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开始了最早的计划,现在想想真的算是犯罪。
孩子和孩子达成共识的速度有多快,估计你们很难想象。
特别是心智不成熟,加上为了钱的时候。
我们互相不认识的五个人,会蹲上一个上午寻找目标。
就是那种口袋里叮当响或者拿着一盒子铜板的新面孔,这些目标一般一口气换一堆硬币。如果这个时候不让他们玩赶他走,他几乎都没办法去退款。
所以只要五人一组,四个人唱黑脸一个人唱白脸。
几乎都能敲到一笔钱。
现在想想那时候的唱白脸几乎都是我。
游戏厅一般都只有两个员工,一个看门一个收银。
看门的还负责修摇杆。
我们会等目标绕到游戏厅靠后的位置,工作人员看不到目标的地方下手。
先让身为白脸的我过去和目标搭讪,然后告诉他自己在这间游戏厅里混的很开。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找我,我喜欢交朋友之类的。
当然,正在玩游戏的目标根本不会把我当回事。
但随我离开之后,等待片刻四个黑脸就该上去了。
每台街机最上面都有一个开关,四个人先围上去按下开关。
直接关掉正在玩的开心的目标,然后等待目标回过神然后开始黑脸的套路。
“保护费你交了吗”
“这地方是你来的吗”
“还玩什么玩出去。”
。。。
几乎一人一句,对方就懵了。
这个时候目标如果敢回嘴,基本黑脸就会四散而开。
但是遇到一声不吭的,就轮到我这个白脸再次出场了。
拉这四人来到一旁假装劝架,转身向目标开始攻略最后一道目标的心理防线。
大概说这些人都是这里的流氓,他们哥哥都是道上混的之类的话。
然后询问目标有多少钱,自己可以跟他交个朋友。
这帮人想收二十,我劝他们十元意思意思就好了之类的。
然后大概说收了,你在这里谁欺负你他们还能保你之类的。
一般这种目标揣着一口袋、一盒子硬币,这时候他又老实不敢闹。
硬币花不掉,一急一催都会给出来。
过年前后,几乎十个能成功七八个。
之后离开这里分赃,或者去别的游戏厅再玩。
问有没有失手的时候,当然有。
如果目标开始喊,或者跑去收银看得见的那一面。
之后看门的工作人员就会过来,拿着大扫把赶我们走。
但过一会儿再过来,看门的大哥又会心照不宣的放我们进去。
后来我也曾问过看门的大哥为什么还让我们进来。
按他的话说,赚谁的钱不是赚。
况且你们几个都混熟了,把你们赶走了新面孔又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在这种几乎是半认定的情况下,我们就成了这间游戏室挂名的混混。
开始还是骗,后来这种赚钱的法子很快就不能用了。
新人混成了老人,几乎每个都是熟面孔。
在坑无可坑的情况下,我们发明了别的办法。
这个办法一般很少用,还要在不熟的游戏厅用。
被抓住可就不止赶走了,说不定少不了一顿打。
五个人在不认识的游戏厅先找,总能在地上找到落单的一枚游戏币。
这个找法,以至于我长大后时不时还能梦见自己在游戏厅找硬币。
一枚只是开始,然后寻找一位将盒子放于桌上玩游戏的目标。
一般只找落单的目标,并保证目标盒子里有不少的硬币。
将一枚硬币扔在目标脚边,拍拍目标示意他硬币掉地上了。
一般这种专心玩游戏的目标,会看一眼地上。
如果真的有硬币,会弯腰去捡。
这时候马上压在他的身上假装帮他玩游戏,另一个人立刻贴过来伸手就去掏他的盒子。
抓上一把马上离开,等他回过神发现你在帮他玩。
你只要松开摇杆离开,他几乎马上会接过摇杆继续。
等他真的发现少了些什么,我们几乎已经走远了。
这种事情,我只用过三次。
真的是手痒了才会干,但事实上真的想在地上先找到一枚硬币。
这第一步已经很难了,再找到一个落单专心游玩又有钱还傻的孩子。
真的很难,以至于后来一段时间敢把一堆硬币盒子放在台面的孩子几乎绝迹了。
那段时间真的很混,也发现了常驻游戏厅里的一个暗门。
这个暗门在收银台边,形形色色的大人都会往暗门里面进。
可身为孩子的我们都不敢往里走,直到那天我看见了小白。
对,就是题目的小白。
他就是我第一个叫不上名字的朋友。
小白不是真的白,只是他手里时长抓着一部白色的诺基亚手机。
那个年代,诺基亚的手机可是稀罕货。
白色的诺基亚,那就更难见到了。
因为他几乎和我差不多高,是我唯一见到孩子身高还能进去的人。
我那天终于忍不住好奇心跟着他走进了暗门。
里面摆着各式花花绿绿的老虎机。
而小白则坐在其中一台前面慢慢的玩着。
我对这些一圈一圈旋转的红绿色块不感兴趣,我感兴趣的是坐在这里玩的人。
这里的人盒子里几乎都是成堆的一块钱,而小白也是其中一员。
一块钱就是两个硬币,而这里的人几乎不停的往箱子里投着一块钱。
红绿的跑马灯,我根本不明白是如何吸引他们的。
后来,每次小白过来我几乎都会跟着他进去。
我渐渐的发现小白几乎每天都来,盒子里几乎每次都满满当当的一盒硬币。
我曾经偷偷数过,几乎都是一百的零钱。
而他虽然玩老虎机,但很少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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