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三章(2 / 2)

gu903();殷长夏疯起来,连自己人都宰。

谁也承受不住这样的‘疼爱’。

考核官很快便选完了棺材,没有半点犹豫的进入到最安全的钢棺。

其他新人也陆陆续续的把棺材选完,期间差一点大打出手。

原本一同通关了报名场的玩家,也在此刻分崩离析,各自组成了小团体。

这就是游戏耍的手段。

殷长夏目光微闪,想起游戏的每一个环节,都在加剧玩家之间的猜忌。

这一定和某个规则相关。

殷长夏躺在了冰冷的棺材里,钢棺里面还有一个机关,轻轻一按,棺材板能自动合上。

夜已经很深了,黑暗让所有负面情绪都在暗暗滋生。

窗户上全都是腐尸们的一双双眼睛,充满了怨毒的觊觎着屋内的活人。

待棺材板合上之后,殷长夏怀里的身份卡片微微发亮。

[夜深了,伥鬼即将行动。]

[请注意!伥鬼晚上会实力大增!]

[夜晚的规则如下——]

[1.考核官晚上不得对伥鬼动手,只可白天投票。]

[2.屋内玩家将会被禁言。]

[3.今夜出来行动,会扣除阳寿。而往后出来行动,则需要找到ABCD馆的许可劵。]

这句话响彻在全体玩家的脑海之中。

机械音背后,预示着今晚的逃杀开始了!

殷长夏的神色也严肃了起来,脑海里又传来了游戏的单独提示音——

[您的身份为第四夜boss,并且拿到了③号卡牌,将为您发放玫瑰别针。]

[玫瑰别针:B级道具,奇。]

[功能:一、能够掩盖活人气息,在其他玩家眼里,您就是最凶恶的存在。他们会自动联想到,自己内心最恐怖的东西。二、可以和生物进行脑内沟通,使用时间三分钟,冷却时间三小时。]

[备注:功能一仅限第四夜使用,且离开游戏后,道具将自动销毁。]

游戏可真会搞事。

殷长夏都忍不住要笑了。

每个人心里的恐怖存在都不一样,有些人怕蛇,有些人怕鬼,有了这道具,第四夜就好玩儿了。

不过开启血玉需要五个人的鲜血,即保证五人存活。

除却他、郑玄海、唐启泽和柯羽安,在新人当中,还必须得挑选一个。

只要不是裴铮抽到了屠杀新人的任务,其余的人,殷长夏都有信心应对。

时间一点点过去,凌晨两点,尚且迷迷糊糊的玩家,忽然听到了一阵敲钟声。

那钟声极大,犹如丧钟般,将所有人从困意中拉了出来。

本来就睡不着,现在彻底清醒了!

那些木棺里面的人,身体僵硬得像是一块石头,不断在心里祈求着伥鬼不要找上自己。

殷长夏听到了棺材板移动的声响,有人缓慢的从棺材里爬了出来。

那是一阵漫长的摩擦音,重重的落在所有新人的心上。

来了!

伥鬼是一团黑影,手里拿着斧子,一步步爬到了几口木棺处。

他脱下了人皮,小心又仔细的折叠到了怀中,开始了新一夜的屠杀。

所有玩家都束起了耳朵,静静聆听着外面的动静。

啪!

木质棺材被劈碎。

精神高度集中后,突然而来的尖锐声响,便让整颗心都跳了起来,像是要跳出单薄的胸膛。

所有玩家都被吓了一大跳。

由于躺在棺材里的玩家被禁言,令他们根本无法分清伥鬼选了谁。

反正……一定是木棺里的三个!

咚咚咚。

心跳狂乱不止。

如果有声音还好说,可谁也叫不出来,这是一场无声折磨。

没多久,便响起了笑声,一连串的涌来:“嘻嘻嘻。”

众人抖得犹如风中落叶,脑海里不断联想被选中的那名玩家受了什么折磨。

碰——

门被突然打开,随之而来便是一系列的脚步声。

等终于走出这个房间过后,那凄厉的尖叫才映入耳膜:“啊啊啊啊!!”

是王昆!

由于伥鬼已经脱下了人皮,王昆又因为腐尸的毒素而伤到了眼睛,眼皮都开始腐烂,黑暗中的视力变得贼差,根本无法分清眼前的人是谁。

他只得一味逃命。

“咦……”

屋子里突然安静,伥鬼似乎没预料到他会逃出去。

随后,便是一声声漫长的,拿起斧子在地上拖拽时所产生的摩擦音。

大理石的地板上,也被斧子摩擦出一道道的划痕。

伥鬼一步步的走了出去,消失在黑夜当中。

过去了吗?

殷长夏拧紧了眉头,今夜他务必会开始调查伥鬼!

不被游戏玩弄,积极找出伥鬼线索,才是唯一的通关之路。

殷长夏本想追出去看看,可他慢了一步,竟然又有人打开了棺材里的机关。

摩擦音再次响起,落在殷长夏脆弱的神经上。

难不成伥鬼有两只?

殷长夏眼瞳紧缩,不自觉的将手伸到了怀中,抚摸到了缩小的怒面,做出戒备的姿态。

加剧的恐惧令所有人大气也不敢喘,躺在狭窄的棺材当中,闷热感也席卷而来,令他们汗水涔涔,不停的往下砸落。

他们全都屏住了呼吸,生怕下一个被袭击的就是他们!

然而令所有人都没预料到的是,第二只伥鬼竟然没有动手?

王昆被袭击后,便没有玩家遇险了。

奇怪……

难不成伥鬼里,还有什么特殊规则,一晚上只能袭击一个玩家吗?

等第二只伥鬼离开后,殷长夏才打开了棺材。等他猫着身体站起来的时候,棺材又被紧紧关上了。

[您已开始了夜晚的行动,扣除阳寿三年。]

葛朗台·殷长夏眼睛都红了。

算了!反正也只有今夜!

等展览会开始,就可以从ABCD馆找许可劵了,再也不会被扣除阳寿。

殷长夏打算追出去看看,与此同时,又有一个棺材被打开的声音响起。

殷长夏吓了一大跳,难道还有……?

他立刻就躲到了窗帘后面,眼睛观察着屋子里的棺材,精神高度集中。

然后……唐启泽也从棺材里爬出来了。

殷长夏从窗帘后方走出,两人大眼瞪小眼,在茫茫夜色之中对视长达三十秒。

唐启泽大骇,做出了唇语:“难不成你是……?”

殷长夏也在同样做出了反应,以唇语回怼:“伥鬼?”

两人突然相视一笑。

哈哈哈哈哈真蠢!

伥鬼还会穿着人皮出来吗?不是自动暴露白天是谁了吗?

殷长夏和唐启泽一起小心的离开了房间,等走到外面老远,他们才敢把声音发出来。

唐启泽:“不是有规则说,考核官晚上不能对伥鬼动手吗?你还敢出来追查?”

殷长夏:“只有今晚能通过支付阳寿出来调查,往后几天必须找到许可劵,万一找不到呢?那岂不是后面几天都无法展开调查了?”

唐启泽叹了口气,的确是这个道理。

殷长夏:“再说了,规则让你去搞基你去吗?”

唐启泽脸都黑了,这是什么比喻?

殷长夏笑得蔫儿坏:“咱们要做的是玩弄规则,而不是让规则玩弄我们。”

这句话狠狠砸在唐启泽的心上,嘴唇微微阖动,似有感悟。

他深深的看着殷长夏:“规则还真有在搞/黄色。”

殷长夏:“?”

唐启泽岔开了话题,将背包里的物品拿了出来:“压缩饼干,水,先吃点。”

殷长夏早就饿了,不然也不会找郑玄海拿糖果吃。

D级场,玩家已经知道了饥饿。

两人边吃边走,唐启泽又拿了把新武器递给殷长夏:“家园里买的,你那把不行了吧?”

殷长夏迅速吃完,才接过他递来的武器:“谢了。”

唐启泽眼神微闪,一时间想问问宗昙的事。

可碍于他和唐书桐的约定,又把话给吞了回去。

但唐启泽做不到眼睁睁看着殷长夏出事,便将最基本的狂化信息道出:“我这段时间在家园,收集到了许多信息。殷长夏,你一定要注意着点,这个D级游戏场,会极快速度的增加狂气值!”

殷长夏微怔,自言自语的说:“难怪。”

唐启泽忧心忡忡:“原来狂化并不是boss的专享,玩家也可以,你记得一定不要滥用!”

他无比担心,以宗昙那个性格,怎么可能愿意跟殷长夏对接?

唐启泽害怕殷长夏走入绝路!

殷长夏笑了笑:“知道了。”

唐启泽也不知道殷长夏听进去没有,内心焦虑了起来。

走廊里爬满了绿藤,藤叶之间开着白色小花,整栋房子便是它们的花架。比起外面的荒芜而言,这些绿藤显得生机勃勃。

殷长夏再次专注到了游戏上:“刚才第二波跑出去的,真的是伥鬼?”

唐启泽:“这还能有假?”

殷长夏:“如果队伍里有两只伥鬼,要杀一个王昆,直接前后夹击不就行了?”

唐启泽拧紧了眉头,觉得殷长夏说的有道理。

“难不成,是跟我们一样,想要追查伥鬼是谁的人?”

殷长夏沉沉的点了下头:“我猜第二波出去的人,不是裴铮……就是寒鸦的人!”

唐启泽心头大骇:“看来今天晚上,有不少人行动。”

情况变得越发危险,如今A馆还未参观完毕,博物馆开启的区域,也仅仅只有四分之一。

这让所有人的活动空间都变得狭窄,稍不留神恐怕就会迎面相撞。

两人不敢再走快,殷长夏压低了声音:“这种环境下狩猎,太像黑暗森林法则了。”

唐启泽:“你是说伥鬼今晚不一定选王昆,有可能我们谁先发出动静,它就会朝谁扑来?”

“……嗯。”

殷长夏眼神微闪,立马就做出了决定,“找机会去查看一下在花瓶里发现的那具尸体!”

他们很快抵达了楼梯,转角口挂着一副巨大的肖像画。

他的双手交叉,面带微笑,俨然一副和蔼慈祥的模样。

殷长夏和唐启泽仍在交流,脚下的速度越来越快,迅速的交换着信息:“老玩家的尸体上,一定会有线索!”

不知道是不是两人的错觉,肖像画的眼睛突然变了位置。

正在和唐启泽交谈的殷长夏动作忽然停了,猛地朝着那边望去。

肖像画便立即摆正了姿势,眼睛死板的直视着前方。

可一旦等他们挪动脚步,肖像画的眼睛就朝下。

殷长夏故意装作没有察觉,拉了拉唐启泽的衣角,两人硬着头皮继续向前进。

身后出现一个巨大的黑影,是肖像画从画框之中走了出来,身体增大数米,拿起手里的画刀,正要朝着他们砍去。

殷长夏等的就是这一刻,立即回头打算和他拼了。

没想到刚转过头,就瞧见那一把起码被拉长了半米的砍刀。

肖像画:“……”

殷长夏:“……”

这TM的就很尴尬。

不是他不努力,而是敌人的刀实在是……太大了!

唐启泽被吓得嘴唇紧绷,正想问殷长夏该怎么办,没想到身边已经没了人影。

殷长夏又又又跑了!

唐启泽立即就跟了上去:“都说了多少次,逃跑能不能喊我一声!”

殷长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逃跑还要搞通知,不就跟反派死于话多一个道理?”

唐启泽:“……”

咦,这对话怎么这么熟悉?

还好他们没有发生上个游戏的事情,他们顺着走廊,很快便来到了A馆展览馆。

外面的肖像画找不到他们,便拿着巨大的砍刀,像是一只幽魂那样,开始游荡在走廊之中。

殷长夏松了一大口气,背靠在门上无声的喘息起来。

唐启泽的脸色却变得煞白,扯了扯殷长夏的衣服,手指颤巍巍的指向了前方。

殷长夏:“?”

他顺着唐启泽手指的方向,朝着那边看了过去——

这是一个室内的养殖场,里面种植着无数芭蕉,以及各类的阴树。

其中杨树和芭蕉的数量最多,杨树又叫做鬼拍手,十分容易招惹鬼魂。

此刻A馆尚未开启,但殷长夏清晰的瞧见,那些树上全都长满了人头,此刻正在休息当中,紧紧闭着眼睛。

殷长夏嘴唇发颤,再一次刷新了自己见到的恐怖之物。倘若这些东西彻底醒来,那才是真正的群魔乱舞!

殷长夏捂住了唐启泽的嘴,唐启泽又捂住了他的嘴。

两人纷纷憋着一口气,死活不能叫出来!

忍住!

外面的肖像画已经没有了动静,似乎因为没有找到活人,已经离开了这个地方,重新回到了楼梯的画框里。

殷长夏紧张了起来,这可是重要信息。

原来明天参观的A馆这样恐怖!

什么叫做展览时间为早上十点到下午四点?就是这些鬼东西睡醒的时间!

倘若什么都不知道,就直接过来了,岂不是犹如羊入虎口?

殷长夏的表情变得凝重,两人对视一眼,前两个游戏里形成的默契,让他们都开始蹑手蹑脚,猫着身体打算离开这里。

千万不能惊动这群人头!

一个醒来,全都会醒来!

殷长夏的手覆上了门把手,正准备打开之时,里面传来一阵树叶摩擦的沙沙声。

殷长夏和唐启泽浑身僵硬,小心翼翼的回过头,才发现那是几棵树在伸懒腰。

呼、呼!

眼底除了惊吓,便再无其他。

殷长夏再度将手放到了门把手上,心道这一次一定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他吞咽着口水,精神高度集中,正要打开门的时候,外面的走廊传来了对话——

“有胆识,这么危险的游戏,还敢调查伥鬼。”

两人顿时不敢再走了,只得僵硬着身体靠在门口。

想出去……

但外面有人!

殷长夏觉得自己都要被活活憋死,再也没有一次像今天这么努力的了。

不过倒是阴差阳错,殷长夏将计就计的偷听着外面的谈话。

风雪不止何时停止了,月光从厚重的云罅中渗透出来,阴惨惨的照在走廊上。覆盖在走廊的古老绿植,也像是染上了邪性。

时瑶紧盯着他的脸,一步步紧退:“我只是……想让我弟弟活下去,如果没人调查,一直等到结束,都不会找出伥鬼。”

“嗤,不是还有那么多考核官吗?”

“我不信考核官!”时瑶死死的摇头,脸色煞白,“我一个也不相信。”

那人突然露出嘎嘎的笑声:“你在猜我是上一批进入深渊博物馆里,死亡的哪一个玩家?”

时瑶:“……”

“你说不相信考核官,倒是很相信殷长夏的判断。”

男人一步步靠近了时瑶,他的身上根本就没有皮,浑身上下漆黑,只露出一双猩红的血眼。

他蹲在了时瑶面前,“伥鬼可不止我一个。”

时瑶眼瞳紧缩,牙关开始打颤。

“满嘴没一句实话的女人,说什么今天晚上跟出来,是为了你们姐弟能通关,实际上你是之前注意到博物馆墓地石碑上的那些线索,想晚上出来调查吧?”

“你的判断倒是没错,也敢把握唯一的机会调查,那些代表着玩家胜率的许可劵,已经被我们毁掉了两张,玩家后面的机会只会越来越少。”

“就是运气不好遇上了我……”

听到这里,殷长夏和唐启泽两人对视一眼。

墓地石碑?

那一片区域,的确伫立着许多石碑,大多都是没有字的。

就算是有字,也只是一个单独的字母,分为上下两行。

想到这里殷长夏微怔,难不成所有墓碑的字母组合在一起,可以连成一句话?

时瑶看来掌控了相当重要的线索,才会冒险调查!

殷长夏目光微闪,用手覆上了玫瑰别针。

这东西的另外一个功能,可以直接将声音传入玩家的大脑。

可一旦使用,就会冷却三小时。

殷长夏手指不断摩挲着,眼底散发着冷光。

唐启泽紧张到了极点,现在只有时瑶拿到了那些情报,如果她死了,情报就很有可能石沉大海了。

该怎么办?

那边的对话仍在继续——

“每一个伥鬼,晚上都可以选择一个对象。”

“反正我要杀的那个,今晚逃窜得跟只老鼠一样,害得我追丢了。”

“你猜猜,我现在想选谁?”

那句话里带着浓烈的血腥,时瑶拼命逃了起来。

身后的古老绿藤,像是有生命一样的蠕动了起来,原来那一层叶子都是它的保护膜,那些白色小花一朵朵的开放,里面竟然不是花蕊,而是猩红的口器。

时瑶表情里带着无限恐慌,已经被吓得心神震动。

时瑶刚跑出没多远,身后的男人便控制着绿藤,缠住了时瑶的脚踝,将她缓慢的拖拽过来。

时瑶的双手不停的在地板上扣着,指甲里都染了一层血液,却还是抵不过绿藤的力气。

伥鬼的嘴巴一张一合,吐出许多臭气。

他大笑了起来:“和我一起永远留在这个博物馆啊,只要被那位杀死,你也可以成为伥鬼了哈哈哈哈!”

伥鬼的数量会变多?

那接下来的几天里,玩家周围,岂不是处处都是敌人!?

时瑶根本来不及为发现了这个重要信息而感到喜悦。

她不要变成这种怪物!

“呜呜呜不要缠着我,滚开!”

时瑶眼里满是泪水,拿出怀里的符纸,不要命的砸到了伥鬼那边。

可游戏里的怪物,比现实世界强了太多倍。

根本没用。

她挣扎过后所引来的,只有对方无情嘲笑:“嘻嘻嘻……”

时瑶已然是穷途末路,对方像是玩弄她的神经似的,拉动的速度极低缓慢。

她不停的被拖拽着,前方是一望无止境的深渊,绿藤上的那些小白花,好像张着血红大口,要把她拆吞入腹。

这无止境的折磨,令时瑶精神快要崩溃。

谁可以救救她!

如果她死了,时钧怎么办?

可这个时候……谁会救她呢?

时瑶紧咬着下唇,眼底的光芒一点点熄灭。

[时瑶。]

谁!?

时瑶呼吸急促,用手锤了几下脑袋,觉得是自己产生了幻听。

伥鬼看她这个模样,越发的开心,对方越尝到崩溃的滋味,就越是能让他满意。

毕竟他们上一批玩家在这个深渊博物馆里死绝了!他们死的时候,不也一样尝到这些滋味!?

“哈哈哈哈,对对对,就是这样……”

“恐惧吧,崩溃吧,我很快让你成为我的同伴。”

“你身上那些皮,也该剥掉了。”

时瑶一直锤着头,可几下之后,她反倒冷静了下来。

[我是来帮你的。]

时瑶这下真的确定了,不是她幻听。

这个声音带着蛊惑,宛如恶魔在耳边的低语,在这一刻仿佛要掌控她的全部心神。

她鼻尖酸涩,发现她就算回答了脑海里的话,对方也听不见。

可如果无法回应,对方万一恼怒,放弃了她怎么办?

时瑶咬了一口舌尖,嘴里全是血腥味。

[我们来做一个交易。]

[如果认同交易,反击一次给我看,我就帮你。]

反击?

如果自己反击,对方真的会帮她吗?

她也不敢妄自揣测对方的身份和目的,对方就算是玩弄人心的恶魔,只要能活下去,时瑶也心甘情愿被蛊惑、听从他的命令。

时瑶胸口上下起伏,死死的看着伥鬼,想起道师中一位大佬留下的一个传闻——

符纸如果不管用的时候,可以用自己的精血提升威力。

时瑶满脑子都是想活下去的想法,在即将靠近伥鬼的时候,再度拿出了符纸,用怀中的小刀刺向了手腕,鲜血顿时流了出来,染满了整个符纸。

剧烈的疼痛传了过来,时瑶痛得满头大汗。

伥鬼恶劣的弯起双眸:“竟然还想着挣扎?你也算是我玩弄的人当中,意志力强一点的了。”

他立刻拽住了时瑶的脚踝,打算剥掉她这张漂亮的皮。

时瑶早就等着这个机会:“去你妈的!”

符纸飞快的飞到伥鬼身上,瞬间灼出一圈焦黑。

伥鬼被惊了一下,猛地将时瑶甩开。

时瑶的身体被击得老远,滚动了两下,快要被甩得内出血。

伥鬼:“就这点小招式,不过是挠痒痒,你以为有用?”

时瑶无声的笑了起来,却不是对伥鬼,而是询问脑海里的那个声音。

“我,合格了吗?”

伥鬼拧紧了眉头,隐隐觉得不太对劲。

然而这种时刻,又有谁会出手呢?

伥鬼恶意满满的说:“你现在已经精神失常了?”

时瑶低垂着头,一步步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手腕处的伤口仍然在冒着血珠,她却并没有止住。

[很好,站起来,开狂气状态。]

[我来引领你。]

在A馆当中的唐启泽,在听到殷长夏的低声呢喃后,直接吓得瞪大了眼。

太疯狂了。

他刚刚不是跟殷长夏说过,狂气状态是个极大的隐患,新人时期绝对不要轻易使用。

殷长夏竟然还在当一个引领者!?

唐启泽心口都在发颤,回想起了唐书桐的话。

可如今的唐启泽,想要立即反驳唐书桐。

殷长夏这哪里是被狂气值掌控?而是有他来掌控了狂气值!

在如今这种必死的局里,也唯有这个办法了!

外面的对持仍在继续,时瑶呼吸越发急促,眼瞳里燃烧着炽热的火焰,像是扑向黑夜中唯一灯火的飞蛾,即使浑身遍体鳞伤,也要向着光明和灼热飞去。

她的反应越来越激烈,心跳越来越快,就连身上也起了层汗水。

[狂气值1%。]

正如殷长夏而言,他成功引领了时瑶!

时瑶的大脑更加兴奋,恐惧在那一瞬间被压倒,她竟然不要命的朝着伥鬼冲了过去。

一沓符纸浮在半空,犹如一面墙那样。

所有符纸,在时瑶的命令之下,朝着那边砸了过去——

单张不行,数量来凑!

伥鬼还觉得她是自己过来找死的:“哈哈哈,蠢货,竟然主动回来……”

其他符纸为她开路,最强的那一张被藏在了其中。

时瑶假装不敌,伥鬼放松警惕的那一瞬间,时瑶立即将那张符纸塞入了他的嘴里。

伥鬼:“都说了没……”

时瑶大口喘气:“这张是游戏内得到的道具。”

她竟然耍诈!?

用了那么多铺垫,那么多没用的符纸,放松了自己的警惕,才让时瑶得以靠近。

要不然,区区E级道具而已,怎么可能伤到他!

伥鬼的嘴里燃起了火焰,那些火苗瞬间扩大至全身。

伥鬼:“啊啊啊——!”

前方火光扬起,时瑶漂亮的眼瞳里跳动着火苗。

她不管大脑里的那个声音是谁,只知道是它的出现才救了自己。

时瑶满怀热泪,灰暗的眼瞳像是重新燃起了亮光。

时瑶原本极度排斥魏良那种理论,哪知道此刻就像是被一件件的恐怖事件植入了潜意识,竟然脱口而出:“您是游戏的神吗?”

唐启泽怔怔的注视着这一幕,顺着大门的缝隙看出去,那团火焰熊熊燃烧着,像是要驱散所有黑暗那样。

初尝狂化的时瑶失却了方才的懦弱,兴奋把恐惧也给冲淡。

唐启泽知道,大多数人的狂化,都有明确方向。

比如魏良,他的狂化就是狂躁。

比如殷长夏,他的狂化是傲慢。

而时瑶的狂化,怎么看怎么奇怪,反倒变成了对一个人的崇拜。

她的种种反应都不在预料范围。

像是……

狂教徒的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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