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刘宗周做官后,不求田问舍,一心专研学问,甚为清廉,期间曾在山阴县城北部戢山讲学,亦被成为戢山先生,与东林党的顾宪成、高攀龙亦有交往,是以前次上书,被弹劾为东林党。
范景逸和卢飏二人来到刘宗周门前,向门子说明来意,门子便进去通报,一会儿工夫便出来又引了卢飏和范景逸二人进去。
待进到后院,却见监丞张正阳也在这里,看两人情形,应该是在商量监务。
刘宗周教书做学问一把好手,但是与俗物却是不擅长,而且对于刘宗周,卢飏在前世也了解一些,是明末大儒没错,但是于政务确实浅薄的很。
是以国子监的繁杂事务,一直都是张正阳在主持,不过张正阳会做人,刘宗周虽然不大管事,但是张正阳的请示汇报却并没有因此减少。
刘宗周和张正阳两人一个主管教学,一个主管后勤,配合的还很默契。
卢飏此时见张正阳也在这里,心道真是天助我也。
刘宗周不喜俗物,卢飏若是给他提国子监印刷社的事,被毙掉的可能性很大,但是张正阳在这里就不一样了。
张正阳管着国子监的吃喝拉撒,自然知道国子监的难处,应该会对卢飏的想法感兴趣。
今日国子监休沐,此时两人正在小酌,门子报说范博士带着监生卢飏来求见,大中午的一个博士带着一个监生前来,两人面面相觑均不知是何事,不过心里都觉得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便赶紧让门子引二人进来。
范景逸领着卢飏来到前廷,给二人见礼后,范景逸便先把卢飏的想法说了。
果然不出卢飏所料,刘宗周和张正阳闻言后,面色迥异,刘宗周不置可否,但张正阳却是面露喜色。
刘宗周喜静,张正阳则是火爆脾气,但此时刘宗周在场,他也不好先表态,但见刘宗周面色,张正阳心道不好,也顾不得忤了刘宗周的面子,先问了这印刷社是怎么回事。
卢飏便又将上午忽悠范景逸那一套拿出来,开始忽悠刘宗周和张正阳,而且着重强调教化万方,惠及百姓。
另外,为了贴合刘宗周少时家贫的经历,卢飏还拿自己举例子,说自己年少时家贫,连四书五经都买不起,只得抄书。
卢飏的这段求学经历,倒是引起了刘宗周的共鸣。
这年头,书籍腾贵,动辄几钱银子可不是寻常百姓承受的起的。
卢飏前世没少做乙方受气,当然对于如何说服甲方也有着丰富的经验,一番话说完,观张正阳之态,应该是同意的,但是看刘宗周似乎还有犹豫之色。
但张正阳作为一个监丞,颇为懂得自己的身份,见刘宗周还没有下定主意,此时也是不好劝的。
为人臣属,要懂得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如此大的事,刘宗周不表态,张正阳也只能干瞪眼看着,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卢飏一番话说完,刘宗周思虑良久,最终还是说道:“这印刷社确实是好事,但是我国子监乃是大明太学,行此商贾之事,恐被人耻笑,到时候闲言碎语也不是我等能替国子监承受的。”
刘宗周这话说的晦涩,但卢飏却是听懂了,这刘宗周倒不是怕人耻笑,主要还是怕那些言官没事找事,若是国子监办印刷社,定会弹劾的。
卢飏闻言,心中一惊,所谓一把手,不光权力大,责任自然也大,张正阳、范景逸可能不怕这些弹劾,毕竟有国子监祭酒在,那些言官们也不会折腾他两个虾兵蟹将。
所以作为国子监的实际负责人,刘宗周考虑的肯定比卢飏他们要多得多。
不过对于刘宗周所虑,卢飏却觉得没什么要紧的,而且对策,卢飏很快便也想好了:分一部分利润给万历皇帝的內帑。
待卢飏将对策给刘宗周说了之后,刘宗周惊讶的望着卢飏,半日说不出话来。
这半年多来,各种大小考试,刘宗周均看了卢飏的八股制艺,可谓进步飞快,而且更难能可贵的是,其中的论述也不是泛泛而论的,有一些甚至可以拿来直接实施。
刘宗周当时还有些纳闷,卢飏这样一个边塞少年,如何懂得这么多治世之学,但今日一见,便打消了他的疑虑,有人生而知之,便说的卢飏这种人吧。
“老师,有时候行好事,并不耽误挣银子,所谓一举两得便是如此,咱国子监这么多典籍,只有我们这些监生阅读,岂不是违了先贤教辅天下的志向,所以将这些书印刷出来,让天下所有向学之人,都能买的起书,这才是对圣人之学最好的践行。”
刘宗周闻言,又是思虑良久,不过此时比之前那思虑却要坚定了许多,随后便看向张正阳:“张监丞觉得此事如何?”
刘宗周不表态,张正阳也是憋得难受,此时见祭酒大人开始征求他的意见,便知道刘祭酒心中有了大概,这时候正好是他这种下属表态的时候。
当即便起身对着刘祭酒拜道:“少卿此举,利圣人之学,利天下诸生,利我国子监,亦于江山社稷有利,此乃四利而无一害,真乃至善之举。”
刘宗周闻言点了点头,卢飏和范景逸闻言,也是颇为高兴。
不过随后那张正阳话锋一转,接着又道:“此举虽好,但下官唯虑一事,便是天家是否同意,若天家同意,那此事便无虑了。”
张正阳作为下属,自然不可能光说好的,不说坏的,特别是刘宗周身上的压力,他一定也要感同身受。
“正阳所言极是,此事关键便在圣上,故少卿和景逸要先拿出一个章程来,到时候老夫写一奏折,一并交由圣上裁决。”
刘宗周官场沉浮多年,自然也不是二愣子,先让卢飏拿出个具体的章程来,他看看是否可行,到时候再报给陛下御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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