的仇恨。而且两家有生意上的竞争,也是早十多年前,两位老爷子的事了。
据说,当初崔老爷子病逝,留下妻子和仅仅十岁的老来子崔炳颜。孤儿寡母的,崔家其他叔伯堂兄都盯着崔家的家产,如饿狼分食般想把崔老爷子留下的家产分食殆尽。
当时曹老爷子虽然和崔老爷子是生意上的竞争对手,但对他也是惺惺相惜,也都有同样的遭遇,那便是老来得子得女。
后来曹老爷子出手相帮,将崔炳颜带在身边,悉心教导他生意场上的事,真是当成半个儿子养。崔炳颜也不负期望,成了生意场上的一把好手,后来更是超越曹老爷子。
曹飞燕和崔炳颜自然是青梅竹马,曹老爷子也有意撮合两人。两家虽然没有正式定下,但都心照不宣的默认此事,就差选定日子把这层窗户纸捅破。
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让本该流传成佳话的两人,彻底有缘无分。
崔炳颜的寡母想照顾娘家,便想为崔炳颜定下娘家侄女为妻。
崔炳颜心中属意曹飞燕,自是想都没想一口拒绝。他是不想,但防不住其他人的心思。
有一夜,崔炳颜应酬后醉酒书房,他那个表妹就偷偷溜了进去,两人也有了夫妻之实,还好巧不巧的一夜就中,有了身孕。
自此,曹飞燕也不再与崔炳颜相见,崔曹两家也再无往来,曹家更是向外放言不嫁女,只招上门女婿。
不得已之下,崔炳颜娶了表妹。许是多行不义必自毙,表妹生产时难产,生下一子后便就去了。
若是表妹还在,崔炳颜也就歇了惦记曹飞燕的心思,安安心心的过日子了。可偏生,表妹难产去了,老天给了他一个重新追求曹飞燕的机会。
“可就算有了这个机会,曹妹妹对我已经不似当初,躲着我,冷着我。曹家也更不会将女儿外嫁。”
崔炳颜直言不讳,大大方方将自己的事儿讲了出来,王灿荣也很意外。
“所以你就病急乱投医,想尽了办法引起她的注意?”
“嗯。”崔炳颜点头。
王灿王灿荣也是没想到,崔炳颜这个做生意的好手,清水镇的首富,对待感情这般笨拙。
真是个笨男人。
“申屠娘子,你说你跟着个穷猎户着实有些可惜,不然你一个女人应该在家相夫教子,何苦要每日都为赚钱发愁?”
“啊?”崔炳颜突如其来的话让王灿荣有些摸不着头脑,“崔爷,您在说什么胡话。”
崔炳颜没解释,又自顾自接着道:“你我是同类人,都是做生意的好料子,何不跟着我?”
这话把王灿荣吓得惊出一身冷汗:“崔爷,你……”
话说一半,突听后边传来类似于瓷碗掉落地面碎裂的声音。
王灿荣忙不迭回头,看到去而复返的曹飞燕。她适才拿了伤药过来,却没想到正巧听到崔炳颜说的那番话。
站在两人中间的王灿荣懂了,崔炳颜那话是故意气曹飞燕,想让她吃醋。
但结果却不是崔炳颜预想的那般,曹飞燕面无表情的转身,无视王灿荣的呼喊,逃似的跑上了自家马车。
王灿荣无语扶额,真恨不得拿东西撬开崔炳颜的脑瓜,想看看里头装的是不是浆糊。
“你是猪么?用那种玩笑话气人家姑娘,还不赶紧去追!若是曹姑娘当真了,我看你以后怎么挽回!”
崔炳颜有些发懵,他没想到曹飞燕的反应会那么大。他没看错,适才她的眼圈,红了。
“好,我这就去。”崔炳颜忙不迭招呼身边的小厮,驾着马车追了上去。
王灿荣无奈摇头,这两人真是一对儿冤家。不过这是人家自己的事儿,她也不好说什么,也不好做什么。索性便不去想,进了厨房继续教曹家派来的师傅们制作吃食。
进了厨房,发现申屠壮也在。他此刻正在磨花生粉,准备榨花生油呢。
“郎君,别忙了,我有事同你说。”
王灿荣伸手去拉申屠壮的袖子,却被他微微侧身避开。
“有什么事,说吧。”
“之前曹家不是付了定金么,郎君,我们正好那这笔钱盖个大瓦房,院子也好好修缮一番。把环境弄好点,一来呢是我们住着也舒服,二来以后生意做大了,肯定会有许多跑商上门,我们也有要招待他们,所以这住所不能太寒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