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九不离十!”
“有奎光兄这句话,老弟便心里有谱了。”
张庆春心中大定,这才端起茶盏舒服的抿了一口,他是御史,不需要什么证据,风闻言事即可,只要弹章送上去,皇帝派人来查,那他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而且就目前王家在延庆的形势,不可能查不出事来的。
一个吏部主事,虽然算不上大鱼,但因为是京官,又是吏部的关键岗位,总可以交差了。
想到这里,张庆春心里一阵轻松。
“诚诫,为兄这里还有一份材料,你若是发动,也可一并附上。”
宋云霄起身,从书架上取出一个卷宗,递给了张庆春。
张庆春心里疑惑,打开那卷宗一看,便也明白了,原来是最近被淹死的三个民夫的案子,此外还有王家私藏弓弩之事,以及延庆大小士绅及百姓状告王家的状纸。
特别是民夫的案子和私藏弓弩之事,已经被查实了,行事之人的供词和签押都已经齐备,仅这两件事,便可以把王元直参倒了。
张庆春没想到,宋云霄不声不响的,竟然替自家收集了证据,能吏就是能吏,怪不得自己在延庆待了三年,也没抓住宋云霄的半点把柄。
张庆春起身拜谢,宋云霄却不敢生受,忙起身还礼道。
“诚诫老弟,有些事我不好出面,但这王家在延庆做得实在过分,已经到了民意沸腾的地步了,但碍于王元直,本官也只得阳奉阴违,望诚诫老弟能理解我的难处,一举帮延庆百姓除掉此害。”
宋云霄这话说的客气,不过也是想让张庆春在弹章里帮他美言两句,毕竟王家的事出在延庆,他要是不积极配合,难免有人也会把他拉下水,治他个畏权枉私包庇之罪。
所以宋云霄提前将证据整理好,好让自己也站在王家的对立面,到时候干倒了王元直,他也成了功臣之一,便没人再提这包庇之事了。
若是张庆春再在弹章里帮他修饰一下,没准还能分润些功劳。
得了这个卷宗,张庆春便更有把握了,当下又寒暄两句,便直接回家写弹章去了。
张庆春一走,卢飏便从书房隔壁的房间里走了出来,那份民夫被淹死和私藏弓弩的材料便是他一手整理的。
“先生,这张庆春答应了?”
“我给他送了这么个大礼,省了他多少后顾之忧,他能不答应嘛,这份证据确凿的弹章送上去,这王元直恐不能全身而退了,此事了了之后,这张庆春估计也该升官了,花花轿子人抬人,这张庆春懂得规矩。”
卢飏闻言点了点头,有巡按御史掺和,这件事便是成了,随后想了想又道。
“学生觉得先生也该升官了。”
听到卢飏说升官的事,宋云霄脸色便暗淡了下来。
“唉,老夫仕途上是没什么想法了,再升也不过是个佐贰官,或者去边地下等府做个知府,岁数大了,不想动了。”
卢飏自是知道宋云霄这一生最遗憾之事,便也不再说什么。
可没成想,宋云霄瞬间话锋一转:“所以,少卿一定要好好进学,将来中个进士才是正事。”
卢飏这马屁的拍的,不仅没拍对,还把自己给绕进去了,只得诺诺的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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